第二十五章 回宿舍(1/1)

第二十五章

何小皖回到明湖大学的时候,是在她大婚后第二天,她和宫宁的婚礼场面很大,毕竟宫家家大业大,那些报纸头条,自然而然就拿到了。

她想销毁,却又无可奈何。

宫宁结婚当天晚上出去玩了,何小皖庆幸他没有在他们的婚房,对她做什么,否则,她不保证自己会不会杀了他。

她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到宿舍门口,想了想,翻出手机来看了看自己的容貌,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头发,挂上一个还算满意的笑容,这才打开门。

“我回来……”她推开门,宿舍里面,没有她想要看到的那个人,一个人也没有,脸上的笑意收敛,渐渐变得冰冷。她把东西放在床上,缓缓蹲下身来,无力趴在床边,神色恍惚,“泽泽……”

站在房门口的男人,垂眸看着眼前这个仔仔细细给自己系领带的女孩,眼里满是笑意。他伸手揉把她的头发,女孩抬头瞪了他一眼,系好,拍拍手。完工。

方柯微俯身抱住她,在她耳边低声说,“这次回B市,可能要过大半个月才回来。照顾好自己。”宋泽点点头,没有说话。

方柯松开她,起身,提着公文包走了。没有说再见。

宋泽抿抿嘴,回到房间收拾东西。她想,既然他走了,这里一个人住太大,还是回学校吧,每周过来清扫一次就好了。想着,她装了几件衣服在行李箱里,拉上拉链,上锁,把它提起来,拿上包,出门,钥匙转动带动锁一层层落下,直到转不动了,她才抽出钥匙。按下按钮,电梯门很快就打开了,里面有一个人,看着有些眼熟。她冲他微微一笑,是上次那个送她苹果的男生。

“你好,宋泽。”他回报以微笑。

“你认识我?”

“我们一个班的。”

宋泽愣了愣,班上的人她除了黄灵和她的那帮小跟班,其他的人真的不认识。她有些尴尬,抬手把落到前面的头发别到耳后,脸微微发烫。

“没事,我叫杨骥,希冀的冀左边加个马字旁。”男生伸出手来,他看上去有些腼腆,轻轻一握就松开了。然后两个人各站一角,彼此不再交流,杨骥和大多数男生一样,觉得宋泽是女神,可是他从来都不说出来,他什么也没有,这份喜欢,就藏在心里好了。等他这次比赛拿了冠军,就当是庆功宴,到时候,他可以邀请班上所有的同学,顺便,也邀请她。

那样,更名正言顺一点吧。

平安夜那天,他见她从学校里出来,一直跟在她的身后,进了电梯,终于等到只剩他们两个人的时候,他才敢把苹果送给她,她有些诧异,那时的杨骥很失落,不过她收下了自己的苹果,他很开心。那天,他一个人去了那栋楼的最顶层,上面一户人家都没有,路灯还一直闪,他吓得半死。不过,进到电梯里,他又欢喜如狂。

像个疯了的傻子。暗恋的人不都是这样。

他这几天就一直没事就来这里,坐电梯,上上下下,只是为了中途遇见她。所幸,他遇见了。

宋泽打开宿舍的门,就看到了小皖趴在自己床上,抱着自己的枕头睡着了。她又好气又好笑,走过去,给她盖好被子。然后到衣柜旁边,打开行李箱,把衣服拿出来,挂起来。

何小皖做了个梦,梦到自己的婚礼现场,她站在台上,在戴上戒指后,往下看,无意中看到了人群中鼓掌的泽泽和方祎,他们俩都是用一种直勾勾的目光看着她,仿佛要将她看穿。她变得惶恐,冲下台去,连忙跟他们解释。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为什么要解释,解释什么,她只知道自己不希望他们看到自己结婚了,可是梦里面,她不停地说着,说了一大堆,他们两人都是一副不在乎的表情。

“小皖,祝你幸福。”他们说。

“嫁给不爱的人,我怎么会幸福?”她大声吼道,撕心裂肺,他们却像是没听见一样。不,她不要这样!泽泽,你听我说,你听我解释......

“泽泽!”她惊坐起来。

“嗯?怎么了?”是梦外的声音,现实中,泽泽的声音。

何小皖望过去,她正站在衣柜旁边,一手拿着衣架,一手拿着件毛衣,不知是要挂起来,还是取下来,阳光映着她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不过眼里闪着光,她知道,那是关切。

她终于还是没忍住下床,跑过去抱住她,紧紧地抱着,不小心弄掉了她手中的衣架。宋泽一脸茫然,忽然眉目柔和了,顺顺她的头发:“乖,没事了。”小皖可能还是没有修养好,生病的人都容易委屈,就随她去吧。

何小皖埋在她的怀里低声呜咽,眼泪却像坏了的水龙头,怎么都关不住,止不了。还好,泽泽不知道,所幸,她不知道。她已经把戒指收起来了,宫家送的那一套首饰也收起来了,报纸上的她也只有背影,S市离C市这么远,她应该不会知道。

不会知道。不知道是说给她听还是自己听。

十二月份很快就会过去,就开始回春了。天气就会变暖,小草会发芽,花苞会冒出来......所有的都会新生,那些不好的也会成为过去,过去就过去了,虽然不能忘记,但是会变浅。

过了好久,何小皖才松开她,吸了吸鼻子,红着眼望着她,“泽泽,你不会离开我的对吧?”突然抛出来的问题让她愣了愣,她突然不知所措。人生很多意外,比如她遇到方柯,到现在订婚了,这就是一场意外,这是好的意外,她不保证不会有不好的意外的发生,不要她肯定不会,离开,她如果做不到怎么办?

她抿嘴没有说话,别过了视线。何小皖呆了几秒,突然咧开嘴笑了。自己想要的,是一个答案,还是一个安慰?她抬手擦揉了揉鼻子,拍了下她的头,假装生气,“哼,小气鬼,重色轻友!”转身,把心酸吞进肚里,爬上自己的床,“我还要睡会儿,别吵我。”

“小皖......”

“嘘,我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