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元翠玉现在身子不好么?一次次地折腾她,看她这两日的脸色都变得很差了。

李豫一进门,就走到床边,将她心疼地拥在了怀中:“翠玉,肚子还疼么?”

元翠玉摇了摇头:“已经不疼啦,你不要担心。”

李豫“嗯”了一声,心中对于之前想要孩子的感情倍加悔恨:“咱们这辈子,就生这一个,以后再也不让你受苦了。”

元翠玉笑着打趣:“瞎说什么呢。不过相府的事情,你听说了么?好像是锦玉能看到鬼呢!”元翠玉提起这件事情,虽然心中有些毛毛的,但是还是感觉诡异地好奇:“只可惜,我现在身子不便利,没有在相府中亲眼见到那一幕。”

李豫可半点都不想让元翠玉看这些个恐怖的东西,出事了可怎么办。

于是他拥着她,柔声地哄着:“这件事咱们就真的不要管了好不好?母亲得到了家产,那就是她的,咱们半点都不要,得不到,以后就将她接过来,咱们来赡养她。翠玉,你真的不能再有闪失了,刚刚都吓死我了。”

元翠玉看着这样的李豫,也觉得很是心疼。尤其是最近他一直为了自己的事情奔波劳碌,脸庞都消瘦下去了。

怀孕的女人本来就多愁善感,元翠玉刚刚还有说有笑的呢,现在眼泪就掉下来了,那一滴滴地泪水,砸得李豫的心生疼。

“豫哥,之前锦玉说,娶了我,你肯定是倒了八辈子霉,我还不信,现在我是信了,好像我嫁给你之后,相府也没多照拂你,倒是你,始终在为我母亲的事情奔波劳碌的……你这样让我好愧疚……”元翠玉抬起头来,眼泪汪汪地凝视这他:“豫哥,以后我肯定给你生很多孩子……”

李豫哭笑不得,拍了拍她的后背,柔和地帮她的眼泪擦去:“都说了,不管是男是女,咱们就都要这一个。再说了,你是我的妻子,我不忙你的事情,忙谁的?至于你说相府没有照拂我,那就更不对了,现在生意场上那些人,看的不光是相府的面子,还有宁王府的,不然你以为,我一穷二白地从李家分出来,为什么他们都会这样照拂我,愿意和我做生意呢?所以以后别说这些话了,诚心让我心疼不是……”

元翠玉靠在他怀中,眼泪掉得更欢了。

李豫搂着她,一个劲儿地哄着,好不容易才哄好了她。

这次元翠玉也累了,就小声地嘀咕着:“豫哥,相府那边,你派人盯着点,我总害怕那些人会对母亲下手。我爹,还有我哥,都死得太蹊跷了。”

“放心,我始终盯着呢。”其实不用元翠玉说,李豫都是关注着那边的动静的。

这一晚上平安地过去,但是所有人好像是都在忐忑着,因为真的没有人知道,明晚会发生什么。

元赫全的尸体现在还放在灵堂中呢,还是之前二叔的那个位置,只不过棺材不一样了。

相府处于多事之秋,关于他的葬礼,就实在是简易,因为还没到第三天,自然不能下葬,可是他是小辈,也不会有什么人来给他吊唁。

晚上的时候,元锦玉还是和慕泽商量着事情。

“尸体,还有那封信,都查了么?”元锦玉问着慕泽。

慕泽应着:“嗯,尸体已经找人偷偷地验过,元赫全的状况有些奇怪。”

元锦玉不由得想起了之前元赫丰那个妻子的死状,不由得问着:“是先被人勒死挂上去的,还是被下了药,弄上去的?”

“都不是,他就是自己走过去吊死的,甚至那封信都没什么问题,就是他写的。”

元锦玉觉得有些奇怪,忽然,她想起了灵族的事情:“不会是有灵族的人下山了吧?”

如果是大摄魂术的话,这样的事是可以办到的。但是灵族的族规异常森严,不像是能做出这种事的人啊。

因为灵族也是很有自我保护意识的,他们的能力听起来是挺逆天的,但是整个灵族才几百号人,和大周这种随便就能抽出几十万的军队一比,是没办法赢的。

而且灵族的人长得还漂亮,又有这样的能力,若是暴露身份,可想而知,会迎来怎样的灭族之灾。

就像是当初自己的母亲和姨母下山,在大周多年,也没真正地显露过能力。

慕泽也帮元锦玉把这个想法给排除了:“灵族的人谨慎小心,不会做这种事。而且你忘了,你还当过他们的灵尊,他们是不敢在你的头上动土的。”

元锦玉不由得扑哧一笑:“九哥,我又不是太岁。”

之后想了想,她继续认真地道:“反正我是不相信元赫全会这样死的,肯定是被人给害了。”

“本王猜测是有人给他下了什么药,那种药,说不定能让人看到幻觉,所以他才会写下那封信,之后又上吊。”

元锦玉啧啧两声:“那这可比郑侍妾当初的手段要高明多了。”

反正现在元赫全死了,还又是个死无对证,恐怕根本就没有什么办法能证明,他是被人下了药的。

两个人正要就寝的时候,银杏从外面跑来,还递给了元锦玉一封信:“小姐!这是宫中徐太医递出来的,他说很重要,希望您看看!”

元锦玉马上走进卧室,当着慕泽的面,将信拆开,一看到其中的内容,她皱紧的眉头就渐渐地舒展了开来。

等慕泽也看过之后,她将纸合上,不由得笑了出来:“这个徐林,还真是有他的!这种事情都能想得到!本宫真是没有白提拔他一场啊!”

慕泽在一边显然有些不大高兴:“锦玉,你就这样当着本王的面夸别的男人?”

元锦玉清咳两声,眼睛亮晶晶地看向慕泽,讨好似的笑着:“没有啦,九哥在我心中的地位是与众不同,倍加卓绝的,谁也比不过你!”

慕泽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尖:“就你总是会说好话。”

元锦玉笑了笑,看向门外的方向,眼中满是坚定:“这回,就不担心找不出真凶了。”

第二天很快到来,白日的时候,相府去上朝了,慕泽先是御书房告罪,之后准备去兵部处理事务,晚上准备早些回去。

皇上也听说了相府的事情,在御书房的时候,终于忍不住问着:“宁王妃,到底是怎么回事?”

慕泽始终都是看着皇上的,一听到这话,心中咯噔一声,想着皇上不会对锦玉做些什么吧?

于是他直接就跪了下来,解释着:“父皇,这件事必定不是什么鬼神作祟,儿臣怀疑是有人趁虚给王妃下了药,还请父皇给儿臣点时间,儿臣必定将这件事查得清楚。”

皇上知道慕泽在害怕什么,摆了摆手解释着:“你不用总是这样小心翼翼的,朕没有怪罪锦玉,更没有想要拆散你们的意思。毕竟你们是……朕都答应了你们成婚了。”

皇上似乎是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了什么,但看慕泽的表情还算是平静,这才继续道:“朕只是单纯地想了解一下情况。既然你说是有人给锦玉下了药,那这件事,可要彻查个清楚,绝对不能辱没了皇室的尊严,需要什么,尽管开口,不管是典籍还是御医,朕都可以借给你。”

慕泽心下松了一口气,这次也算是因祸得福了,皇上并没有怪罪,甚至还给他开了恩赦。

于是他直接就道:“那儿臣想请父皇将徐太医借给儿臣几日。”

“徐林?”皇上笑着:“哦,那还真是个医术不错的人,你还挺有眼光的。”

慕泽不由得想到了元锦玉昨晚的话:“是本王的王妃眼光好,本王不过是沾了她的光了。”

皇上摆手:“你也就别谦虚了,先去处理公务吧,晚上让他随你一起去丞相府。”

慕泽没想到,连自己最近住在丞相府的事,皇上都能知道。

但想来也是,自己也没有刻意隐瞒过。

于是他谢恩告退,晚上的时候,直接将徐林接到了马车中,让他随着自己一起去了相府。

徐林来到京城后,还没怎么出来过呢,相府更是第一次来,对于能见到元锦玉,他也有些期待似的,当然,没敢在慕泽面前表现出来。不然的话,估计望闻问切,他以后就只能做到闻问切了。

元锦玉也没想到慕泽会将徐林给带来,见到他之后,竟然先道了谢:“多亏了徐太医昨天的那封信,很多谜团,都可以解开了。”

徐林有些腼腆地笑着:“我也是忽然想到的,这有些药啊,用对了分量那是药,用错了可就是毒了。”

慕泽虽然眼神无比凌厉,但是看元锦玉和徐林的距离实在是远,他也就没发火。

元锦玉时刻注意着慕泽这边的状况呢,哪能在自己夫君在这边看着的时候,和别的男人有说有笑的。

所以自始至终,她其实也只是和徐林说了两句话,第二句是让银杏领着他去别的厢房休息的时候,元锦玉祝贺他现在已经是太医院最年轻的太医了。

徐林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规规矩矩地行礼谢恩,之后才退下。

等他走远了,元锦玉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果然已经快黑了,她轻声问着慕泽:“九哥,你说,元赫昌那屋子,今晚会不会着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