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岭,乃分隔华夏南北的一条巨龙。其整条山脉贯穿“甘陕豫”三省,总长1600公里。古人云:“秦岭,天之中,都之南,故名中南,亦称:终南山”。据我们的了解,秦岭地界分“狭义”与“广义”两种划分。狭义上的秦岭山脉所指的最高峰乃是陕南地区的“太白山”。而广义上的秦岭山脉所指的最高峰却是甘南地区的“措美峰”。

我在辫子姑墓中得到的那幅古画,只提到了“五爪金龙”“龙不见石”等少数几个关键词。至于我们要找的“秦岭最高峰”,究竟是指狭义上的太白山还是广义上的措美峰,这就很难说了。所以周伯人决定,为了党和人民伟大的革命事业,我们可以“累”,但是不能“错”。也就是说,我们决定将这两座山峰都走一遭,这是最稳妥的笨办法。

我们的车行驶在幽静的秦岭山路上,此时夜幕悄然降临,于是周伯人决定,队伍今晚暂且在太白山脚下歇息一夜,明日清晨出发,登山观势。如此一来甚好,奔波了十几个小时的众人此刻早已是又累又饿,而且自从进了秦岭山脉,我这儿一直憋着一泡尿呢,汗都憋出来了,若不是天生铁打的一副好膀胱,我莫老三可能大业未成,就要先去了……

我们的车停在了太白山脚下一家名叫“紫气东来”的旅馆。这旅馆不大,但是门口停了好多车,我目测了一下,最少有三四十辆。一瞧这情况,我们都以为客房肯定满了,但走进去一问,老板却竟然说今晚没什么生意,房间还有很多。我一听他这话,心里不禁犯起了嘀咕。门口明明停了很多车,可怎么没人住呢?人都去哪了呢?可我转念一想,这跟我们也没啥关系,爱去哪去哪吧,咱也管不着。如今天色已晚,大伙都累了,再说这方圆十几里地恐怕也没有第二家旅馆了,想到这里我便不再多疑,直接开了六间客房。

我们这六间房全部在二楼,大伙进屋一瞧,房间有点小,不过倒还算干净整洁,可以凑合着住,毕竟咱是出来干革命的,不是出来游玩的,这个条件就已经很不错了。于是大伙将自己的行李各自放回屋内,便聚到一楼的餐厅吃饭。

这家山脚下的旅馆,老板姓汪,单名一个阳字,是个喜爱“文玩”的中年男人。他穿着一身黑色的中山装,左胳膊戴了一溜的沉香手串,右胳膊又戴了一溜的小叶紫檀,脖子上挂着一块用和田玉籽料雕刻而成的玉观音,手里还把玩着俩核桃,我心想:“好家伙,您倒是也不嫌沉。”

我们坐下之后,汪老板笑眯眯的走了过来,将菜单递给了我们,又给我们泡了一壶茶,还十分客气的散了一圈香烟。我们点了几个当地的特色菜,汪老板点了点头,用笔一一记下,接着说了句“稍等”,便一头钻进了厨房里忙活了起来。

二十分钟之后,六菜一汤便呈上了桌子。汪老板客气的对我们说了声“慢用,有什么事就尽管招呼他”。接着,他便坐到了另外一桌,自己喝着小酒吃着花生米看电视去了。周伯人给我使了个眼色,我点了点头表示会意。从古至今,凡盗墓者必先掌握“望闻问切”四决。说白了也就是“套话”。

于是我便笑眯眯的对汪老板说:“哎!老板,我瞧您一个人喝酒也挺无聊的,来来来,出门在外都是兄弟,过来跟咱们一起喝吧,大伙唠唠嗑。”

老板对我们笑了笑,点了点头,便端着酒杯走了过来,客气的说:“不打扰各位吧?”

我赶紧起身给他让了个座,连忙笑道:“当然不打扰了,喝酒嘛,就是要人多才热闹,俗话说酒逢知己千杯少,我瞧您这一身的行头,一看就是知己,我也是文玩迷呀。”

汪老板一听说我也喜欢文玩,这一下话匣子就打开了,原本说话温文儒雅的他,聊起文玩这件事,那真是侃的吐沫星子横飞,他说他二十年前下海经商失败,便想一死了之,于是走到一个湖边,正欲跳湖,却突然发现岸边的泥土里露出来一块黑色的东西。

那是炎炎酷暑的夏日,就连老鼠都热的不愿出窝,可汪老板靠近那块黑色物体的时候,却顿时感到一阵不可思议的清凉!他心中泛起一抹诧异,又见四下无人,便将这块黑色的物体从泥土中挖了出来。

这块黑色的东西足足有一张小桌子那么大,汪老板左看看右瞧瞧,却实在瞧不出来这东西究竟是个啥,不过在江湖上混迹了这么多年的直觉和经验告诉他,但凡从土里冒出来的“怪东西”通常都是“好东西”,于是他费了好大一番九牛二虎之力,生拽硬抬,愣是把这个“大家伙”给搬回了家。接着,汪老板从上面割下一小块拿去找人鉴定,竟发现是一块沉淀了千年的“阴沉木”,也就是我们俗称的:金丝楠木。

这段奇遇,令汪老板重新得到了活下去的希望。这块金丝楠木不但帮他偿还掉了所有的债务,并且还让他额外获得了一大笔钱。汪老板从人间到地狱,再从地狱到天堂,他心中感触颇多,从此放下名利,来到这太白山下经营起了这家旅馆,过着神仙隐居的日子。闲来无事的时候就研究以金丝楠木为主的文玩,也算是快乐其中。

我一边听汪老板侃大山一边跟他喝酒,半个钟头不到的时间,二人已经喝了五两多了,皆是脸红脖子粗。我见时机成熟了,便故意说道:“老汪啊,你这段奇遇老弟我听得是酣畅淋漓啊,你在这太白山下一住就是二十年,日子不但舒坦,钱还赚的比咱多,真是羡慕你啊。”

汪老板摆了摆手笑道:“老弟呀,你老哥我也就图个日子清净,哪儿能赚到什么钱呀,呵呵呵……你瞧瞧我这生意多冷清,也就能保个本。”

我说:“哎,您可别蒙我,您这儿生意要是不好,外面咋会停那么多车呢?呵呵呵,总不会是你一个人的吧?”

汪老板听到我这句话,不知为何,脸色刷拉一下惨白如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