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可能。
这绝对不可能……
我的脑海中,反反复复的回荡着“不可能”三个字。我想面对这样骇人听闻的结论,此时此刻不光是我,而是所有人的脑海中都在强迫告诉自己,这绝不可能。
我们这群人,难道真的从一开始就被老吕身上的厉鬼给欺骗了吗?难道真的是她在幕后导演了这一切吗?难道老吕遇到我根本就不是因为那本《枷锁》,而是这只厉鬼对他施展的某种心理暗示吗?这太可怕了……
就在我们大伙惊若木鸡之时,那只女鬼,终于和人皮木偶完成了融合!她用一种机械般的动作慢慢扭动着她的脖子,在一阵可怕的木头声响之后,辫子姑终于将目光锁定在了我们这群人的身上!
敌意……
浓浓的敌意。
我惊恐的问庄婆婆,这辫子姑想干什么?可我那个“姑”字还没说完,却突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我脖子上爬!我吓的连忙用手一摸,竟发现我的脖子上缠着一团女人的头发!我连忙用手去拽,却发现那头发越缠越紧!
布丁见我不知什么时候被一团头发给缠住了,急的连忙帮我一起拽,我俩一使劲,猛的一拽,缠在我脖子上的头发倒是没断,却从墓室顶子上拽下来一颗血淋淋的人头!那颗人头掉在地上,从里面摔出来一大团恶心的蛆,散发着一阵阵令人作呕的腐臭!我跟布丁仔细一瞧,差点没当场吓死,那颗被我俩拽断了的人头,他的眼眶,鼻孔,嘴巴,反正只要是有孔的地方,全部都爬满了不停蠕动的白色蛆虫。
我是真的哭了。一边气急败坏的去拽那缠在我脖子上的头发,一边声嘶力竭的哭喊道:“别缠着我,别缠着我。”可我越是使劲的拽,脖子上的头发就缠的越紧。我已经快无法呼吸了,我难受的使劲的喊道:“布丁,帮我把头发弄下来。”可无奈却没人理我。
就在我快要失去知觉的时候,缠在我脖子上的头发突然一下全部断了,我瞬间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抬头一瞧,救我的人原来是庄婆婆。在一瞧,原来刚才不光是我,而是我们所有人都中招了!
布丁不是没救我,而是救我救到一半她自己也被头发给缠住了,老吕,韩本初,庄婆婆都被缠住了。庄婆婆弄掉自己身上的头发之后,这才空出手来救其他人。好在庄婆婆的身手极快,这才使得大伙有惊无险,只是从阎王爷身边溜达了一圈。
庄婆婆的脸色不太好看,我仔细一瞧,这才发现她的手上抹了一种类似白磷的白色粉末,她正是利用这种古怪的粉末所瞬间产生的高温,将我们用蛮力怎么弄也弄不掉的头发给切断了。可是她自己的手,也被烧的不轻!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间,以玉棺为中心,一层层恶心的头发犹如不停生长的藤蔓一般,向四面八方疯狂的蔓延开来!已经奄奄一息的老吕对我们喊道:“你们快跑,我已是将死之人,这件事完全是由我引起的,我不能让你们赔进去,听我的,快跑!我来拖住她!”
布丁妹是个重感情的人,一听老吕这番话,当时就哭了。布丁这么一哭,我和韩本初也跟着哭了。事到如今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谁都不知道……
老吕对庄婆婆说:“婆婆,请给我一些你那种能烧断辫子姑头发的粉末,你们快走,我来对付他,实在不行我就跟她拼了!”
庄婆婆点了点头说:“好。”
接着,庄婆婆将手伸进了布袋子中,老吕伸出手,准备去接庄婆婆的粉末,却不料庄婆婆从布袋子掏出来的根本不是刚才那种白色的粉末,而是一种黑绿色的粉末,,她更不是将这粉末交到了老吕的手上,而是猛的一洒,全部洒在了老吕的脸上!
老吕中了这招,一瞬间身体就僵直了!我急的连忙大喊:“庄婆婆你干什么?”
庄婆婆叹了口气,对我们说:“这是僵粉,对付鬼用的,对付人的话只能维持五分钟。老吕说事情搞成这样都怪他,呵呵,他错了。这不怪他,这一切的一切,要怪就怪我们庄家,要怪就怪这个死了千年仍然留在阳间害人的辫子姑。”
我们怔在原地,听着庄婆婆的话。
庄婆婆继续叹道:“你们应该发现了吧,我一直在寻找家族的历史文献,因为我想知道,我们这个家族究竟是善,还是恶。我老了,活到这个岁数钱已经不重要了,我就想知道我这辈子到底是明明白白的活着,还是糊里糊涂的活着,这对我来说很重要。”
庄婆婆深深的叹了口气:“唉。现在我终于全都明白了,原来我们庄家的祖祖辈辈都是肮脏的,邪恶的。一直以来,我的心里又何尝没对家族历史中,所记载的那些光鲜亮丽的事迹感到过质疑呢。我被家里长辈传下来的那么故事骗了一辈子啊……”
庄婆婆说道这里,眼眶湿润了,对我们哽咽道:“你们几个小的,快带着吕老走吧,这里交给我来垫后,就让我这个辫子姑的后人亲手结束这一切吧!”
说完,庄婆婆纵身一跃,跳入了从玉棺中蔓延出来的那一团团头发之中!刹那间,只见一团古怪的大火自庄婆婆周身散开,烧的整座墓室金碧辉煌!那些被大火燃烧的头发,仿佛是有生命的。它们在蠕动,在哀嚎!它们四处窜逃,谁也不敢接近庄婆婆身边的那团火!
罗生炎!
我们惊的目瞪口呆。
此时此刻,布丁和韩本初都在看着我,我知道他们的意思,他们是在等我下决定,到底是走还是留。我沉思了许久之后,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向庄婆婆连连磕了三个响头。布丁和韩本初见我这个举动,明白了我的决定,于是也都齐齐跪了下来,向正在与辫子姑激战的庄婆婆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做完这一切,大伙都哭了。
我将身体僵直的老吕抗在肩膀上,对布丁和韩本初狠心的低沉了一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