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丁这个老司机突然一个漂移漂的我猝不及防,差点没把我甩下秋名山,我想既然你这个姑娘家的都不在乎,我这大老爷们要是还磨磨叽叽,倒显得我矫情了。

于是我厚着脸皮说:“这可是你说的啊,那我睡了啊!”

我抱了一床被子,就地一躺,准备去梦里跟老吕的小孙女一起吃个烛光晚餐,酒足饭饱后的我们小手牵着小手,温馨的漫步在湖边,我管叫她「梦姑」,她管叫我「梦郎」。

可我刚一躺下,布丁却一脚把我踹了起来,对我吼道:“你晚上睡觉都不洗澡啊?”

我一脸不高兴的说:“我又没带换洗内裤,这洗了不等于白洗吗。”

布丁指着电视机底下的柜子说:“那里面有卖的,59块钱一条。”

我心里嘀咕了一句:“娘的,破内裤还要59块钱一条,他他妈咋不直接钻我裤裆里抢呢!”

可我也没好意思把这番心里这话说出来,心想59就59吧,再怎么着一条内裤也不至于伤筋动骨,别在妹子面前丢人。于是我撕下了这条天价内裤的商标,灰溜溜的进了浴室。

洗澡是这世上最神奇的一件事。没洗之前你是死活不想进去,洗了之后你是死活不愿出来。那滚烫的热水往我脑门子上一浇,那叫一个爽啊,我恨不得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可当我从淋浴的美妙中回过神来的时候,却突然发现布丁的脸正贴在那半透明的玻璃上,贼眉鼠眼的向里面张望,一边看一边还在偷着乐。我气的破口大骂道:“布丁你到底搞什么鬼!还让不让人洗澡了!遇见你我真是活见鬼了!”

布丁哈哈大笑:“我就是想瞧瞧这玻璃是不是真看不见里面,哈哈!”

我的好心情一下子全给她弄没了,也不想洗了,就拿肥皂往身上随便糊弄了两下,穿好了衣服一肚子火气的走出了浴室。布丁还在那乐,我都不知道她有什么好乐的,我一脸不爽的问她:“我说姑娘啊,你这脑袋瓜子没事吧?我又不是彭于晏又不是C罗,有什么好偷看的?再说了,你看就看呗,你乐个啥?”

布丁捂着嘴笑的快抽筋了,说:“哎,莫老三我问你,男人的轮廓不应该是个「卜」字型吗?我看你咋是个「1」字形?你那儿竟然这么小?”

你应该能猜到我听完这句话后是什么样的脸色……

我走到阳台,点燃了一根忧郁的大前门,浓烟呛出了我的眼泪。

我很平静。

我只是在考虑两个问题:

要不要回家。

要不要自杀。

……

……

第二天一早,我都去海边跑了四圈回来了,布丁跟头老母猪似的还睡着呢。她起床后眼屎哈喇子那叫一个辣眼睛,迷迷瞪瞪的看着我,惊讶的问:“你每天都起这么早?”

我说:“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晚起的屎壳郎连屎都没的吃。”

布丁白了我一眼:“一大早就想吵架是吧。”

我把烧热水的水壶打开,那里面装的不是开水,而是温着一盒热牛奶,又拿出两块香喷喷的黄油面包,然后白了布丁一眼:“赶紧洗洗脸,吃早饭了。”

布丁看我特意给她买了早点,这才微微一笑,像个母猴子似的一下窜腾了起来,跑到卫生间开始洗洗刷刷。吃完早饭之后,我跟布丁一刻也没耽误,下楼打了个滴滴车就直奔了机场。到了机场门口,我一下车就瞧见了老吕,他一大早就来了,乐呵呵的站在检票大厅门口等我们呢。

老吕今天不同以往,不但精神焕发,满面红润,还特意换了一身老干部西装,咧着大嘴乐呵呵的向我们直招手,那模样就跟个妇联主任下乡去考察民情似的。我走到他跟前,瞧见他这幅“村党支部会议”的打扮实在忍不住想嘲讽几句,可话到了嘴边想想还是算了,人跟人都是互相捧出来的,毕竟旁边还站着布丁妹呢,总得给老吕留几分薄面。

老吕和布丁互相打了个招呼,十分客气,俩都是文人,一见面就互相卖弄臭酸,老吕说布丁有“杨幂之容,维密之姿。”布丁说老吕有“子龙之勇,卧龙之智。”二人互相一番奉承,竟生出“相见恨晚”之意。我说你俩别扯犊子了,赶紧的吧,再晚就赶不上最后一班二路汽车了。于是我们仨风风火火的坐了四个多小时飞机,终于抵达了巴蜀地区。(起点里成&都会自动显示为CD,为了不影响阅读体验,以下用“巴蜀地区”来代替。)

按照布丁和韩本初的约定,我们下了飞机之后,就直接去一家名叫「外滩18号」的茶馆落脚,他会在那里招待我们吃饭,顺便将各方面友军的情报汇总一下,制定出一套可行性方案。

我们的车很快抵达了约定的地点,这是一家模仿老上海风格的茶楼,里面的服务员穿的都是旗袍,还真别说,有几个身材好的服务员走起路来那白花花的大腿若隐若现,还真他娘的养眼,害得我跟老吕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直到坐在前台的老板娘跟我们笑眯眯的打了个招呼,才彻底打破了这种美好。我想不明白她一个二百多斤重的女人干嘛非得也穿旗袍呢,那腰上绷的就跟千层面似的,真他娘的辣眼睛。

我们仨在服务员的带领下来到了二楼,走进了靠在最后面的一间隐秘包厢。韩本初早就在里面等我们了,见我们来了,客客气气的和我们握了握手,招呼我们喝茶。

我们四个人聚在这里,当然不是为了吃吃喝喝,所以简单的寒暄了几句之后,便开门见山的将话题转移到了「阴阳锅」的事上。于是我对韩本初说:“兄弟,跟我们说说吧,阴阳锅到底是怎么回事?”

韩本初虽然知道我们就是来问阴阳锅这事的,可真当他再次听到这三个字时候,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似乎对阴阳锅的恐惧仍然没有从他身上消散,过了好半晌之后,他终于缓缓开口道:“既然想听,那我说出来你们可别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