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
辛杰克的声音刚响起,夏福心已经迅速反应过来,身体往后一拧避开严瑞,错身而过的同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抬脚屈膝重重地顶到他肚子上。
严瑞反射性一弯腰,夏福心顺势伸长腿,脚尖毫不客气地踹向他两腿中间——
“啊!”严瑞惨叫一声,捂着下体跪倒在地。
庞燕见儿子倒下,当场尖叫出声,红了眼不顾一切去打夏福心,“贱人我杀了你!”
“……”
这一家人还真是受不得刺激,打起架来从严仕训到严瑞都是一个样,说不过人就尖叫扑打——严书妍似乎也是这德行?
夏福心迎上前,抓住庞燕双手往后扭过去压制住,后者一边尖叫一边叫骂,“你居然敢打我儿子,你是想毁了他吗?你个贱人!毒妇!”
哟,这话听着真是带感。
头一次被人骂毒妇倍感新鲜的夏福心摸着下巴想了想,满脸真诚建议道,“反正你儿子那地方也用不上了,于其让他留着去和男人上床,不如你趁机提取他的精/子,来个试管婴儿得了?以后要多少个孩子给你养老都有。”
庞燕动作一停,似乎当真考虑了下,随后很快意识到自己被夏福心耍了,于是又开始撒起泼来,挣扎着要抓花夏福心的脸。
“贱人!你给我放手我杀了你!”
翻来覆去都是这句话,一点新鲜感都没有。
夏福心懒得跟她吵,反手将她顺手朝那名正皱着眉的中年医生推了过去,语调轻快道,“医生,这位太太肝火有些旺,为免她激动过度太过伤神,麻烦你给她打一针镇定剂。”
“你敢!”庞燕和严瑞母子同时尖叫出声。
夏福心挖挖耳朵,一脸我都是为了你好的模样,“别担心,真的只是镇定剂,不是别的东西。”
她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庞燕脸色更白了。
“还有没有王法了?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小贱蹄子居然也敢对我如此放肆,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啊?敢这么对我,信不信我们严家日后千百倍报复你?”话说着,用力一甩抓着她的医生,指着他鼻子道,“还有你,你算什么医生?敢碰我,信不信我立马让院长把你开除,让你在哪里都混不下去?!”
中年医生让她这一顿骂气得脸都绿了,碍于严家人确实在聿城能只手遮天,也不敢真就和她闹起来,嘴里念着请她冷静一点的话,脸上却是实实在在难看得不得了。
夏福心嘿嘿笑了,“严夫人,你现在又是仗着谁的势呢?而且医生可是为了你好,你这样大喊大叫的,不仅影响医院秩序,肝火一但旺过头,说不定就得跟床上那位一样了。”
话说着,目光往床上躺着不能动弹的严仕训看了看。
庞燕一听这话顿时又炸了,全然没了平日里的贵妇模样,披头散发脸色狰狞再一次向夏福心扑过去,“我杀了……”
话还没说完,双手蓦地被人扯住,随后有人往她嘴里塞了块布,堵住了她满嘴的谩骂。
“妈!”受了重挫的严瑞跪倒在地上,凄厉地喊了一声,努力想要站起来去帮庞燕。
夏福心摸了摸鼻子,心想还好她是受害者,不然这场面任谁看到了都会以为她才是心狠手辣的那一个——话说起来,她除了踹了严瑞一脚严重点之外,好像就没干过什么坏事了,这母子俩用得着惨叫得跟杀猪一样吗?
辛杰克边挖着耳朵边走到夏福心身边,看了眼被押到一旁的庞燕,一脸庆幸道,“还好我及时让人把她的嘴堵了,不然再过会儿太平间估计就得闹尸变了。”
夏福心心有戚戚焉地点了点头。
隔壁站着的中年医生面色越发难看了,不是太高兴地看了眼全然当他不存在的一男一女——咱能别在医院里说这些吗?不知道有时候会很邪门的吗?
“滚!你们通通给我滚出去!”终于感觉不那么疼的严瑞挣扎着站起来,手指着门口大神咆哮道,脖子上青筋凸起,“我们严家还没败,轮不到你们来看笑话!”
“严家当然没败了。”辛杰克推了推眼镜,笑眯眯道,“有我们boss在,严家怎么可能会败?不蒸蒸日上都是天理难容。”
“对啊。”夏福心同样笑眯眯地接力补上一刀,“败的大概也就只有你们这一支而已。”
如果严老夫人和严以劭爸妈在这里,顾及到老一辈的脸面她可能不会说这话,但现在么……呵呵,反正这里除了严仕训一家也没其他人在,她就是为了给自己报仇看热闹来的,自然是怎么高兴怎么来,难道还要装矜持良善?
严瑞脸色铁青眼神怨毒,“你……”
夏福心根本不鸟他,回头对着中年医生灿烂一笑,“医生,镇定剂的事就麻烦你了。”
严瑞失控咆哮,声音嘶哑,“你敢!”
中年医生皱着眉一脸为难,正犹豫着到底该不该动手的时候,就听到门外传来一句,“照她说的做。”
神色冷漠的严以劭从门外走进来,黑眸一扫,浑身气势迸发,瞬间碾压屋内众人,让人自惭形秽。
严瑞瞳孔一缩,还没来得及开口,跟在严以劭身后进来的秃顶老医生已经不满地叫开了,瞪着中年医生道,“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照严总吩咐的去做!”
“是,院长!”有上司顶着,那中年医生这时候也不犹豫了,吩咐护士去拿了镇定剂,调整好剂量,让两名黑衣保镖帮忙按着,替庞燕打了一针。
严瑞目皆欲裂,叫了一声妈就要奔过去阻止。
严以劭眼神一动,老程立刻往前跨了步,抬手正好把他拦下。
严瑞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庞燕渐渐停止挣扎,随后整个人安静下去,闭上眼睡着了。
“妈!”严瑞只觉得肝胆俱裂,“你们到底对我妈做了什么?你们这是谋杀!”
“就是一针镇定剂而已,要是放任她继续吵闹下去才真是谋杀。”秃顶老院长有些鄙视地看了他一眼,“医院里不准大吵大闹,你要是再这么下去,就请把令尊令堂都带回去吧,我们医院庙小,容不下大佛。”
从小到大到哪儿都让人捧着的严瑞顿时愣住了,嘴巴张大半天,才红着眼冒出来一句,“你……该死!”
“严少爷这话怎么说的?我可是正正经经为令尊令堂着想的,跟我们医院可没有半分关系。”老院长一脸道貌岸然,讨好地看了眼严以劭,又回过头来满脸不屑朝严瑞胸口戳了一刀,“要说令尊令堂会落到现在这种地步,还不都是因为严少爷你?现在还有谁不知道你严少爷就喜欢男人,活生生气得亲生父亲中风……”
“你闭嘴!”严瑞整张脸都扭曲了,双手紧握成拳,要不是让老程挡着无法动弹,早就冲过去痛打老院长了,“我没错!错的是他们!”他挥手一指夏福心和严以劭,“是他们做的这一切,是他们,是他们害得我父子如此!”
病房里有一瞬间的沉默,随后便是几声不大不小的嗤笑,是来自老院长和他背后几名护士的。
谁都知道严瑞自己在外面玩男人被偷拍,才会气得自己父亲一病不起,连带得罪了本来要与之联姻的萧家,现在倒好意思胡乱攀咬别人了。
夏福心没兴致跟他吵,装模作样挖了挖耳朵,“好了,好了,就当是我害的你吧,别吵吵了,没意思——今天我们来可不是找你的。”
“你什么意思?”严瑞好不容易冷静下来,却也掩饰不住心中的愤恨,双目喷火看着夏福心,“我们一家已经让你们害得这么惨了,你还想怎么样?”
夏福心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他,至于严以劭则是从一开始就把他当成了空气,压根没朝他那边看上一眼。
闻言示意夏福心跟到自己身边,自己则是不发一语,走到病床边居高临下看着已经醒过来却动惮不得的严仕训,“二叔,我来看你了。”
病床上的严仕训身体剧烈的抖动,喉咙里发出格拉格拉的声音,一张脸涨得通红,双眼凸出死死瞪着严以劭,可惜却什么也做不了,甚至连话都说不出来。
后者倏地冷冷一笑,“你放心,长仕现在在还好好的,一个空壳破烂而已,还不值得我动手。”
严仕训嘴里发出啊啊的声响,眼睛不停地转动着,身体颤动得更厉害了。
庞燕已经被送到隔壁病房去了指望不上,严瑞猛地奔上前去,眼里带着警惕和恨意看着严以劭,咬牙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之前他想着靠DMC帮忙扳倒严以劭,现在才知道自己当时有多蠢,奥罗拉那个女人,见势不对就将他推了出来。
严以劭暂时不会动她,可那不代表他不会弄死自己!
“你把我父亲害成这样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严瑞想起那些恶意的嘲讽和白眼,还有躺在床上一病不起的情人,更是恨不能将面前的狗男女剁碎了扔海里,“长仕已经面临破产,萧家也退亲撤资,现在你满意了吧?严以劭你就不是人,我爸他可是你二叔,你居然都能对他下手,你——”
话还没说完,脸上便挨了一记重拳。
严瑞惨叫一声,身体往后飞出去,重重地撞到墙面上,半天起不来,只有时不时的两下挣扎证明他还活着。
病房里医生护士都给吓了一跳,脸色刷白眼神惊疑不定地往门口方向靠了靠,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聒噪。”
严以劭冷着脸收回手,接过辛杰克递过去的手帕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背碰到严瑞的地方,这才神色厌恶地将东西扔到垃圾桶里。
严家人亲情概念都很薄,小的时候严以劭就特别厌恶严瑞这个堂弟,不单单因为他那种心高气傲仿佛谁都比不上他的模样,更因为在他的观念里,永远认定错的都是别人,他只是受害者,他要报复,要让别人臣服自己。
……看了就让人恶心。
用眼神示意辛杰克收拾善后,严以劭拉起夏福心的手往门口走去,路过秃顶老院长的时候微微停了下,“该怎么治疗你们看着办,医药费挂在我账下……看好他们,我不想他们这时候出事。”
老院长神态里是少有的毕恭毕敬,点头赔笑道,“放心吧严先生,照顾好病人是我们的职责。”
严以劭点了点头,也没再多客气,带着夏福心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