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里静悄悄的,就在夏福心觉得得说点什么打破沉默的时候,一个耳熟的声音却蓦地响起。
“抱歉,我想几位可能误会了。”
众人下意识一转头,走廊前方连接着电梯的方向正好拐过来三道高挑身影。
走在最前头的男人轮廓深刻五官精致,一身合体的银灰西装搭配黑色真丝衬衫,身高腿长如T台模特一般,狭长的凤眼微微眯着,面色冷峻如同罩了一层寒霜般让人不寒而栗,举止动作间透露出一股睥睨天下的冷漠狂傲。
走在他右后侧的男人同样西装笔挺,戴着金边眼镜的脸斯文俊秀,唇角维持着往上翘的弧度,眼睛里同样带着笑意,文雅又和善,看起来犹如名校重金聘请的海龟大学教授。
再落后一步的那个男人身材同样高挑,头发用发蜡全部梳起一副精明干练的模样,长相勉强算得上英俊,但是和最前头的那位一比,不免就显得有些平凡无奇。他一只手提着公文包,另一只手还抓着一份文件,不苟言笑地随着前头两人一起走过来。
在三人身后,还有为数不少于八个的保镖亦步亦趋地跟着,一路走过,声势浩荡犹如君王出巡。
夏福心见状,嘴角不由抽了抽。
严以劭这货出门一向低调,能不出现在人前就尽量不出现,像今天这么摆谱装逼她还是第一次见——参加纽约慈善晚会那次不算!
……不过话说回来,他来干什么?
夏福心疑惑,她面前蹲着的大型金毛犬则是一脸苦逼——还有有比自认为英雄救美解救了女神结果事实却是自己把女神坑害了,然后这一幕还让情敌瞅见更苦逼的吗?
关键情敌的出场方式还特么贼拉风贼装逼,分分钟自带大范围雄性魅力AOE秒杀所有雌性生物,顺带还把女神全部注意力也给拉了过去。
……心好累!
谁也别拦着他,他想挖个坑把自己埋了静静。
同样觉得自己需要静静的还有肖队长。
从严以劭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他就知道今天的事恐怕要无疾而终了。
这段时间电视网络和报纸里出现得最多的人,掌控大半个欧美的严氏集团一把手,年轻有为长相又格外俊美,就连美国总统都要给上三分面子的逆天存在。
那张偏向东方的混血面孔辨识度实在太高,饶是他这种不喜欢看新闻的都被家里的老婆女儿刷了一脸,女儿甚至还花大价钱把他在记者发布会视频里的镜头截下来,特意找人做成了海报贴在屋子里,天天跟发花痴一样盯着看。
之前他还曾跟局子里其他有孩子的同事互相调侃过,以后要是见到严以劭,非把他按地上揍一顿不可,看他还怎么拿拿张脸把家里的婆娘孩子迷得七荤八素。
结果当真有一天见到这么个人的时候,他们却没一个敢真正和他对上,甚至连和他对视一眼都有困难。
对方看起来虽然年轻,但浑身上下那种常年身处高位杀伐果断累积出来的威压,已经锐利得接近实质化的刀子,让人忍不住就想后退躲闪,避其锋芒。
眼睁睁看着三人走到自己面前,肖队长下意识咽了口口水,不动声色往旁边挪了挪,尽量不和最前头的严以劭对上。
他这一动,仿佛一个信号般,其他几名警察在额头冒汗的同时也不由自主地往旁边挪,堪堪让出一条路来。
严以劭眼皮都没抬一下,冷着脸直接走过去,先是看了眼已经站起来的席勒,随后长腿一转停在夏福心面前,居高临下看了她半晌。
目光落到她打着石膏的手还有脸上的伤口上,眉心倏地皱起,眼底瞬间窜上两簇怒火。
众人呼吸一窒,第一时间感觉室内的气氛又压抑了不少。
受波及最直接的席勒讪讪地开口打了声招呼,努力让自己不在好友身上散发出来的可怕威压下发抖,“严……你怎么也来了?”
话说着,不着痕迹往夏福心面前挡了挡,企图把她遮住不让他看到。
严以劭冷冷看了他一眼,“不来的话,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你把她害死?”
席勒不由瑟缩了下,脑袋上的金毛瞬间耷拉下来,可怜兮兮的看眼夏福心,眼底满是委屈和自责。
夏福心那颗伪圣母心瞬间发作,莫名就有点同情起他来。
“其实……”
话刚起了个头,还没想好要怎么给席勒来个解释,严以劭却蓦地伸手,冷着脸越过席勒把她拉了出去,二话不说扯着她往外走。
“喂!”夏福心踉跄了下,回过神第一时间尖叫,“你干什么?”
“严!”席勒正想追过去,原本沉默地坐在一旁没有半点存在感的老程却突然站了起来,伸长手挡在他面前,摆明了不让他跟上去。
席勒怒掀桌,然而却毫无办法——他打不过老程来着。
而另一边,眼看着夏福心半强迫地被严以劭带走,因为刚才后退动作而倍感窝囊的肖队长终于看不过去,忍无可忍低喝一声,“你们想干什么?还不快把那小姑娘放了!”
这群人是土匪吗?莫名其妙就把人家姑娘带走,他们以为他们是谁?在欧美横着走又怎么样,这里可是天朝!
给自己打了个气自我安慰,正想要挺身而出的时候,辛杰克跟另外那个精明干练的男人连同其他三名保镖却立刻闪身把路挡住,“肖队长是吗?不用担心,这是我们总裁跟夏小姐的私事,他们自己会处理好的。”
伸手推了推眼镜,辛杰克笑眯眯道,“正好趁着现在人少清净,我们还是来谈谈我们的人被贵局指控违法携带枪械入境的事吧。”
话说完,又侧转身看向旁边提着公文包的男人,“陈律师,这件事就拜托你了。”
精明男人点了点头,上前两步将手里的公文递到肖队长面前,板着脸公事公办道,“肖队长,这是天朝入境处签发的合法携带枪械证明,我的当事人在天朝当地是可以合法持有枪械的,并不存在任何违法行为。至于贵局所说的,当众使用枪械恐吓民众我觉得并不符合事实。当时情况紧急,我的当事人为了救人才不得不开枪,而且也只是针对路上失控的车辆,并没有对其他人身造成伤害,更没有用其做出任何犯罪违法的事……”
在陈律师一连串快速又有条理的辩驳下,肖队长和他带来的几名刑警均脸色铁青,可是面对辛杰克和他身后那群保镖,还有越来越多从病房里跑出来看热闹的病人,却又完全无计可施。
只能眼睁睁看着严以劭把夏福心带走,最后甚至连必须要带回去的老程也因为顶头上司受到施压,而不得不只是做了个简单的笔录就放其离开。
而另一边,夏福心被铁青着脸的严以劭拉着走了老长一段距离,终于忍无可忍地再次怒了,“严以劭你干什么!我手疼你放开我!”
严以劭停下,松开她的手。
夏福心刚要松口气,却见他已经不发一语地走到自己身侧,弯下腰的同时两只手一只搁在她膝盖窝,一只抵着她的后背,微微一使力便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
避开她伤到的手臂,面无表情继续扛着她往前走。
夏福心整个懵逼,生怕他把自己摔了,连忙伸出没受伤那只手紧紧攀着他的肩膀,“你要带我去哪里?”
回应她的只有严以劭冷冷的眼神,“闭嘴!”
夏福心不由自主抓狂,“我是病人,你居然凶我!”
声音里满是委屈和愤怒,甚至还有一丝丝几不可闻的撒娇意味。
严以劭脚步顿了下,长睫垂下意味深长看她一眼,却什么都没说,只是示意保镖将电梯门打开,再把人扛进去。
电梯直达地下停车场,严大总裁臂力十足一路抱着夏福心往前走,脚步轻松额上连半滴汗都没有。
老邝站在车门边,见两人过来,连忙打开后车厢,顺带跟夏福心打了声招呼,“夏小姐。”
夏福心朝他笑了笑,“邝大哥。”
然后就被严以劭给塞进了后座里。
安顿好她后,严以劭自己也坐了过去,眼神依旧凌厉,低声吩咐道,“开车。”
老邝应了一声,连忙坐上驾驶座,用最快的速度把车滑出停车位出了停车场。
那几名跟着他们一起下来的保镖也各自上车,呈护卫状紧随其后。
夏福心也不知道严以劭到底想干什么,自从上了车他就闭眼装死,话都不说一句,仿佛刚才力大无穷把她从医院里扛出来再扛进车里的根本就不是他一样。
#从前有个总裁他就是那么任性喜欢玩精分#
#对上这样的上司,除了想抽他还是想抽他还是想抽他!#
#上司是个蛇精病但是太帅抽不下手,求调教指南,在线等,挺急的。#
车子就在一片诡异的安静气氛里开到了严家在聿城郊外的老宅。
夏福心不是第一次来,无奈头一次来的时候因为太过羞耻,光顾着逃命了根本没有去细看周围的环境。
现在一看,才发现严宅的格局很好,依山傍水绿树成荫。虽然不比纽约那座别墅大,但是规模也不算小,分有主建筑和其他附带的分功能建筑群,俨然一个小型的别墅区,只不过这个别墅区整个属于严家的罢了。
有一点跟纽约相同的是,这里的保全人员也很多,一眼看过去还能发现不少正在巡逻的警犬,而且还清一色都是德国黑背。
“严先生,到了。”老邝将车在门口停下,回过头轻声提醒。
旁边已经有人上前打开了车门,严以劭睁开眼,默不吭声下了车,绕了一圈走到夏福心那边,伸手又要抱她出去。
夏福心将手搭在他胳膊上,身体灵巧地从车厢里钻出来,回头皱着鼻子道,“我只是右手骨折,又不是残废,用不着把我当麻袋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