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鸡知将旦,鹄知夜半;一唱雄鸡天下白。晨有雄鸡啼鸣,夜有鹧鸪喧叫。
一猿一人趁着早晨便离开了清风之巅,去了老母鸡所在之地,那里却是一片丛林。
李风瞧那块山林,真个好景色,如人工打了了一番,瞧那地是草坡,树是松树,满山偏野,草长得整齐,只没过脚跟处,那松树各种各样,有红松、华山松、马尾松、油松、雪松等,各式各样,琳琅满目。
早晨阳光洒落,晨雾渐逝,那些松树不稀不密,那草欣欣向荣,毫无暮秋气色,此时松树正结了果子,一阵秋风吹来,摇落松子砸在地面,噼噼啪啪作响,那些松果处处可见。
却见斜坡远处,有一颗巨型大松树,李风瞧得心中感叹不绝,叹道:“我见过巨大无比的榕树,但未曾见过如此之大的松树,自打我懂事以来,这是我见过最大的,这松二十人应当无法环抱一圈,长了上千年了吧。”
那松张得不高,却长得粗壮,雄姿挺拔,,正是长在一处岩石边上,一块巨岩裂开两半,松树在中间,树旁张着诸多藤蔓,那些藤蔓长到树上一圈圈相绕,树分三叉,丫上形成一个大窝。正是:
欣草碧如玉,缓坡常青青。
红叶随风落,青松色泛新。
淡云晨气爽,朝阳伏山行。
涵养千年处,老树也成精。
李风不由感叹道:“我若猜不错的话,远处那颗古松上,被藤蔓环绕而成的就是鸡窝了。”
灵猿点了点首,李风更是概叹,道:“这还真个是好地方,那树四周迷雾缠绕,必定仙气浓郁,特别那松树,生长了如此之久,也是个修炼好地方。”
正在此时,却见那古松一阵骚动,灵猿神色警惕,连忙带着李风躲在草丛里头,顷刻之间,却见一个巨大身影从鸡窝里头跳出来,立在一边裂岩上,李风在甚远之处,没有进到松林草地里头,只在交界之处躲藏眺望。
但见那只老母鸡还真个是够大的,如一具小山峰般,羽毛斑斓如小舟,翅膀抖抖可刮风。嘴喙尖尖如钢钻,双爪利利似寒刀。
“咯、咯、咯咯哒...咯咯哒...”
那鸡神色极为傲慢,一边哼着小曲,在松林间吃着松果,那尖喙轻轻一啄,将松果叼在嘴上,微微一合,“咔擦”一声脆响传出,顿时将松子抖得乱飞,却见它快速地用嘴喙点了数下,那些松子还没落地,均被他啄在嘴里。
李风瞧得心头暗惊,那几下快得他根本瞧不清楚,甚至比石言舞剑剑还快,他深深地瞧了一眼灵猿,暗道:“这老母鸡果真有本事,怪不得灵猿打不过它,以老母鸡这速度,数息之间,灵猿可能被啄成筛子了。”
那老母鸡吃了片刻,却传来一道声音:
“咯咯哒,人家貌美如花,那个死东西,却说小鸡是老残渣...
咯咯哒,那个死东西,宁愿去农家偷母鸡,也不愿理小鸡,真想将它屁股啄开花...
咯、咯、咯咯哒,小鸡愿为它下蛋,它却不管不撒。”
“小鸡?”李风闻言,不禁打了冷战,瞧那身躯,都抵过上百个鸡了,还唤什么小鸡,李风又不由打了个冷战,差点连鸡皮都起来了。
李风但闻此声凄欺然,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不由诧异,对着灵猿,低声问道:“这老母鸡竟然会讲话?我没听错吧?”李风但觉自己出了幻觉,宛如在又身处幻阵里头般。
却见灵猿神色木然,隐隐有一丝失落,点了点首,李风心头纳闷:“为何一个母鸡能讲话,而这灵猿却不会讲话,但它此时神色失落,应该是感到羞愧吧?”
李风又问道:“它说的死东西是什么东西?”
灵猿想了想,在地上写道:“可能,公鸡,早晨叫的那只。”教得李风神色一僵,暗道:“那传说不是真的吧?还真有个公鸡成仙了不成?”
不过瞧这母鸡能有如此修为,还能讲话,那么有个公鸡如此也属正常,李风缓了口气,但觉这些都太新奇,母鸡会讲话,灵猿会写字,这些都超出一些凡胎的见闻了,不由叹道:“这修仙世界,比我想象中复杂多了。”
那只母鸡一边啄这松子,一边悲鸣:“咯咯哒。那只灵猿常来盗小鸡的蛋,死东西也不管,以前刚认识之时,都是陪着小鸡在花前月下,唤做小鸡妞,如今新鸡换旧鸡,便叫老残渣。”说到此处,那只母鸡嫣然泪下。
李风闻言,又深深地打量一番灵猿,瞧它面露悸色,心道:“难怪这东西修为那么高,原来常在此处偷人家小鸡的蛋。”
李风正瞧它悲伤之时,眸子一亮,心生一计,暗道:“这灵猿既然与它有愁,不如将计就计,让灵猿将它引开,而我就可以落落大方地去拿鸡蛋了。”
李风笑了笑,大喜道:“走,咋们将蛇送过去,此时它正是化悲愤为食欲呢,所悲伤之时,便是心灵最脆弱之时。”
李风刚欲动身,却被灵猿抓了一把,慌得连连摇头,神色极为畏惧,李风瞧它模样,低声骂道:“你偷了不少鸡蛋吧?瞧你这神色,它肯定与你不死不休了,不过莫怕,我有办法,若是它消不了怒,我们逃了便是。”
灵猿正在犹豫间,李风却站了出来,那母鸡听到有一丝风吹草动,顿时警惕,转过头来,见到李风站在草地边上,那目光凌厉,教得李风不禁打了个哆嗦。
老母鸡瞧着是个人,它本就悲伤着,如今又见一个人,顿时发怒,一发怒起来,羽毛高耸,宛如带着一起羽球般,灵猿瞧了那模样,心头发毛,神色畏惧,又缩了缩,往草丛里头钻了钻。
那母鸡瞧得草丛里头还有动作,迈步走来,那速度快得惊人,来到距离李风十丈之地,张开一边翅膀一扇,顿时狂风大作,吹得李风打了几个踉跄,连忙缕住旁边一条松树,但依旧被吹得吃牙咧嘴,吹得眸子干涩,风吹得脚不着地,身体打横飘起,宛如一番旗帜般摇晃。
这风这个是狂风,这老母鸡本事大,翅膀一招顿生风,尖喙一啄石开洞,钢爪一抓木成粉。被它如此一扇,灵猿没有防备之下,被吹得打了几个跟斗,极为狼狈。
风过后,李风但觉头昏脑胀,晃了数息,才回过神来,正在此时,老母鸡瞧得草丛所藏之人,竟然是灵猿,这灵猿偷了它不少鸡蛋,心头更怒,眸子宛如两个火把般,盯着灵猿,那些羽毛高高耸立,怒道:“咯咯哒,你个死猴头,还敢来偷蛋,今日小鸡便要将你啄成筛子。”
老母鸡说罢,果真是往灵猿追去,那速度极快,灵猿见状,被吓得神色慌张,撒腿就跑,脚蹬手刨的,见数攀树,这么一攀一跳的,忽地在这树上,忽地在那树上,见岩爬岩,峭壁也如平地。
那老母鸡也不是善类,紧紧跟在其后,那双爪走起来,飞沙走石,你攀树,我啄树,这么一啄,树腰粉碎,整棵树倒下来;你攀岩,我拍着翅膀一样爬去,这么一爪,峭壁上都出了几个爪洞,那翅膀一扇,狂风大作,撑起身体在悬壁上走着。真是个冤家路窄,见面便要你死我活。
李风见一鸡一猿,你追我逃的,忽地在这山头,忽地在那个山头,原地呆了呆,方才缓了口气,感叹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这是因果啊!偷了鸡蛋也得有个报应,罢了,罢了,我去取蛋。”
李风瞧着它们追赶出去,心头欢喜,慢悠悠地往斜坡上去,那颗古松边上,神色微微一颤,他感觉此树灵气极为浓郁,不由感叹:“这树灵气浓郁,这老母鸡还真是会挑地方,可惜了这么好的修炼之地,竟成了个鸡窝。”
又瞧那些藤蔓,足足手腕大小,藤蔓也蕴含着一股木之气,李风叹道:“藤蔓甚是奇异,这木之气强盛,若是拿回去种在药园围栏上,那些灵药肯定更旺盛。”
李风沿着藤蔓跑了上去,瞧那鸡窝:顶上松叶茂茂密,底下干草缓缓和。四周藤蔓层层绕,各色羽毛序序插。
鸡窝里头还真是有鸡蛋,那鸡蛋比起普通鸡蛋大上几倍,蛋壳颜色却一样,李风瞧那鸡蛋,面色一喜,刚忙爬进鸡窝里头,数了个数,发现足足有十二颗鸡蛋。
李风拿起一个鸡蛋握在手中,发现还是暖暖的,迟凝半晌,想了想,心道:“这鸡蛋需好,拿多了不够厚道,能突破修为便可。”李风拿着一个鸡蛋装进纳袋子里头,终是安奈不住,又拿了一颗。
不过多久,却见灵猿又被追赶着回来,而李风却早已拿好鸡蛋,回到原处那颗树头上坐着,晃着脑袋,宛如神志刚刚清醒般。
却见那只老母鸡喘气起,声音变得嘶哑:“咯、咯、哒,你、你别跑!”
李风瞧着灵猿也喘着粗气,便大声嚷道:“小鸡,我们不是来偷鸡蛋的,是来送补品给你补个身子的。”说罢,在草丛里头,拖出竹笼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