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惜嘴角一僵,脸色都白了,看着陆言深,刚想把笔扔了不写,可是看到对方的眼神,她突然就不敢了。

她总有一种感觉,要是她不抄这句子了,陆言深别的惩罚方式或许她更想死。

陆言深盯了她五分钟才重新走回去办公桌前批文件,办公室里面静悄悄的。

丁源等了半个小时才送下午茶进来的,他自然是知道林惜这一次把陆言深惹毛了,知道陆言深要教训人,所以给足了时间。

倒是没想到,一进来,看到两个人都在低头写着东西。

他走过去一看,看到林惜那本子上的字,嘴角抽了抽。

林惜看到丁源,下意识地把本子一合,视线落在丁源那憋着笑的脸上,笑容有些僵硬:“丁秘书。”

丁源正了正脸色:“林小姐,这是陆总给你点的下午茶。”

她看了一眼陆言深,想到他话都不让她说就先往她的屁股上打了七巴掌,然后二话不说就拧着她过来让她抄句子。

林惜态度冷淡地应了一句:“哦。”

丁源看了林惜一眼,本来想提点一下她的,让她等陆言深消消气再哄哄人,就没事了,结果见她这么冷淡。

得了,还是明智保身吧。

陆言深给的本子上会议本子,厚度不算厚,大概就是60页的规格,长20厘米,宽15厘米左右的大小。

林惜抄了一个多小时了,也才抄了八页。

她每天都是要睡午觉的,其实半个多小时前她就开始打瞌睡了,陆言深也没说要什么时候抄完,她就咽不下这口气。

丁源送进来的下午茶没碰,就坐在那儿弯腰低头一直抄个不停。

陆言深就接了个电话,一转身看到那坐在毛毯上的人头正一搭一搭地打着瞌睡。

视线落在她边上的蛋糕和下午茶,不禁就笑了。

还真是脾气大,就教训了一下,倒是跟他置气了。

“啪。”

打着瞌睡的人直接就趴在桌面上睡着了,他气消了一大半,走过去想要把人抱到休息间里面去睡,结果刚抱起人,她就醒了。

林惜睁开眼睛看到陆言深抱着自己,她皱了皱眉,很快就反应过来了:“陆总,你要干嘛?”

心里面存着怨气,开口的声音又硬又冷。

他低头看着她哀怨的眼神,不冷不淡地应着:“不困?”

“不困,你把我放下来,我还没抄完。”

她说着,推了他一下。

陆言深脸色沉了沉,倒是把人放了回去。

林惜也不看他,拿起笔又开始抄。

这一抄就到了六点多了,连续两个多小时,林惜的手都已经酸得不行了。

数了数页数,辛辛苦苦抄了一个下午,也就只有那么二十五页。

林惜被气炸了,陆言深刚好过来问她吃什么,她冷邦邦地回了一句:“没胃口。”

她以前总是捏着他的脾气来,结果几天,撒娇不行,卖惨不行,他也非要罚她。

罚就算了,就不能跟她商量一下吗?

一进门就让她过去大屁股,当她还是三岁的小奶娃吗?

谁还没点脾气呢,她也不是不认错了,认错了他还这么揪着不放,林惜那小公举的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陆言深听着她那声音,莫名地就笑了,把人拉了一下:“行了,别抄了。”

“不行,我太冲动了,我得记住这个教训。”

得了,都会拿话堵他了。

陆总只能冷下脸:“先吃饭。”

林惜抬头看了他一眼,这时候才不紧不慢地收了笔跟本子,跟着他默不作声地去吃饭。

他伸手过来牵她,林惜干脆就把笔拿在左手,本子拿在右手。

这下好了,想牵手的陆总完全不知道怎么牵。

平时总是抱着人“陆总陆总”地叫着,现在吃完饭林惜就拿着本子跟笔去书房,陆言深一挂电话见人不见了,走去书房才看到她在那里面低头还在抄。

他被气笑了,这脾气怎么就跟鞭炮一样,随便一点就着。

“林惜。”

他走过去,抬手拿走她手上的笔。

她伸手又抽了回来,抬头看着他:“陆总,有什么贵干,我忙着呢!”

陆言深无奈地把她本子跟笔都抽走了,“别抄了。”

“不行,做人要有始有终。”

嘴皮子利索得很,大道理一堆一堆的。

陆言深干脆就把本子往一旁一扔,脸色也沉了下来:“还闹是不是?”

他很少这么直接地发脾气,林惜被他这么一吼,整个人都愣住了。

“我……”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不知道说什么。

林惜是没见过陆言深这么发火,所以整个人完全反应不过来。

“过来。”

“干,干嘛?”

刚才还一脸坚决不从的样子,现在顿时就弱下来了。

怂包。

陆言深转了身:“换药。”

是呢,她手上的伤口要一天换一次药,不然容易发炎。

林惜这一次是一句话都不敢说了,转身跟着他一步步走出书房,在客厅的沙发上在他的身边坐了下来。

“手。”

林惜是余惊未定,把自己受伤的手递了过去。

他也不说话,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面,另外一只手拆着她手上的纱布。

林惜坐在那儿,一句话都不敢说。

陆言深以前发火就发火,向来都是不动声色的,哪里像今天这样,说话从来都是波澜不惊的人,突然之间就吼了起来。

七八厘米的伤口,蜿蜒地在白皙的手臂上,虽然已经有些结痂的趋势,但是伤口还是十分的明显

陆言深动作娴熟,偶尔林惜吃痛,但因为刚才在书房被他这么一吼,现在是一句话都不敢说。

面前碰到最深的地方,她咬着牙把手缩了缩。

他动作停了一下,“疼?”

林惜弱弱地说了一下:“疼。”

本质上,林惜的性格还是有点欺软怕硬的。

陆言深先头太宠她了,现在受了一点点委屈就开始横了。

他低头看了一眼那伤口,动作慢了下来,处理往之后,陆言深才开口:“你要是那么喜欢练字,改天我让丁源给你弄一箱字帖来?”

“不要!”

她下意识地开口,声音有点大,说完之后又很怂地缩了缩脖子。

陆言深看着她就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