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哒, 你的攻略值不够哦~乖,请在十二个小时之后再来吧! “奶奶, 你不知道,那通知书是我自己撕的。我爹娘让我去上班, 我原来觉得不好,后来想想觉得挺好的。自己挣钱自己养活自己,等以后我有了自己的宿舍,再把奶奶你接过来好不好啊。”

何老太太露出慈祥的笑容,终于抵不过疲惫, 闭上眼睛睡着了。

等何露看老太太睡实了,院外面已经没有人了。趁着这个好时候, 她拿出点白面, 准备实打实的做一顿疙瘩汤。

真正有面疙瘩的疙瘩汤。

老太太年纪大了,牙口也不好。每天吃黑面窝窝头,何露能看出来她一直在强吃罢了。这黑面窝窝头用热水一泡, 整个就散了, 难吃的不行。

这个受尽了困难的女人,她希望通过自己的一己之力。给她一个好的晚年。不能保证蛋奶充足,但是软和好消化的细面, 还有糖油豆类,她都希望老太太能吃上。

“奶奶, 起来吃点东西了。”何露怕他们提前回来, 只好把刚刚睡醒没多长时间的奶奶摇醒。

“呦, 什么东西这么香啊。”老太太醒来之后, 看见疙瘩汤,一脸惊讶:“丫头,这是从哪里来的白面?”

“奶奶,我不是得了浮肿病吗,这是医院的医生给我开的营养粮,我带过来给您尝尝。奶奶你赶紧趁热吃吧。”这个借口真是百用百灵。

何老太太眼角一下子就红了:“奶奶不吃,你吃吧。想当初啊,我就是为了一口吃的把你小姑姑放在了街口上。家里实在养不起啊,这么多年来,我也不知道你小姑姑是死了,还是活着......现在这日子比以前好过多了,人应该知足。小露你自己赶紧吃吧,奶奶不吃。”

“奶奶,咱俩一块吃。要是我娘回来了,这些都进不了咱俩的嘴了。”

再三劝说下,何老太太终于吃了几口。连连夸好吃,何露可是放了好些油,里面还放了些白糖,当然和上次薛二菊做的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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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艳霞急匆匆往生产队里走,越想越生气,这老何一家平时就仗着有个何老太太,自觉高人一等。就连村里的村委书记都要让上几分。可自己家自从上次发生那种事情之后,村里好多人都不自觉的疏远自己。

真是不明白,自己的儿子咋就找了这么一个媳妇啊!

偏偏不管是自己的儿子,还是自己的丈夫,都站在这个女人身边,说自己的不对。她难道不也是为了儿子好,想让儿子早点有了自己的孩子吗?

赵艳霞叹了口气,对着后面的一群人小声骂起来:“一家子什么东西,堂姐撕了堂妹的通知书,和我家有一拼!哎,老话说的对啊,真是娶了媳妇忘了娘!”

“王家的,让你去叫老何一家怎么现在还没来?”队里的其他人都已经去上工了,只剩下老何家没有来,大队长李黄河难免得问问,碰巧赵艳霞自己说要去叫,他也就势答应了。

这人一走才想起来赵艳霞的德行,生怕两家一言不合打起来。见赵艳霞回来了,老何家还是没有来,赶紧问怎么回事。

赵艳霞连忙堆起笑容回道,在村里这村委们可就是土皇帝,要不然说让她劳改就劳改,一点也不念着自己还是她本家的嫂子:“大队长,他们就在后头呢。你不知道,我去的时候啊,他们家正在吵架呢,老大家的闺女把老二家闺女的通知书......”

“姓赵的,胡说啥呢!我家的事用你管,管好自己家吧,别哪天又被自己的儿媳妇举报了。”常丽梅在后面远远的喊道,虽说她还没听见赵艳霞说啥,但是猜也猜到不是啥好话。

“我说啥了?队长问我你们咋还没来,我这不是正回话呢。”到底心虚,没敢再说话。

“行了,你们两个女人就别吵吵了,赶紧去干活吧!正经吃不饱呢,你们还有力气在这里吵架。王家的嫂子你就是太闲的慌了,不行在多劳改一个月。”大队长有些生气,觉得这个女人实在拿不出手,在他面前就敢搬弄是非。

“哎呦呦,我赶紧去干活,可别再让我劳改了,不然老王又得打我一顿。”赵艳霞边说边往外走,生怕晚一会儿就得多劳改。

大队长不理会赵艳霞,转头和薛二菊说话:“老二家的回来了?没领着俩孩子啊?”

“闺女跟着回来了,在家里和她奶奶亲香呢。她奶奶啊平时就喜欢她,这不见了她都不让她出门见亲戚了。”

常丽梅语气有些酸,还不是她没能生出儿子连累着老婆子看她不顺眼:“可不是,我婆婆这个人还真是就喜欢小露那个孩子。像我家这两个啊,平时也不见她有多亲香。”

何保家咳嗽一声,面露不悦,他对于何老太太那是十分敬畏。小时候几乎都是他娘一手把他们兄妹三个拉扯大,虽然最小的妹妹给丢了去,但是这个年头他们家三孩子都活下来,还娶妻生子,那可是真不容易。

“这是我家大闺女何雪,今年刚刚考上高中。这老二家的闺女也考上了高中,只是孩子不愿意去上了。可还是双喜临门啊,我老何家的两个闺女都有出息啊。”何保家向队长介绍道。

大队长也是面露喜色,“咱村里还真是没人上到高中,就是初中文凭那也是高学历。老何还是你家会教育孩子啊,等中午吃饭的时候。和大伙都说道说道,也让大伙知道咱村子里也是能出人才的。”

见何雪穿的齐整,又利索又干练,一看就是城里人,心里更是喜欢:“姑娘长得好,一看就是文化人!你们兄弟齐心,这老二家的也是费心了,咱村里人都应该向你们家好好学习呢。”

何雪低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刚刚被何露揭发的阴霾稍微消散了一些。

她心里看何露是越来越讨厌,总是想方设法的破坏她的名声。原本还想着高中不住校呢,但是这么看来,再她上大学之前,还是离何露远点吧。

不过她也不是泥菩萨,被人欺负了还不吭声。

何保家和大队长说完话就赶紧下地干活了,不然时间长了一个队的人会有意见。现在还是大锅饭的形式,大家一起干活,一起分粮食。要是谁不来干活了,这一天的工分也就没有了。

七队的人大多都是住在一块的邻居,家里的底细大家都清楚,常丽梅刚下地,就见村里的几个妇人老打量她和薛二菊,一想便知是赵艳霞说了什么瞎话。

心里也埋怨何露起来,怎么说这话的时候偏偏被赵艳霞听见了。

“小雨娘,那王家的说的是真的吗?你闺女真把你侄女的通知书给撕了?那二菊就啥话也不说吗,自己闺女可是上不了高中了?”到底还是有人没忍住,悄悄的问常丽梅。

“怎么可能,那老婆子的一张嘴你也信啊?我闺女和我侄女两个人好的很,只不过我侄女不想上高中了,想早点去厂里上班,她大姑不是在砖厂吗,现在进去可以去工会。就是给发肥皂,毛巾的好去处呢。”

“真的?真的有这么个好地方啊。要是我小子好好上学就好了,也不用一辈子在地里刨食。二菊,你闺女也是好命啊,闺女多懂事啊!以后家里还多个人挣粮食。”

薛二菊虽然也埋怨何露老是瞎说,但是在去上班这件事情上,她觉得自己闺女还是挺懂事的。

只是因为自己年轻的时候一些事情,让她心里对何雪愧疚不已。连带着也让何兴国对何雪也必须疼爱有加,她觉得只有自己对何雪加倍的好,才能消除她内心的一点愧疚。

至于何露,那是自己的亲闺女,天底下的母女哪里有隔夜仇。等到她以后嫁人了,也就能明白自己的苦衷了。

不过自家的男人现在开始对何露好起来,反而对何雪越来越冷淡了。原因她也知道,当初是怎么说服何兴国对何雪好的,现在希望就要破灭了,当然不会继续对何雪好了。这是不是亲生的这时候就显出来了。

不过这样也挺好的,何露有他爹疼着,自己也能宽慰些。

“二菊,这是咋了?和你说话也没有听见啊?”

“婶子你说啥?我刚刚想别的事去了 ,一时没听见。这不老长时间没回来了,还挺想村里人的。”

“没啥,就是说你命好,当初你和你姐都是那张家的丫鬟,日子过的和什么似的!现在不也是好的不行,你都成了城里人了,吃的是国家的粮食!儿子闺女都能上班挣钱,真是好命啊。”

是啊,日子是人过出来的。当初她和姐姐是多么的艰难,现在不照样过上了好日子!

薛二菊带着两个姑娘又转了一会儿,见大家都在地里忙活,也不好意思继续呆下去,早早便往家里走去。

何雪找了个时机,悄悄的问薛二菊: “婶子,你昨天问我娘了没?能不能找人替小露看看啊,这中邪时间一长对身体可是不好。”

“小雪这事以后别再提了,你娘说村里谁也不敢去找胡婆子,就早上那个王婶子,她就是去给她儿媳妇请神,结果被儿媳妇举报了,现在还得劳改。再说,婶子想了想,小露这样挺好的。总比以前那样连话也不敢说好吧。”

何雪听完低下头,掩饰住眼底的一片深思。

“就是那个蓝军邮,三个颜色的那个军用邮票。”

何建军正要打包票,罗和平连忙打断道:“这个邮票是十几年前的,现在可不好找。”

“啊?十几年前的邮票啊,我得帮你问问。你等着哥给你找来啊。”

何露满意的点点头,多一个人找就是多一份力量啊。

罗和平也在一旁说道:“我也帮你留留心,等我大哥回家了问问他,他在部队里经常写信,他可能会见过。不过你去砖厂的时候问问,一般去技术车间的话就不需要考试了,只是工作累,工资给的也高。你要是不想去技术部门,那就早点去看看什么时候考试,说不定能分配到厂委或者工会呢。”

何露认真的想了想,烧砖的技术她还真是不知道,后世全是机械时代,她连砖窑都没有见过。这厂委和工会听起来就像是耍嘴皮子的地方,轻松是轻松,可工资的确是少一点。

算了,还是直接去砖厂看看吧。

何露等何建军一上班,她便走着往砖厂去。这砖厂没在市里头,走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到。

她觉得自己中午吃的一点挂面,都消耗的差不多了。

在这里简直是减肥者的天堂啊,你想吃东西那也得有东西吃啊。

砖厂的警卫是个年轻的小伙子,何露表明自己的来意:“同志,□□万岁!我想问问报名的事。听说是不是还有考试啊?”

“这个同志你进厂委自己去问吧,我也不清楚。”

何露根据指示找到厂委,进去一看不少人在问呢。厂委的人还给每个人倒了杯水,态度好的不行。

得,都不用费劲找原主的姑姑了,就在这里给人解答问题呢。

“同志们,砖厂正在招收大批的人才,只要年满十六岁,身体没有毛病,就可以报名来砖厂。等我们审核通过之后,会把名单张贴到砖厂门口的。”何小满道。

“那我咋听说有考试呢?”一个大娘问道。

“是这样的,只要初中以上文凭就能参加考试。这次的考试是为了给工会和厂委预备储备干部用的。要是做技术工,就不用考试,直接报名就行。”

“那俺不给闺女报名了,做干部有啥好的,拿的工资那么低。还不如做技术工,以后也有门手艺。”

“就是,这话是这个理,当干部还真不如干技术拿的多,我也不给我家儿子报名了。”

何露听明白之后,在寥寥无几的报名纸上写上自己的名字。

虽然竞争不激烈,但是没有考试范围啊。她也只能瞎猫碰碰死耗子了。

“小露?”何小满惊奇的声音传来,“还真是你这个孩子啊?来咋也不说一声。”

“姑姑,这不我爹娘让我来砖厂报个名。我见您这么忙,还想着等您下班了再去找姑姑呢。”

“还跟姑姑见外!咋,你那个娘竟然让你上砖厂来?你爹在的钢厂不是也招工,干啥子不去钢厂。”

“大姑,我爹娘说砖厂挣得工资多……这不小雪姐姐还得上高中,小雨也该上初中了,家里大伯催粮食催的紧,爹娘也是没办法。”

何小南嘟囔着骂了两声:“一群糊涂蛋,只是可怜你一个女娃。走,这里人多,晚上去大姑家吃顿饭。这么些年也没来过大姑家里,大姑今天割肉给你吃。”

何露连忙摆手,姑姑上有公婆,下有小姑,还有三个没有结婚的孩子,日子也很紧。再说这才刚刚上班没多长时间,提前离岗影响不好。

何小满不理何露的拒绝,麻利的请完假,领着她就往外走。

“大姑家肉还是能吃起的,你姑父过年发的肉票一直没吃,今天借你的光让他们这群兔崽子也尝一尝荤腥。”

何露心想大姑帮了大忙,待自己又是真心的不错,原先从粮库里拿的细挂面感觉有些薄了,不如拿着面粉出来包些饺子。

“大姑,前段时间医院给我开了点白面,我都攒了下来,今天中午咱们不如吃饺子吧。”

“你这个妮子,医院的白面可是不容易给的!还不是让你治病,你咋能不吃呢!刚才大姑都没好意思说你,你看你一个小姑娘,得了这个病……大姑看着都心疼。”何小南用手背擦了擦眼角的泪,看出来是真的心疼原主。

可惜这个大姑家里也不太平,想救济也有心无力。

两人说着话就到了大姑家里,一座三层的小灰楼里,墙面上印着“一切资本主义都是纸老虎”,破旧灰败的小楼里住着不下九户人家。

而何大姑家里不到六十平的屋子,住着七八口人。

何露看到满当当的屋子,突然觉得何家虽然有些极品,但是好歹有院子,屋子也是够住的。

主要因为姑父是县委里的干部,不能带头享受。这个时代工人是真正的当家做主,干部领的粮食和工资反而低一些,所以很多人现在都不愿意做干部。

何大姑家住在一层,家里现在只有赵老太太一个人在家,她看见何大姑提前回来连忙把手里的馍馍往兜里藏,有些恼羞成怒的问道:“今天咋这么早回家?你一个工人,要为国家尽职尽责,可不能占国家的便宜!”

何露:……如此大义凛然的老太太竟然偷吃馍馍?

“娘,这是我侄女。今天去砖厂报名了,这不这么多年一直没有走动,来家里坐坐。”何大姑吧何露往前面一带,指着老太太道:“这是我婆婆,你叫奶奶就行。”

何露鞠了一躬,“奶奶好。这是我带来的白面,今天咱们在家里捏饺子吃。”背包里放不下太多的白面,只有一小袋子。

赵老太太本来绷着的脸一下子就开了花,上前笑着把何露拉到身前打量:“这孩子长的真壮实,一定给祖国的建设添砖加瓦!你表姐和你姑都在砖厂上,有什么事就找她们。”

第一次听见有人把浮肿病说成壮实!

“儿媳妇,还愣着干啥,赶紧去买肉馅捏饺子啊!已经多少年没吃过白面饺子喽,都快忘了啥味了。”老太太松开何露的胳膊,吩咐何大姑去买肉。

“行,待会儿等国元回来了让他拿着票去买。他嘴甜,每次都能让人家挑肥的给呢。今天就沾我侄女的光,吃顿饺子!”

正说着话门口传来“砰砰砰”的砸门声,何大姑的儿子赵国元一身臭汗的出现在门口,见到何大姑嘴里嘟囔着:“妈,我奶呢?你今天咋回来的这么早啊?”用大姑父自己的话说,他这个儿子就是油嘴滑舌,是个地道的二流子。他从小到大可没少为此挨打。

“没个正经样子,你二舅家里的小露来了,可有好几年没见过了吧?”

“呀,小露妹子变得精神了,妹子好久不来娘你可得做点好吃的。不是还有张肉票吗,赶紧给我妹子补补。”

何露赶紧叫了声“哥哥”,见国元身上洋溢着一股青春的活力,还真是在这个时代少见。

“成天就知道惦记那张肉票,今天就让你沾沾你妹妹的光,拿着肉票去取来,你妹子给拿的白面,咱今天捏饺子!”

国元拿过肉票,作了个揖:“保证给娘割一斤肥肉多的肉,娘你多捏点饺子啊。”

“这孩子。”大姑摇了摇头,一脸无奈,“你还记得小时候跟在他后面玩,结果被马蜂蛰了一身包不?这么些年啊,他还是没个正形。”

何露想想原主的记忆,从前都在村里住的时候,一个村的孩子都跟在他后面跑着疯,那时候家里大人都叮嘱自己的小孩不要和国元玩,有空疯跑不如多帮家里干点活。

看来三岁看小还真是错不了,这么多年国元还是这样。

等国元买了肉回来,果然是肥肉给的多。婆媳两个都去厨房里忙活,何露喝着国元倒的茶水,虽然是一些茶叶沫子,她竟然也觉得好喝。

加点白糖味道应该也不错。

罗天亮看了一眼两人,“算了,回什么家。咱们去你宿舍吃面条吧,上次不是刚刚买了几封放你宿舍了。走吧,建军,小露。二哥这次请你们吃细面。”

建军高兴的点头:“二哥,你不知道上次我们就在三哥的宿舍吃的挂面。真是比我过年的时候吃的还好吃。里面都打了鸡蛋呢!”

何露走在后面,重重的咳嗽了两声,何建军也没有发觉有什么不对。倒是惹得罗天亮往后意有所值的看了她好几眼。

“是吗?你们竟然背着我偷吃独食。罗老三,哥平常白对你这么好了。”说着好踢了罗和平一脚。

“哥,上次不是在上班吗?”和平平时就看着小,此时更像个少年一样。

“行,哥这次就放过你。你那宿舍连个炉子都没有,怎么吃啊?你们等着,哥去给你找个炉子啊 ,你们几个先去宿舍等着我吧。”罗天亮说完掉头就走了,他们三个在宿舍等了不长时间,罗天亮果然带回来一个炉子。

何露严重怀疑这炉子不是被偷过来的,就是被骗过来的。

好多人家里还都没有用上煤炉子,而是烧柴做饭。毕竟这煤球也是要票的。

街上经常能看见一群孩子,背着个篓子,在街上拾煤核。这些孩子边玩边捡,捡回去了还能给家里做贡献,能继续烧一烧。

“二哥,你真是厉害。我家才用上这炉子没多久呢,就是太废煤了,煤球票根本不够用啊。”建军一年崇拜的看着罗天亮。

罗天亮把炉子递给何建军,“没事,这炉子里有煤球,等过两天了我再拿点煤球过来——如果你们经常来这里吃的话。”

何露就感觉罗天亮的目光又在她身上打量起来,罗和平微微侧身把他的视线挡住,何露才长舒一口气。

希望自己真是想多了。

等到了宿舍,罗天亮拿出面条,她又险些被水呛到。

这面条是她在黑市上卖给他的,连报纸都还是他们家的。

何建军不会看出什么来吧。

“哥,原来你买的是精细面啊,这可不容易,下次你再去黑市上买点。”罗和平看到报纸里的挂面,皱了一下眉头。

这面条和上次何露拿出来的一样,都是上好的精细面。

在这个年代,哪里有这么些做工细致的精细面,和粮食供应店的完全不一样。

何建军只顾着高兴,傻呵呵的在一旁端锅烧水,丝毫没有注意几人的变化。

“小露啊,吃过这精细面没?哥看你这病也好的差不多了,不然哥就忍痛割爱把这面条送给你了。”

“小露这病好的还挺快,现在就和小时候的模样差不多了。”罗和平道。

何露实在不想和罗家的兄弟呆在一个空间,她总觉得他们在打量自己。

这顿饭吃的一点都不好,还不如在家里老老实实的吃饭好呢。家里还有新鲜的玉米,最起码那个吃的不心虚。

“小露啊,我帮你问我大哥了,他说会帮你留意有没有这个邮票的。”

“什么邮票啊。咱老大原来就是因为这件事情才给你回的信啊?我还以为你又打小报告,让老大寄信回来训我呢。”

“那谢谢三哥了,要是需要钱或者票买的话,三哥记得说话啊。”

“口气倒是不小,你从哪里来的钱和票啊。”罗天亮边吃边问。

何露没有回答,她决定等过两天了单独来找罗和平问问邮票的事。

罗天亮把碗里的汤都喝完,然后说:“这个邮票啊,二哥也帮你找找啊。老大啊整天就知道训练,你问他邮票的事估计悬的很啊。”

“二哥说的是,老大说部队里以前发了很多这种邮票,还有剩下的都回收回去了。之前信上的邮票也不知道到哪里去了。我看等老大找到啊,建军都能凑足一套了。”

建军吃的满头大汗,听见话抬起头笑了笑,又继续埋头吃起来。

何露表示,她今天第一次觉得建军实在是有些缺心眼。

改造哥哥的任务艰巨而道远啊。

回到家里后,薛二菊赶紧问何建军:“你姑给你做啥饭了?吃饱了吗?你姑她有没有说啥?”

何露一拍自己的脑袋,忘了对何建军说这事,真是被罗家兄弟闹得,智商完全不在线。

“娘,你咋光知道问哥哥啊,也不问问我考的怎么样?”何露抢在建军说话之前到。

“娘都听小雨说了,你考的挺好的。娘知道你没问题,毕竟你连高中都考上了。再说还有你姑姑,她肯定会帮你的。”

何兴国不悦道:“娘们家的懂啥,这小满正是因为在厂委里,所以这成绩才不是他们批。听说县里专门派了老师来判卷子,这成绩可是不能作假的。”

薛二菊听了连连点头,她因为吵架一事,最近不敢特别嚣张。何兴国在家里说什么就是什么。

何露见何雪今天没有作妖,便懒得搭理她。现在屋里住着三个岁数相仿的女孩子,何雨见薛二菊只顾着照顾何雪,对自己一直是一副淡淡的样子,什么都是好的先给何雪,心里慢慢开始不平衡起来。

不在是在村里的时候,何雪说什么就是什么。

加上她的课本还没有着落,何雪宁可把课本给了自己的同学,也不给自己,这让她心里更加的不舒服。

何露倒是乐见其成,没看到在村里的时候,何雨一直被何雪当成枪使。对付两个人也不是不可以,只是那样子感觉活的很累。

上天竟然给她一间粮库,一定是想让她生活的无忧无怨的。

一旁的何雪有些愣神,她想起今天去的同学会上,其实就是上了高中的同学组织的一场见面会。她见陈家文竟然也上了高中,尤其是他看自己的目光,比之前更加浓烈。

她见陈家文总是在她周围转悠,便状似不经意的对着另一个同学陈晓梅说:“晓梅,你不知道小露最近像是变了个人似的。我婶子说她可能是中了邪,每天都想着法子气我婶子,和以前的脾气是一点也不一样。我婶子在家里可着急了,只是哪儿也找不到狗血之类的东西,不然我们自己往她身上一泼,就是中邪也能好起来。”

陈家文没想到自己的女神白月光有了烦恼,还是为了自己的堂妹。一时间只觉得何雪只应天上有,鼓起勇气对着何雪道:“何雪同学,我知道那里有,何露同学和我做了三年的同桌,我一定要尽微薄之力。何雪.....同学,你能不能等我一会儿,我去给你找到。”

何雪故作高兴的点头:“那真是太谢谢你了,我替小露像你表示衷心的感谢。”

陈家文得到何雪的谢谢,脸色通红的就出去了,生怕何雪等的时间长了,还一边气喘吁吁的小跑着出去。

陈晓梅羡慕的看着何雪:“你看你,随口说的话也有人替你办了。命也真是太好了,这陈家文家里条件虽然不是很好,但是人挺老实的,你觉得怎么样?”

“是啊,这陈同学就是热心。小露也算是没有白和他做了三年的同桌。等小露好了之后啊,让她亲自来给陈家文道谢。”何雪丝毫不接陈晓梅的话头。

就陈家文这窝囊的样子,她还真是看不上。

等了没多大会儿陈家文就回来了,衣服上全是灰尘,加上跑的热气腾腾的出了一身汗,身上的味道可想而知。

何雪就好像没有闻见一般,见他手上提着一个篮子,笑着接到自己的手里:“真是谢谢陈同学了,小露知道了一定会感激你的。”

何露却是丝毫不知道,她准备回屋子换身衣服穿,现在这身虽然能穿出去,但是大夏天穿的的确太热了,不如自己家里的裙子穿着凉快。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何雪突然对何雨道:“小雨,你帮姐姐提一下这个篮子,是小露的同桌让我给她稍回来的。”

何雨没有怀疑的接过篮子,何雪状似不小心的碰了一下何雨,何雨重心不稳,一碗夹杂着浓烈腥味的鸡血就全部泼到了何露脸上身上。

何露:nmlgb!

何雨:“小露姐姐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小心的......我不知道这里面是什么东西。”

何雪也是一脸惊讶的看着何露:“小露你没事吧,这是你同桌陈家文让我给你带回来的,只不过没想到竟然是.....鸡血。他肯定是拿错了,我改天问问他怎么回事......”

何雪话还没有说完,只觉得两眼一黑,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就在她的耳边响起。

何露甩甩自己发疼的手腕,把脸上的鸡血擦了擦:“何雪,你以为想法弄点鸡血就能怎么样了?在我家里还不老实,整天出幺蛾子!这一巴掌是让你老实点,不然我替大伯娘教你怎么做人!”

打完这一巴掌,何露觉得还是不解气,又上手打了一巴掌。

何雪的脸顿时红肿起来。

对于这一系列的变故,何雨在一旁都快吓哭了。等薛二菊和何兴国赶到的时候,何雪才恢复神色。

“你竟然打我?”何雪指着何露问道。

“打的就是你,心术不正的阴险人,大伯父那么好的人怎么生了你这个败类!”

从此之后,她和这个同命同姓的女孩就是一个人。

只是不知道同她一起游戏的六个人,有几人会像她这般幸运?

“小同志,为人民服务。大爷见你坐在地上半天了,是不是身体难受啊?”一个六十多岁的大爷路过时问道:“你家在哪里啊?大爷把你送回家吧。”

这时候的人们是如此的热心朴素,雷锋精神深入每一个人心。人们对于毛.主.席的崇拜到了顶峰,人人手里都有《毛.泽.东语录》,这本小红书的印刷量位于世界第二,仅次于《圣经》。

“不忘阶级苦,牢记血和泪!谢谢大爷,我在坐一会儿就回去。”何露一张嘴就说出来语录,就连不远处供销社门口买葱的大娘,张嘴也是一句:“愚公移山,同志给我拿点葱。”

售货员听见之后答:“毛.主.席万岁!拿购葱票来。”

背红宝书不仅是时髦,而且也是生活需要,不管你是上学上班,还是理发买菜,就是吵架都用的上。

这时候不管是买葱买姜,还是买锅碗瓢盆,米面油盐都需要票。

而一个工人,一年只会发一张肉票,限购一斤。

原主的记忆里,她已经很久没有吃过饱饭。别说荤腥,就是细面也不是常吃到,而且这还是原主家里还是有两个工人上班的情况下。

他们一家还要时不时救济在村里靠天收的大伯与奶奶一家。

原主是因为上学的事情和家里人闹了别扭之后跑出来的,只是没想到身体太虚弱,最后饿死在外面。

“那小同志早点回家啊,虽然这世道太平了不少,你一个姑娘家到底还是危险的。“

何露同大爷道过谢,又休息了片刻,等身体恢复了一些力气,便拖着身子往家里走。

目前,她只能选择回家吃饭和睡觉。

“你个死妮子,死哪里去了?家里是少你吃的了,还是少你穿的了,让你这么大的气性!一天不着家,家里的活计可都是小雪帮你干的!到底是你姐姐,就算你小心眼子,她也不和你计较。”叉着腰说话的的是何露的娘——薛二菊。原先是资本主义家的丫鬟,在解放之前颇受压迫,后来新中国一成立,也翻身农奴把歌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