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海腾竟然说要跟着我混，我有些惊讶，问他为什么会有这个想法，还说跟我混可没有那么容易，有非常多的危险，甚至可能会付出生命的代价，问他不害怕吗？

谷海腾不是那种很强壮的人，相反，他的脸看起来一直都有一种病态的苍白，好像因为家庭条件不好而长期营养不良造成的，所以我断定他不适合走这条路。这也是我为什么会说这番话的原因，我想让他知难而退。

没想到谷海腾很坚定地说他不怕，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否则他也不会跟我说了。看到谷海腾这么坚定，我让他给我一个理由，他突然间红了脸，说他想变强，那就能保护自己喜欢的女人了。

看着这个单纯的大男孩，我好像看到了当年的自己，那时候的我不也是为了保护刘水才踏上这条路的么？

见我不说话，谷海腾以为我不想让他跟着我混，很不好意思地问我这个理由是不是很差劲，我说当然不是，一个男人想为自己喜欢的女人奋斗，这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

说完，我看像一旁的锅盖，说从今天开始谷海腾就正式加入到我们的队伍里，由他亲自辅导，还说两个月以后我要看到一个完全不一样的谷海腾。

锅盖看了一眼谷海腾，说任务有点艰巨啊，谷海腾摸了摸头发，不好意思的说别看他看起来弱，其实也练过一段时间野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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锅盖走过去，自来熟的揽着他的肩膀说他开玩笑的，还说把谷海腾交给他，我放心。

我让锅盖先带谷海腾去医院，养好了伤再说其他的。

交代完这事儿，我开车来到黄浦江边，站在江边，吹着微凉的风，我掏出手机，拨通了许凡的号码。

很快，手机那头传来慵懒的一道女音，问我找谁？我愣了愣，说我找许凡，对方说我打错了，然后就把电话挂了。

我看着手机号码，寻思不对，我没打错，我一直打的就是这个号码。想到刘水手机里那个x，我压抑住冲动，开车来到一家报亭，借了公共电话，拨通了那个x的号码。

手机接通以后，那边却没有说话声，却传来咚咚两声，好像有人在敲手机。

这是什么意思？暗号？我不敢说话了，对方这时似乎也意识到不对劲的地方，迅速挂断了电话。

站在电话亭旁，我思绪翻涌成江。难道说许凡换了手机号，又重新办了一张卡？可他应该知道，只要他用自己的身份证办卡，我就一定能查到他的号码。这个X到底指的是不是他？

我揉了揉有些疼的太阳穴，不再去想这件事。在外面逗留了很久，直到凌晨我才回去，而不知道我想法的小黑，一直都像雕塑一样陪在我的身边。

有时候我挺羡慕小黑的，自闭没啥不好，至少他永远不知道烦恼是什么东西。

天蒙蒙亮时，我才回到汤臣一品，此时刘水依然在沉睡。看着她安详的睡颜，我吻了吻她的额头，去洗了个澡，然后就朝南通进发。

临走前我跟阿强说了声，他问我需不需要派人暗中保护我，我想起要做的事情，忙说不需要，有小黑在，没人伤的了我。阿强说他不放心，如果我不想有人跟着我的话，那他给胡罗麟打个电话，让他时刻准备着，一旦那边有啥情况，让我立刻给胡罗麟打电话。

阿强语气里毫不掩饰的关心让我眼睛微热，我不知道我还能享受到这种关心到什么时候，一想到我们以后可能会成为敌人，我心里就一颤一颤的慌。

挂了电话以后，我跟小黑来到车站，买了两张车票，到了车上，我将鸭舌帽扣在脸上，开始睡觉。一路睡到南通，下车以后，我给裴清雅打了个电话，跟她说我要见我爸。

裴清雅语气微沉，问我现在在南通？我说是，她有些担心的说那里可是刘鑫的地盘，而且刘鑫笃定我会回去见我爸，现在精神病院也已经被监控起来了，我过去不就等于自投罗网吗？

听到这，我皱起眉头，说：“那我是不是没法见到我爸了？”

裴清雅叹了口气，用宠溺的口吻说：“看你那委屈的语气，你想见叔叔，我怎么可能不让你见？你先去肯德基坐着，我跟那边的人联系一下，会有人去找你的。”

我说好，麻烦她了，她轻笑出声，说：“傻瓜，怎么突然跟我这么客气了？”

我说有吗？裴清雅没说话，过了一会儿，她叹了口气，说了句算了，叮嘱我小心一点，然后就挂了电话。

望着手机，我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或许连我自己都没意识到，我对裴清雅不知不觉间就带了一些疏离吧。

去肯德基等了一会儿，没等到来人，我却意外撞见了熟人，那就是当初跟张恒关系很好的李虎。不过李虎不是来吃饭的，而是在肯德基做服务生。

李虎并没看到我，他原来是个小胖子，现在却枯瘦如柴，脸都瘪下去了，双眼空洞无神，毫无生气，他一瘸一拐的走着，动作机械的收拾着桌子上的垃圾，我盯着他那条瘸腿，眼睛发热。

当李虎来到我身边时，我小声喊了他一声，但这声被另一道声音给盖过去了，我看到李虎的身体猛然一抖，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看起来跟我差不多年纪的男生在那喊李虎垃圾，问他怎么还在这里打工？

他身边坐着一个女孩，长的不算很漂亮，但小巧玲珑的，挺可爱的。而我认识这个女孩，她就是当初李虎的女朋友。

李虎的家庭条件并不好，但当时因为他跟张恒玩的要好，认识的人挺多的，追这个女孩的时候，没费多少力气就追到手了，他也一直把这女孩捧在手心里，没想到……

女孩人应该还挺好的，扯着那个男生的衣服，让他别为难李虎，那男的一脸不爽的说：“秦璐璐你该不会还喜欢这个瘸子吧？”

秦璐璐立马脸红了，说哪有？

那男的说不喜欢就闭嘴，然后让李虎过去。

李虎站在那没动，而是露出卑微的笑容，说胡哥，赏口饭吃呗，我这样的，别的地方也没人肯要啊。

看到李虎这么卑躬屈膝的，我一阵心酸，想当初我来找张恒的时候，他虽然没这么卑微，但又好到哪里去呢？

那个胡哥还有身边几个人嘿嘿的笑，他说：“看你那窝囊废的样！要我放过你也行啊，以后每个月你给我买三条软中华，再买两盒避-孕-套。”

秦璐璐脸刷的红了，李虎看了她一眼，难受的低下头，说他一个月没那么多的工资，他还得养他妈呢。

胡哥脸色一冷，说不乐意是吧？不乐意就从这里滚出去，不然见他一次打他一次。

李虎无奈的说要不一条软中华？他是真买不起再多的了。胡哥彻底没了耐心，看了一眼他身边那几个杀马特，几个杀马特瞬间心领神会，朝李虎走了过来，李虎朝后退了一步，懦弱的说要打的话，能不能等下班的，不然他怕自己会被开除。

李虎刚说完就被一脚给踹飞了，我想过去帮她，但一想到他们都认识我，瞬间迟疑了。我答应过阿强他们，来到南通之后一定一切低调行事，绝对不惹是生非，我不想食言，再搞出什么乱子来。

我紧紧攥着拳头，看着被拳打脚踢的李虎，心里涌入无限的内疚。我告诉自己，再忍一忍，再忍一忍，很快就结束了。

秦璐璐不断的给李虎说着好话，加上有人对他们指指点点，胡哥总算收手了，他走过去，冲李虎身上吐了口唾沫，说明天再在这见到他，就把他另一条腿打断。

胡哥带人走了，他走以后，我对小黑说：“除了那女的，都敲断一条腿，还有，别让人看见。”

小黑站起来跟上了胡哥他们那群人，我则眼睁睁看着李虎被人带到工作间那。过了一会儿，蠡湖垂头丧气的从工作间一瘸一拐的走出来，眼睛都红了，我难受的跟着他出了肯德基，走了好远一段路，直到走到没人的偏僻小道，我才喊住他。

李虎有些奇怪的转过脸来看我，问我是谁，我把鸭舌帽摘下来，把口罩拿了，他惊讶的看着我，说：“王阳？”

我点了点头，他赶紧让我把帽子戴上，说别被看到了。看到他还这么关心我，我有些感动，我说对不起，刚才我都看见了，可我没帮他，他咧嘴一笑说：“阳哥，你做得对。”

我鼻子一酸，说虎子，跟我去上海吧，他点了点头，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