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魔·续(四)(1/1)

音留被连音的举动吓了一跳,定身同望着她。

两人目目相视,视线都撞到了一起。

如果有旁人经过看见她们如今这番模样,一定会觉得这就是一对双生子。

视线对撞了几番,相较起连音目不转睛的直视,最后还是音留看不下去移开了视线,“师姐,你还有什么事吗?”手腕上动了下,想要挣脱连音的钳制。

连音抓着她的手腕,音留要挣脱,她就抓的更紧,张口问她,“你刚才说什么?”

“什么什么?”

“你让我休息。”

音留皱眉,“是啊。”这话哪里有错吗?

“你说我才醒。”说出这句后,连音再次定定的看着她。

音留的眉头皱的更紧。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能与我聊聊天吗?”连音虽是在问她的意思,可手上的力道用的很大。

音留看了眼自己的手腕,她的手腕确实被连音捏的很疼,但她从小跟着凌虚子学艺,一般武力对待还是受得住的,倒是连音的手指关节都因为用力而泛白了。音留心里清楚这位师姐对凌虚子而言是如何不同,若是这位师姐有什么问题,她倒也真怕她师父会找她算账,想了一想,她便就势在连音身旁的圆杌上坐了下来。

人坐下来了,连音的力量却没放轻一分。

不得已,音留只好又开口,“师姐,我陪你聊天。”她的视线扫了下自己的手腕,示意连音撤去几分力道。

连音领会音留的眼神,慢慢的放松了力道。

音留问她,“师姐,你想要聊些什么?”

“告诉我,刚醒是什么意思?”不曾睡,何来醒。但当音留那句话说出来的时候,连音脑子里一瞬间出现的就是凌虚子说过的话,她说梦乡台为她造了梦,如今两相一结合,似乎已经有了不得了的发现。

音留虽然没有连音想得多,但也并非是笨人,连音当下这么问她,她很快就回过味来了自己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想来一定是师父他老人家没有告诉师姐,既然连师父都没说出来,那她更不该说了。或许师父有其他的用意也说不定。想到这处,音留摇摇头,很干脆的说:“既然师父没告诉师姐,那我也不便说给师姐听。师姐若想知道什么,还是直接问师父的好。”

这闭门羹给的真是果断而又干脆,连音头一秒都没预料到。

但连音毕竟是连音,经历的事物比音留只多不少,像这样的时刻又怎么会少。

在看了会儿一脸无可奉告模样的音留后,连音没有再追问音留刚才说的那话,而是换话题问她说:“你被你师父赶下山过,是真是假?”

“是有这事。”音留不知道她怎么问到这事上了,不过只顿了下后,音留就老实回答连音了。

得了这个答案后,连音又问了她几个下山后的问题,并一一将音留的回答记在了心里,与她所见所经历的那些做比较,从中辨别是非真假的情况。

一连提了十多个问题,音留全都配合的回答了她。其实连音问的也很干脆,都是以“是不是”,“对不对”这样的句式来问她的,不需要音留回答别的内容,所以音留回答的也配合,如果要音留主动告诉她什么,音留绝对是要拿凌虚子做挡箭牌的。

而在连音的多番问题下,连音发觉音留被凌虚子赶离后的许多事情都是真的,就像是凌虚子对她说世间确有费子昂和予斐那话一样,她自认自己随着音留生活了许久,看了许多事。有些是事实,确实发生了,但也有许多虚假的内容。

就比如,音留去梦乡台并不是被玉弘子劫去的。相反,是音留书信引的玉弘子一起前往东海梦乡台之处。

至于为什么她要引玉弘子去梦乡台,音留却三缄其口不与连音多说。

连音试探着翻覆问了几遍,都没法让音留回答,她不得不放弃。

音留看了看屋外的天色,夜幕已经布满天际,弦月高悬。她被连音问了许多的话,而连音因为这一番问话竟连一口饭都还吃过,音留怕连音继续问下去耽误用膳,也怕事后凌虚子会不高兴,忙是起身向连音告辞,“与师姐谈天很是愉快,但今日天色已不早,师姐还是趁早先歇息了吧。若还有想聊的,明日再与师姐聊。”话完,音留便要离开。

“等一下。”连音出声喊住她,音留回身望她,只听得连音说:“你很关注你师父曾经所经历的事情,不论事情的大与小,不论真与假,你全都如数家珍、记录在册,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音留又习惯性的拧了下眉,忽然间有些生怯。

不论之前自己到底是何种状态下伴着音留身边,与她度过了几年的时光,音留这番特别的行事一早就让连音就有了个猜想,当下,她又问过了一遍音留的往事后,便就有了七八成的把握了。她本来是不会也不想提这事情的,可是音留不愿意告诉她想知道的内容,连音便忍不住要攻破她。

音留见连音又是那种定定看她的眼神,心头不知怎么的一阵发慌。

连音还在等她的回答,但音留却回答不出来。

僵持了一阵,音留忽然有了落荒而逃之意,“师姐早些用膳,都快凉了。我还有其他事情,不陪师姐了。”

“音留,你是不是对你师父抱有什么想法?”问话一出,原本要逃的人忽然顿住了脚步,神色复杂的看着连音。

连音连忙趁热打铁,“你与我长相相像,你除了想知道你师父的所有事情外,你还想知道我的事情。我想,你心里一定是很不服气的吧?不服气我出现在这里。也不愿意我的出现。既然如此,你何不老老实实告诉我,我怎么会在这里。告诉我,我来的方法,或许,你也可以告诉我,我回去的方法。”

音留原本拧着的眉忽然倒竖了起来,“我不知道师父从哪儿将你带来的,我却知道师父动了禁法,将你带来耗费了不少。你竟然一出口便问我回去的方法?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