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兔子冷笑了两声,非但没有半点畏惧,反而带着几分讥讽,“石怀仁,身为一名天将,霸占明月镇十年,奴役百姓,迫害旅人,按天军条例,该当何罪?”
且不说孙晓萌这纯属越俎代庖的质问,可石怀仁不清楚她的真实身份啊,离开天军十年,要说新晋升个军官也不是不可能。
他无意识地退了一步,反问道,“你又是谁?”
粉兔子推了推墨镜,在李飞肩头敲起二郎腿,“傲来军区早就掌握了你的行踪,可惜你竟毫无自省之意,事已至此,还不束手就擒?”
这信手捏来的演技,加上那份令人不得不信服的傲慢,若是李飞之前没认识她,一准就信以为真了。
于是乎,疯狗凌乱了,说好的取经队怎么跟天军扯上关系了?
秦飞还算有些脑子,更加凌乱了,这两人的演技,不去做职业诈骗简直可惜了。
石怀仁凌乱了,难道这十年,自己的行为一直被军区掌握着,只是念在自己以前做出的贡献,才一直等着自己见好就收?
李飞一直留心着他的气息变化,见他气息在衰败之后又几句攀升,知道不对了,这是要鱼死网破的节奏,喊道,“石怀仁,再执迷不悟,可就真回不了头了。”
“回头?”石怀仁越发癫狂,“笑话!我自来到明月岛,便没想过回头。天军已经腐烂,唯有将其毁灭,才能重建秩序。既然你们是天军,那就从你们开始净化吧!”
“极寒风暴!”
石怀仁猛地吸了口气,掐指决一口真气喷出,一圈冰霜凝结的风暴席卷而来。
李飞早就察觉不对,凝聚起火焰铠甲,连连后退,“不想死的快跑!”
在场的所有人都对这股风暴很熟悉,这跟那冰冻了整个小镇的冰风暴竟如出一辙,还未真正被击中,已经可以感受到那冻结灵魂的寒意了。
这简单的一喷竟如此恐怖,这石怀仁的真正实力远远超出预估。
秦飞被王化几人围住,快速朝着地洞入口处撤离。
狂兽几人同样远远躲开。
这场战斗已经不是他们可以插得上手的了。
江月夜不再说话,持刀递到冰风暴跟前,挥刀一牵一引,将其尽数吸收,“在我面前玩冰?还不拿点真本事出来!”
见他能完全抗下,李飞微微松了口气,暗暗朝另两只取经队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尽快撤离。
粉兔子熟练地钻回衣服,露出半个脑袋,那只带着金手镯的爪子伸在外面,随时准备来一痛符咒风暴。
石怀仁面色阴沉不定,没过几秒狞笑了一声,“差点让你们这些小儿给骗了,既然你们喜欢玩大的,那我就如你们所愿!”
就看他随后撕开一张传音符,“你们可以出来自由活动了,不准放走一个取经人,生死不论!”
李飞心里涌起一股不好的感觉,一直以来,他认为真正的敌人只有这天将一人,没想到还有同伙,而且听起来还不是普通角色。
江月夜似乎知道些什么,浑身散发出森寒的气劲,语气越发冰冷,“你竟然真的加入他们了?”
石怀仁哈哈一笑,“为什么不,如今这个世界还有几人清醒?世人皆以为赤潮是世间最邪恶的组织,又有几人真正去了解过。
殊不知,假借秩序为名的天庭,事实是掌控了世界。善恶不分的释厄,更是利用取经人谋取自身的利益。还有那沸沸扬扬的取经路,谁知道那背后又有着怎样的阴谋?这一切才是这个世界真正的毒瘤,这一切才真正需要净化。”
一番话,李飞听得微微心惊,从阴谋论的角度来说,石怀仁所说不无道理,任何一个组织的成立,都必然牵扯到了利益。
正如师父们的祈愿,“终结那该死的取经路,愿世间再无修行之人。”
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这句警世名言用在这里再合适不过。
李飞从来不承认自己是聪明人,他只是喜欢透过现象去看其本质,这种习惯有时很有用,但有时容易让人钻牛角尖。
石怀仁的一番话无疑是其内心深处的话,而且可以看出,他深深相信着自己的理念,如同一个狂热的信徒,信奉着那个名为赤潮的组织。
是什么原因让一个天将毅然叛出天军,转投绝对敌对的赤潮,如果说这里面只是纯粹地忽悠了,李飞第一个不相信。
粉兔子瞧出了李飞又在犯傻,扯着嗓子喊道,“少扯那些大道理,本小姐只知赤潮所过一片血海,仅此一条,就不该存在与这个世界!”
说话间,她还扯了扯李飞的耳朵,“要么上去打,要么逃,在这犯什么傻啊,你要敢产生那种赤潮也许是对的那种思想,本小姐白天弄不死你,晚上也一定搞死你!”
“残月,斩杀!”
江月夜在她的提醒下,第一个清醒过来,出手就是杀招,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这是身为一个刀客的觉悟。
雪舞在手,方能完美地将这一招展现出来,只见一抹幽蓝瞬息间自石怀仁颈脖间闪过,一轮月影从他后颈闪出,大篷的冰花凭空绽放,又化作片片冰晶,四下飘零。
“死了?”李飞见石怀仁一动不动,差异问道。
“没死,只是被我封住了气机,但是我能感觉到,他同样也能吸收我的力量,你和兔子小姐赶紧出去,我更担心的是外面那些怪物。”江月夜神情有些紧张,这在他的脸上并不多见。
“好!”李飞果断答应,几个纵身跳入地洞,疾驰而去。
手中无刀的江月夜,李飞自认除非拼命,不然不是他对手。
而雪舞在手的江月夜,李飞可以肯定,再来两三个自己这样的也就是送人头而已。
相比之下,外面才是属于自己的战场。
却说石怀仁呆立了十几秒,忽然扭了扭脖子,冰渣子四下掉落,“哈哈哈……江月夜啊江月夜,利刃在手,刀法神异,大好的机会你不直接抹脖子,这一仗,你注定会败!”
“不杀你,不是因为你不该杀,我只是不想弄脏雪舞,拿出真本事吧,不然你的下场绝对不会比死要好。”
江月夜恢复了之前的冷清,面无表情,身体微躬,一只手搭在刀柄上,如同拉紧的弓弦,下一击,必然还是雷霆一击。
石怀仁几次交手,完全没有占到上风,却没有半点紧张,反而笑得越发得意,“江月夜,其实我觉得你很可怜。放着真正的明月刀不用,却爱上了作为启阵之物的妖刀。今天我便让你见识一下明月刀的威力!”
江月夜后退了几步,眉头紧皱,“完成了?”
“其实两年前就完成了,我在告诉你个秘密,白乌是活的,你猜如果把它放出来会是怎样的局面?”
“你,该,死!”
江月夜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轻轻抚了一下雪舞,幽蓝自妖刀周身绽放,最终一篷幽蓝的火焰自他全身爆发出来,周身气势一升再升,那一头如雪的白发,瞬息间化作一抹苍蓝。
石怀仁脸上的笑容凝固住了,“冰至极,是为火,其名幽蓝,你竟然能驱使幽蓝之火?典籍中老祖之后再无人会用,你怎么能会?”
“有些秘密是口口相传的,幽蓝之火也叫生命之火,我虽不愿杀人,但削减你几十年寿元还是乐意的。”江月夜轻声说道,火焰还在升腾,仔细去看,还能看到火焰中逐渐凝结出来的远古符纹。
石怀仁怕了,他想退,不敢退,他能感受到一股凌利的杀机死死锁定了自己,只要自己一动,下一刻那篷幽蓝之火就会将自己吞噬。
他暗中掐了指决,虽然有些不舍得,但眼下唯一能救自己的只有那把刀,那把源自远古的仙器,明月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