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我想跟景一谈谈,好吗?”邵深在客厅的沙发上,坐着没有动。
他知道,今天的事,如果处理不好,他跟景一之间,或许真的就走到了绝境。
景震看看他,又看向门口站着的盛怒的女儿,想了一会儿,点点头,“也是,你们是应该好好谈谈了,你也是三十多的人了,有些事情既然做了,就应该学会去承担,欺骗和隐瞒解决不了任何的事情,今天你们两个把话都说清楚,这样以后彼此或许还能做个朋友。”
邵深微愣,他听出了景震这话里的意思,但他却假装没有听懂。
景震拿着手机,准备下楼。
走到门口,他停下来对景一说:“宝宝,听阿爸的话,不要吵,好好的说,学着放手和宽容,等将来你长大了,回头再看现在,会感谢那个宽容的自己。”
景一抿着嘴唇笑了笑,点头,“我记住了阿爸,您就放心吧,我不跟他吵,顶多就是把他的脸抓花。”
景震“……”
到底是不是他闺女?怎么这么暴力呢?
景震去了楼下,景一关了门,来到客厅。
邵深刚才听到了她在门口说的话,所以下意识的就想用手捂脸。
“景一。”他叫她,朝她一步步挪过去,在她跟前站立,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景一在沙发上坐下,拍了拍旁边,示意他也坐下。
可邵深不敢坐,他怕脸被毁容了,他以后都没办法出去见人了。
“怎么,要跟我比个高吗?”景一抬头看着他,脸上尽是不悦。
邵深动了动,没有坐下,而是说:“景一,打人不打脸。”
“打你?我还嫌手疼呢!”
“那就好。”
邵深挨着她坐下,“景一,张苏的事情,我可以解释。”
“现在解释?你之前怎么不跟我解释?现在事情出来了你解释,解释什么?解释你跟她没有尚过床,还是解释她肚子里怀着的是你的孩子,不过是场意外?邵深,你不觉得来来回回的折腾累吗?反正我累了。”
“景一。”邵深意识到事情可能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他说,“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张苏真的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我之所以跟她接触,一开始是以为她是白晓雪,后来发现她不是,但我之所以还跟她接触,是因为,她是我很多年前认识的一个人认识,还记得我们去年分开,我要跟白晓雪结婚前我们吃过的那顿饭吗?”
“记得,你做了十九道菜给我吃。”
“嗯,就是那个院子,院子里有一个池塘,池塘里面有很多的鹅卵石,不知道你那天有没有留意到,鹅卵石什么颜色的都有,那些石头都是我在海边捡回去的,源于儿时的一个承诺。”
邵深再一次想起了那个小女孩,那个溺死在池塘中手里还攥着一块鹅卵石的小女孩。
“那年小谦还没出生,我家门口来了个小女孩,小女孩说她找不到父母了,看起来很可怜,我母亲是个宽厚善良的人,她就暂且收留了那个小女孩,并且登报试图帮小女孩找到父母,可是半年过去了,小女孩的父母一直都没有出现。
我父母在之前因为帮助过一个人,留那人在家里住,却最后被那人将家里洗劫一空,所以我父母担心小女孩也是被什么人派来的骗子,所以不打算再收留小女孩,准备将她送往孤儿院。
那几天小女孩很难过,她说她不想去孤儿院,她想她爸爸和妈妈,我安慰她说不要难过,等我把从海边捡来的鹅卵石铺满整个池塘的底,到时候她爸妈就会来接她了,她很开心,跟我一起将我从海边捡来的鹅卵石放进池塘里,期待着等池塘底铺满的时候她父母就能来接她回家。
又等了一阵子,她父母依然没有出现,我父母决定送她去孤儿院,可是就在准备送她去孤儿院的前一天晚上,她死了,就死在院子里的那个池塘里,手心里还攥着一枚鹅卵石,那是我送给她的那枚。
我把她的死归咎于我父母,我觉得是他们逼死了她,所以从那时候起,我就变得不爱说话,跟我父母的关系也开始越来越疏远。在她死后的好几年,我晚上睡觉都还会梦到她。
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我渐渐长大,我父母也离开,我对那个小女孩的事情也逐渐释然,甚至在遇到你之后,我就很少再回老宅,也不再往池塘里放鹅卵石,直到一个多月前我在大街上无意间看到张苏,那些过往又纷沓而来。”
“张苏跟那女孩是什么关系?”景一忍不住插言询问。
邵深看着她,轻轻笑了,伸出手将她抱在怀里,她没有反抗,反而是像只温顺的小猫,脸贴在他的胸口。
“我在找人调查张苏的时候,发现了一张她家的全家福,上面就有那个小女孩,为了查清楚那个女孩跟张苏的关系,我才跟张苏吃了几顿饭,从她那里得知,她有一个异卵双胞胎妹妹,叫张佳,多年前被人贩子拐走,至今都没有消息,名字也跟当年的那个小女孩一样,只不过她说是被人贩子拐走这事我不相信。”
“为什么?”
“因为据我调查所知,张家一直都在云城居住,当年我母亲将张佳暂且收留后,让我父亲在各大新闻媒体上都刊登了寻亲启事,登了不是一天两天,而是整整半年,张家就算是不看电视不看报纸,那他们的亲戚朋友邻居难道也凑巧都不看电视报纸吗?所以我怀疑张苏在骗我,但我搞不清楚她的目的,所以就一直没有挑明,跟她接触,就是想看看她到底有很么目的。”
“那你现在知道了吗?”景一又问。
邵深摇头,“不知道,从目前来看,并没有查出来有什么的异样。”
“是吗?你难道不知道张苏的目的?”景一翻了个白眼,“邵深,你是揣着明白给我装糊涂,张苏跟你表白过了吧?你拒绝了还是默认了?”
“我……”
“你默认了。”景一看着他,很肯定地说,而后讽刺地冷笑了一声,“邵深,你可以啊,为了能够查清真相,可真是够委屈的,都打算献身了是不是?”
“你胡说什么啊,谁要献身了?我就算是献身我也要找你献身。我不过是不想现在跟她闹僵所以就没搭理她,可没想到她居然跟你碰面了,还出了今天的事。早知道会这样,你一回来我就都告诉你了。”
“你就胡编吧!不过,就算是你真有献身的想法,人家张小姐还嫌弃你呢!”
邵深皱眉,这话怎么听着那么不舒服呢!
“邵深,你猜我跟张苏怎么说你了?”
“不用猜,绝对没说好的。”
景一嗤哼了一声,“好的?你想让我跟张苏说什么?说你在广木上很勇猛,一夜七次?然后让她对你更加的崇拜?你做梦!我跟她说你不能生育,而且还有性功能障碍,俗称阳痿,你猜她当时听了什么反应?一脸的不可思议,而且还有些恼羞成怒。”
邵深皱了下眉,手指捅了捅耳朵,“景一你刚才说我什么?不能生育?性功能障碍?”
景一点点头,“对啊,她跟我说你跟她睡了,她还怀了你的孩子,不然你让我说什么?”
邵深咬着牙,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伤害,“景一,就算是她说我跟她睡了,她怀了我的孩子,你也不能诅咒我不能生育,性功能障碍。”
“我怎么不能了?”
“……你还想不想要性福了?你还想不想要孩子了?”
“想啊,可是跟你有什么关系?”景一故意挑衅他,张苏让她不爽,她让他也别想舒服。
就算刚才他编的故事是真的,那又怎样?
是不是如果他一直都查不出来,那他就一直跟张苏搞暧昧?
想的可真美!
男人没几个能够管住自己裤门的,她敢肯定,这暧昧搞久了,势必会搞到广木上去。
邵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调整自己的情绪,同时警告,“景一,我不想揍你,但是你别逼我。”
“揍我?”景一继续挑衅,“我还真想看看邵先生是怎么揍人的。”
“想看看?好,如你所愿。”邵深抱起她来到她的房间,将她丢在广木上,然后反锁了房门,拉了窗帘。
景一坐在广木上没有任何要逃的意思,依旧是一脸的挑衅,“邵深你今天不敢揍我你就不是个男人。”
“嗯,那为了证明我是个男人,我今天必须好好的揍你。”邵深说着就开始脱衣服。
景一怂了,“邵深你干嘛?你揍人你干嘛脱衣服?”
“哦,忘了跟你说,我揍人的时候,喜欢不穿衣服揍,这样腿脚都能施展开。”
“那你可真够BT的!”
“差不多吧,而且我还会把我揍的那个人的衣服也脱光,这样揍着方便。”
“不要脸!’景一移开眼不去看他,“你去客厅把茶几上的药给我拿过来,伤口那会儿擦药擦了一半还没擦完。”
“好。”邵深还是将衬衣和裤子都给脱了,就穿了条黑色的内库,赤着脚去客厅里将药拿进来。
景一皱眉,“你把衣服穿上!”
“没法穿了。”
“怎么没法穿了?”景一去看他的衣服。
“刚才你爸泼了我一身水,衣服都湿了穿着不舒服。”
“我阿爸泼你水?”
“可不是!说是没看到,不过,他是在睁着眼说瞎话。”
刚才那会儿景一下楼,等她进来电梯,他从楼梯道里出来,过来敲门。
景震分明是从猫眼里看到了他,但他却故意没有开门,不一会儿端他端着半盆水打开门,不由分说冲着他泼了那半盆水,泼完后说什么,哎呀,邵深,怎么是你啊?我还以为是刚才敲门的那个张什么林呢,你说你,怎么来了也不吭一声,快点进来擦擦。擦擦就擦擦,给他找的毛巾居然还是擦脚毛巾!实在是过分,可他忍着还是用那擦脚毛巾擦了擦身上的水,心里想,只要这老爷子能消气,怎么弄都行,反正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景一撇撇嘴,“泼你活该,要是我,就泼你硫酸!”
邵深咬了咬牙,没说话,心里想,果真是最毒妇人心!
景震在楼下不放心,怕家里的俩人打起来,主要是怕自己的闺女吃亏,所以下楼后没几分钟就又匆忙上来,先是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听动静,没听到里面有打闹声,但是也太安静了,让他觉得有不正常。
所以他就打开门进去,发现两人都没在客厅里,有声音从景一的房间里传出来,他心里一咯噔,这俩人不会是……
他急匆匆过来敲门,心里想,这丫头怎么越来越不懂事了,虽说现在的年轻人都比较开放,但是这是在娘家,不可以做那种事!
他一把推开卧室的房门,看到的是景一在广木边坐着,双手撑在身后,仰着脸在看天花板,嘴里还发着声音。而邵深,此时正低着头,跪在她的跟前,身上就穿了一条内库。
这姿势……
景震只觉得血液直冲脑门,他一声怒吼,声音几乎将天花板都给掀了。
“景一,邵深,你们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