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三章 玉玺呢(1/1)

皇宫外,血流成河,但基本全在富贵人家集聚的区域,普通人家关紧门窗藏好了,逃过一劫并不难。而作为贫民区的西城,除了要占据地势的,冲过去想烧杀抢的,都是傻子。

傻子,虽然少,但也存在,尤其他们其实不傻,只因为被上官分配到这边来,怨气冲天,岂能再不仔细搜搜发点儿小财?

才抢了几户人家的一队十来个兵丁,骂骂咧咧着穷酸破落户,不经意就踏上了一刀堂的地盘。

正要踹门,忽然传来一阵声响,扭头去看,站在最边上了两个人脖子里一凉,大睁着眼睛倒了下去,再看不到敌人究竟什么模样。

“速战速决。”带头的黑衣人低喝一声。

一群黑衣人蝙蝠一样围上去,剩下的兵丁来不及呼唤同伴就全见了阎王。

“看到没?”水匪甩着刀,对着后头喊。

后头黑暗的街道上涌出一群男人,十几到几十,神情英勇又怯怯,手里握着各式杀器——菜刀柴刀杀猪刀,棍棒石锤铁钎子。

“是不是男人,怕个屁!都过来,上来砍两刀练练胆,顶天立地的汉子还巴望着别的男人护着你们妻儿老小的,丢不死的人。”

男人们每日每夜**练,水匪们喊话糙又抽人脸,却激的被生活磨得差不多的血性再次燃烧起来,熊熊燎原。

似乎,也没什么可怕,这些当兵的,没比自己贩夫走卒强到哪里去。

打头一个是杀猪买肉的,尖长的杀猪刀往才死去的兵丁身上一插,抹了把脸,卖肉的眼晶亮,跟杀猪也没啥不一样的,人皮,更薄。

“自己媳妇自己护,自己儿子自己保。”卖肉的又戳一刀,话里满满的狠劲儿。

后头人被他满脸血骇到,随之变得疯狂起来,自己是个男人,是男人就立起来!

十几个兵丁哪里够捅,很快变成血肉一堆。

“收拾干净,收拾干净,别让人看见不对。”水匪很满意,这才是男人嘛,长在皇城底下怎么个个绵羊一般。

改变,就从今夜起。

今夜,一刀堂开启了新篇章。

当初渁竞天教被拐孩子砍死人,后来教兖城百姓砍死人,现在,她的人开始大面积祸祸京城百姓了。

要么身从,要么财从。

皇宫,老皇帝得知自己被不止一个儿子攻打老窝儿,怒极,又哈哈大笑,笑声中夹杂着剧烈的咳。

大太监又急又惧:“皇上,老奴扶您去密道里躲躲。”

老皇帝龙袍一甩,闭上眼平稳气息:“朕不躲,朕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朕要眼睁睁瞧着他们会如何待朕。呵呵,他们还要朕写下传位昭书呢。”

大太监心道,不是非得您亲自写,要是玉玺被抢了去…

老皇帝接着道:“把玉玺拿来。”

然后,老皇帝抱着玉玺在乾清宫里晃荡,晃荡一圈,怀里玉玺就没了,也不知藏哪旮旯角了。

“哈哈哈,想弑君篡位,朕不能再掌这大好河山,谁也别想坐稳了。哈哈哈——”

疯了,真疯了。为难自己亲儿子,岂不是给了别人可趁之机?难道自己无法继续做皇帝,就要把这祖宗基业拱手让人?

疯了!

大太监不敢劝,自从三月里,老皇帝的性子越来越执拗,越来越古怪,越来越无法理喻。

乌婆婆:忘了说,她那药除了加速人内部腐朽还有副作用,可以放大人的私欲与偏执,弄出个疯子,不难。

皇帝又坐回去了,闭上眼睛,脸上一股诡异的满足:“朕才是皇帝,朕让他们做什么他们就得做什么,谁也别想翻出朕的手掌心。”

大太监神色木然,外头一声接一声的传报,几位皇子已经快到乾清宫了。这么快,是御林军也不想再拥护旧主急于改朝换代吗?

是了,若是自己还有那条根,也是希望上头坐着的不是疯子啊。可惜了…大太监微微扯了扯嘴角,他必然是要跟着殡天的。

没啥盼头喽。

几路人马很快攻进后宫,直逼乾清宫。还好,他们笃定自己就是下一任皇帝,管束着手下并未在后宫里头打砸抢。饶是如此,一路上的太监宫娥死伤无数,血流遍地。

宁王淳王裕王,在乾清宫前相逢,都看到了对方身后的私兵众多,不由骂娘。期望宫外拉拢的兵马给力些。

乾清宫大门全开,老皇帝坐在龙椅上,气定神闲。

“呵呵,你们来了,怎么?你们谁要杀父登基?”

三人对视一眼,踏着鲜血留下一串串红色脚印。

谁也没有下跪,头次在他们的父皇面前站得如此笔直。

宁王:“父皇,您已失了君德,失了民心。”

淳王:“父皇该颐养天年,不问政事的好。”

裕王:“退位让贤吧。”

老皇帝目光闪啊闪,在三个儿子面上轮流看过,最后在裕王脸上停了停,这个孽畜,竟连一声“父皇”都不喊了吗?

畜生!全是畜生!

老皇帝抓紧扶手上的龙头,青筋暴露:“怎么?颐养天年?你们这些孽子竟敢让朕活下去?是怕世人唾骂吗?”

淳王微微拂了拂:“父皇禅位做太上皇,也是一桩佳话,稍微能弥补父皇先前的荒唐行为。”

老皇帝冷冷看着他:“怎么?淳王要取代朕的位子了?”

宁王裕王眼神一厉。

淳王淡笑:“父皇是想看我们兄弟反目手足相残的猴戏吧?谁是下一任国君,自然由父皇说了算。”

“是吗?”老皇帝眯了眼:“你就不怕朕不选你?”

淳王微微一笑,并不答话,与宁王裕王交换一个嗜血的眼神,两人回以同样残忍的微笑。

老皇帝点了又怎样?如今皇宫已在三人掌握之中,他点哪个,他们就敢杀了哪个。最后,还不是三人决一雌雄?希望他还没真的老糊涂,莫要将那几个没长大的牵扯进来,给自己多留条血脉。

老皇帝显然脑子还清醒,最后时刻动了恻隐之心,没再拉自己别的儿子做炮灰。

“罢了,”忽然索然无味:“你们谁爱做谁做吧,皇帝,也不是什么好差事。”

三人面带讥讽,皇帝不好做,可你坐在那上头接受所有人叩拜,任意辱骂他们,肆意决定别人生死时,可没觉得做皇帝委屈了你吧。

“你们决出个胜负吧。”老皇帝眼里又露出那种疯狂的光:“朕才好写禅位诏书。”

宁王手按在腰间长剑的把手上。

淳王笑了笑。

裕王岿然不动,冷淡道:“既然如此,父皇就先写了诏书来吧,名字那里留出来就是。”

宁王手放了手,还是小的心眼多。

老皇帝无所谓,喊大太监准备笔墨,在空白的圣旨上龙飞蛇舞,很快洋洋洒洒一篇禅位诏书做成。如裕王所说,继承人那里,空了出来,届时填上就是。

“好了,到你们三兄弟做决定了。”

宁王又要抓剑,淳王开了口。

“玉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