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突来(1/1)

“有。”卫同说不出是可笑还是可恨:“之前我不是跟你说那三位在除夕宫宴上争芦县县令之位,把那位气得喊了御医吗?去岁时,朝廷派了钦差去查上任县令之死以及官盐内幕去。如今,钦差大人回来了。”

“谁啊?”

“岳丈大人的好友,张大人。”

渁竞天白了眼,改嘴倒快。

张伯伯?

张大人与金大人是同窗同年,知己好友。金汐儿小时候,每年都会受到张大人的礼物,很用心准备的小东西。张大人每次见到她,都会笑呵呵逗她几句,还拿着她的手写过大字,在很小的时候。

“怎么接了那破烂差事。”

“逼在弦上,不得不发。”卫同脸色不怎么好看:“今天回来的…空手而归。”

空手?

渁竞天不相信:“张大人手段心机可都不差。”

卫同意味不明笑了下:“换了别人,未必能回来。”

据说,张大人这回京路上可是九死一生,到了金銮殿,只说什么也没查出,还不知背后有什么隐情。

逃不过的父子斗兄弟斗的老戏码。

渁竞天默了默,嗤笑:“有什么意思?争来抢去坐上龙椅的还是姓周的,钱从这个口袋流向那个口袋,也是周家的口袋。那些人跟着捣乱比正主都积极,活像那家产是自个儿的似的。”

卫同又吹捧:“还是你看得清。”

渁竞天看着他无语,昏了头啊,被卫国公看见,不得一刀劈了他。

呃,怎么昏的头?

爱情冲的呗

这一想,渁竞天觉得自己有点儿昏了,忙赶人。

卫同委屈的不行:“我好几天不来了…”

“少往我这跑吧,待会儿出去时候板着脸些。”

临走前,卫同再三犹豫,还是对渁竞天道:“你对黎大哥说一声,我没问题,这天下,我对谁不起也不会对不起你。”

那天澡堂之行回去后,卫同左思右想,终于发觉自己方向弄错了。黎铁华不是实验他对渁竞天的“忠诚”,分明就是要看他男人本色啊。

不然,去青楼走一趟不是更好?

在澡堂才能近距离观察,又能不让自己碰到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这是已经承认了自己的身份啊,还检验什么忠心啊。

卫同恨不得哭,大男人什么话不能说的?千万别弄巧成拙让媳妇以为自己无能就不要自己了。

干脆直接说给渁竞天听,让黎铁华别再弄幺蛾子。

渁竞天听的莫名,仍是点了点头。

然后,卫同就红着脸走了。

渁竞天恶寒,这是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天理难容的大事吗?

手指敲击着桌面,盐,官盐,银子,钱呐,自己能不能悄悄插一脚悄悄赚点儿钱呢?

可恨芦县所在的雍州与淦州隔了一个州,胳膊不够长啊。

算了,摊子太大照看不来,先守好苍牙山再说。

公主和亲,盐政内幕,渁竞天自觉与自己无关,关上门过清静小日子。

可,谁知道,这两件事竟真的都跟她有了关。

没过几日,金大人上了门,悄悄的,自己来的,整个人埋在大斗篷里,敲的后门。

差点儿没被水匪敲了脑袋。

渁竞天让众人退下守在周边,紧张问道:“发生什么大事了?”

是家里出了事?

见她紧张担忧模样,掀开帽兜的金大人一愣,随即欣慰一笑。

“家里都好。”

渁竞天:“...金大人走好不送。”

小脾气冒出来了,金大人失笑:“有求于你。”

“没空。”

“...给你买窝丝糖吃。”金大人眼眶有点儿红。

小时候,金汐儿一生气,金大人便买窝丝糖哄她。窝丝糖太甜,金夫人不准她吃,金大人便偷偷拿这来安抚炸毛的小女儿。

渁竞天身子微僵,哼了声,抬手给他斟了盏茶。心下气道,连茶也不该斟的,这阵仗过来,还以为家里出了什么大事,吓死她了。

金大人接过茶盏,微微颤抖的手抬起茶盏,一饮而尽。

渁竞天差点儿叫出来,只庆幸茶水温度正好。

“好,好,许久未喝过——”

金大人闭了闭眼,压下有些狼狈的情绪。

多少日夜的沉痛悼念,人活着回来了,却只能远远看着,这是生煎老父心呐。

渁竞天红了眼角,沉默半天,开口问:“出了什么事?”

不是自家人出事,她也不急了。

“是你张伯伯。”

渁竞天想了想:“张伯伯?是盐务案子?不是说什么也没查到?无功而返,被骂一顿呗。”

“你消息倒是灵通。”金大人笑得意味深长:“卫老太君让人给我捎过话,让我带你…带夫人去卫家作客。”

渁竞天浑身不自在起来,老太君传的话肯定不只是作客这么简单。定是她老人家沉不住气,想着自己一定要与韩家断个干净,还是得父母出面,才忍不住去透个风声,让爹娘心里先有个谱。

“想不到,兜兜转转的,你的缘分竟是——早知道,当初多等几年该多好。”

若是等着卫同再大些,自己夫妻也能多留小女儿几年,小女儿也不会有这一劫。造化弄人。

千金难买早知道。

渁竞天尴尬:“这事…不要对外说。”

金大人笑着点头:“当然,家里都没说,只我知道,老太君那里我回过话了,有什么,我自当配合。”

这是作为父母答应了把女儿许出去的意思了。

渁竞天腾的红了脸,虽不是第一次了,但,此时,无论心理还是生理年龄都大过卫同的能称一声老巫婆的她,有些老牛吃嫩草的羞愧和心虚。

要不,她再考虑考虑?

金大人却满意的很,得意摸着短须:“卫同那小子倒是眼光好,一挑就挑个最好的。”

“...”

“当然,那小子也不差,人也轴,大概能从一而终。”

“...”

“虽然小了几岁,毛躁了些,不过,略略调教即可,那小子悟性不差。”

“...”

“上头没婆婆,公公也不管事,老太君又疼你——”

再说下去,是不是卫家就改姓渁了?

渁竞天忙打住他话头:“还是赶紧说正经事吧。”

“怎么就不正经了?这才是最正经的大事。”金大人不满。

不过,随即变了沉重的神色:“我是来求你帮你张伯伯躲过一劫的。”

求?

劫?

这是怎么说的?

张伯伯无功而返,明显就是打着不得罪任何一方的打算,难道后头的人竟还不放过他?

渁竞天皱眉:“张伯伯手里有重要的东西?”把柄?

金大人皱眉:“是皇上。”

“他回来只说什么也没查出来,但皇上心里清楚,以他的能力不可能一年什么也没查到。许是觉得他站了某个皇子的队,今个儿在殿上再次问询,你张伯伯咬死什么也没查到,龙颜大怒,要将你张伯伯流放到西北边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