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一万两,不还价(1/1)

丫鬟惦记着渁竞天说大爷会不会救大奶奶的话,又一路奔到清风楼,看见黄尚善,知道信传到了,她觉得大爷该急着去救大奶奶才是。

可是,大爷一脸沉思没挪动脚的样子是什么意思?

丫鬟心里记了一笔,忙喊:“大爷,伯爷请您回府。”

韦大吓了一跳,他正在沉思,倒不是趁机放弃于氏,而是吓没了胆子,不知该如何是好。听见丫鬟喊,眼睛一亮,对啊,有祖父在呢。

忙出来喊小厮回家。

丫鬟却觉得他是看见自己这个大奶奶的丫鬟了,才做出急切的样子,又默默记了笔。

这真是美好的误会。

黄尚善出了清风楼,喊车夫往娘家去。

丫鬟纳闷:“奶奶,这个时候——”

黄尚善没好气道:“跟我走就是。”

丫鬟忙住了嘴,虽然自家奶奶性子软,但也是个心里有主意的。

黄尚善回到家,也是巧,被黄大学士先碰见了,老爷子疼孙女,忙问怎么回事。

黄尚善又是气愤又是委屈,掉了泪。

老爷子慌了,忙挥退了下人,又是哄又是问的。

黄尚善再憋不住,哭了一场,才抽抽搭搭说了通。

孙女的事情,老爷子不是全不知道的,他刚成亲时也荒唐过,而且确定孙女婿是疼爱孙女的,便没多问。可哪知那个于氏这样欺负人。

“好了,莫哭,在家里住着,等祖父给你出气。”

老爷子喊来丫鬟扶着黄尚善回院子,自己略一沉吟,嘱咐了老妻派人将黄尚善二岁小儿韦参接来,要快。

黄尚善就把婆家破事抛到脑后,回一直给她留着的闺房里补觉去了。

不给留着还能怎么着,过去四五年了,黄家也没女娃降生。

清海伯见到韦大,狠狠瞪了眼。

韦大一缩脖子,左右看看:“祖父,要不叫上父亲?”

清海伯没好气道:“你父亲在办公,叫他做什么?若是我兜不住你的烂摊子,他就能了?”

韦大勾着头不说话了。

清海伯想骂一通,可于氏还在渁竞天手里,若是闹到御史那,再被政敌拿捏住…

“还不赶紧走?孽子!”

祖孙俩火烧一般赶到古玩铺子,渁竞天等的不耐烦,差点儿喊人送酒席来。

期间于氏醒了一次,张眼就尖叫,被渁竞天又劈昏了,在她另一边胸下又按了按。还有力气叫,那就是伤势不够重。

“渁大人。”

清海伯一拱手,渁竞天不由同情他,一老头了,不能享清闲却还要给孙子找补,唉,他该去打他那个没把儿子教好的儿子。

“清海伯?见笑,满朝文武我还记不住几个。请坐。”

渁竞天笑眯眯,态度很是可亲。只是,看都没看韦大一眼。

韦大讪讪,只好立在清海伯身后。

渁竞天手指头点点桌子:“这里头的事儿,回去报信的人都说给伯爷听了?”

清海伯压着怒气,道:“一场误会,还望——”

“误会?”渁竞天轻笑,这老头也没把自己瞧眼里啊。

“我倒也觉得是误会,不过有句老话说,祸从口出。伯爷,咱们不用争执,只看旁人看见了什么,又听见了什么。”

说完,渁竞天将那几页纸推了过去。

“这可是他们自己写的。”

清海伯狐疑,拿起来一看,越看越气,越看手越抖。最后,嘭的一声将纸砸在桌子上。

渁竞天淡淡笑道:“你若不信,叫掌柜的一问便知,还有别人,你都可以去问。”

清海伯老脸涨红,身后伸着脖子一起看了的韦大也是一脸涨红,又羞又气。

还以为是这个水匪头子冲撞了于氏,那他们便死咬不放这事自然能揭过去,

可是!看看于氏干的什么好事!

人家渁竞天从头到尾才说了几句话,每句话都是很简单的绝无歧义的问话,她自己瞎咧咧个不停。没见过这么蠢的把小辫子往人家手里塞的蠢货!

清海伯额头青筋跳跳,深吸一口气,道:“于氏是个无知妇人,也是以往听多了不实传言,才会对渁大人有此冒犯。还请看在大家同朝为官的份上…我定会狠狠责罚她。”

韦大嘿嘿了声,也想说话,被渁竞天一个眼刀一扫,浑身一冷,不敢动弹了。

什么玩意儿,也想跟我搭话。

渁竞天笑了笑:“她无不无知,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清海伯好生厉害,你孙媳妇一个不痛快,你清海伯就能砍我脑袋的。”

清海伯面色难看:“她——”

“等等。”渁竞天拿起那几页纸,抖了抖:“我请问清海伯,皇上都没说过随便砍我脑袋的,你家孙媳妇是怎么只凭心意就要朝廷命官性命的?”

清海伯立时头大如斗冷汗直冒,他怕的就是这个啊。她果然拿这个要挟他!

“若是我将这几页纸,往监察院一递…”渁竞天笑得灿烂:“清海伯,我渁竞天什么出身,大家伙儿都知道,你说我介不介意结仇呢?”

“渁大人,这万万不可啊。”

她渁竞天会怕结仇?

韦大没本事,却不是傻的。这些话若是传到皇帝耳里,再有旁人煽风点火,那韦家岂不得抄家灭族?

这个该死的于氏!

怒气壮人胆,韦大一怒之下,竟不怕了渁竞天,走到歪在一边椅子上还昏着的于氏跟前,啪啪两个大耳光子扇了上去。

“贱妇!竟给家里惹祸!”

韦大满脸狰狞,渁竞天真怕他下一刻会把于氏掐死。

“渁大人,等回去我就休了这贱妇给你赔罪。”

渁竞天默,不用她说什么,她已经看到于氏眼皮子在动了。

清海伯大怒,这是还嫌不够丢人吗?妻子惹了祸,丈夫立马抛弃她,还有气节情谊可言吗?

“没用的蠢东西,给我滚回来!”

韦大懵了:“祖父——”

清海伯一瞪眼,韦大灰溜溜站了回去。

于氏眼睛微微露了条缝儿,又闭上了。

渁竞天知道,她已经醒了。这次怎么不叫了,呵,听见她夫君的话,她怕是叫不出来了吧。

清海伯深深吸了一口气,极力平静道:“渁大人,你我心里都清楚,这事不过是于氏一时失态。我清海伯虽与渁大人无甚来往,但当初朝廷商议招安时,我也是赞同的。”

这是来拉人情?

“还望渁大人大人大量,不要为了一件…误会,坏了同僚情谊。毕竟,独木难支,说不住哪天就要用上别人了。”

渁竞天一笑,不理会他的话里话,说道:“于氏说我是强盗,还是不差的,清海伯也是明白人,我们这种人,只要有票子什么事都能了。”

“好。”这已经是很好的解决办法,清海伯盯着渁竞天:“渁大人说个数。”

渁竞天点了点几页纸:“一万两,不还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