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贞拜见王妃。”林敏贞听下人们报王妃娘娘到,立马从饭桌上出来,出门迎接。
“敏贞姑娘,快免礼。”朝歌本想上前扶,刚刚伸出去的手被阿姑投过来冷咧的眼神缩回去。
“谢娘娘。”林敏贞站起,满面笑容地说:“娘娘用过膳没,我刚为殿下做了一桌菜,您要不来尝点。”
朝歌朝屋子里看去,陈奕正坐在饭桌,背对着他们。
哼,知道我来了,都不回头看一眼。
不过菜肴飘来的香味让朝歌把对陈奕的不满暂且搁置一旁。
“好啊。”
阿姑满意地点头,这个时候就是要正面交锋。
“小诗添一双碗筷。”
“是。”
朝歌入座,但陈奕依旧没有抬头与她打招呼,遂也闭上了嘴。
林敏贞坐在他们俩中间,他们两人谁都不主动开口,两人都自顾自地吃着眼前的菜。
一旁的阿姑干瞪着眼着急,示意朝歌主动开口。
朝歌犹豫很久,终于憋出一句,说:“敏贞,这道鱼好吃,味道很鲜美。”
“是吗?能得殿下和娘娘夸奖真的是倍感荣幸,娘娘喜欢就多吃点。这道汤殿下说很适合夏日,很口感凉爽,娘娘也尝尝。”
“哦,这样啊,我待会试试。”朝歌还是自顾自地夹面前的这道鱼,没有动其他菜。
顿时,屋内无言,气氛有些尴尬。
林敏贞见此,拿起一双崭新的筷子,夹了一片肉给朝歌,“娘娘,这肉片也还不错,您尝尝。”
“好。”朝歌虽然嘴上答应,但依旧和那条鱼干上,一道完整的鱼,被她夹的面目全非,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寻找什么。
“殿下,您不是喜欢这道菜,晚上我换了一种做法,您试试。”
陈奕尝了一口,简单两句,“嗯,不错。”
“那就好。”林敏贞满意地笑了。
朝歌手中的筷子突然掉落在地上,她忙蹲下桌想要去寻,却怎么也帮找不到。
“娘娘别找了,给您再换一双就行。”
小诗已经将新筷子递过来,朝歌露出招牌式的微笑,摇着头,“正好,我也吃饱了,不用了。你们慢慢吃,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娘娘…”阿姑想要阻止,现在一走了之,不就是认输吗?
林敏贞站起,想要去送,“诶,娘娘,您真的要走?”
“敏贞姑娘留步,让殿下一个人独坐,不太好。”朝歌撇了一眼陈奕,他的目光依旧在那桌菜上。
“这…”林敏贞感到为难。
“人家有要事,就别当误人家。”身后传来陈奕的声音和酒壶重重掷在桌子上的声音。
在场的众人愣了一下。
朝歌头也不回,没听到他还说了什么,只想快步地离开这里。
踏进自己院子的那一刻,她才感到全身乏力,双腿发软,之前紧绷的心一下子松了下来。
“诶,娘娘,您怎么了?”阿姑忙扶着她。
“阿姑,那条鱼其实很苦的,一点都不好吃。”朝歌笑着回应她。
“那阿姑重新给你做几道菜。”
她摇头,一只手捂在胸口,“阿姑,我不饿,只是这里有点难受,你说我是不是吃太快积食了?”
“咱们先进屋,我给您倒杯水。”
阿姑将她扶坐在椅子上,轻轻地拍她的背,“娘娘,有好一些吗?”
“嗯,是好了一些。”
“那就好,阿姑不懂你们年轻人的感情,但您明明就在意殿下,为什么要装作毫不在乎呢,难道您真的认为林敏贞入住王府是件好事?”
“阿姑,你年轻的时候有喜欢过别人吗?”她拉着阿姑坐下。
阿姑脸上浮起红霞般的笑容,难为情地说:“娘娘怎么问这个?额,自然是有过男女之情,不然这一生不是白活了吗?”
“那为什么没在一起呢?”
“他生了一场大病,没有办法医治,所以…”
“对不起。”
阿姑却没有难过,笑着说:“娘娘对不起啥,是他命短,怪不了谁。不过他对我好的,一点一滴我都记着,记在心里,这就足够了。”
朝歌看着阿姑幸福的神情,“阿姑,你现在的眼神与敏贞姑娘看陈奕的眼神一样,很喜欢一个人才会这样吧?”
“什么眼神?娘娘您又胡说,您看的殿下的眼神也是很不一样啊。”
她摇头,“我不一样,我没有那种感情。”
“那您现在不开心什么?”
“我没不开心啊,只不过吃太快积食罢了。”她用手揉了一下肚子,躲避阿姑的眼睛。
阿姑笑着摸着朝歌的头发,“娘娘,就像您说的眼神骗不了人,无论您嘴上怎么说,眼睛是不会说谎的。您这点像将军,他也是什么事都放在心里,不肯说。”
“阿姑,别在我面前提到那个负心汉。”
“娘娘,其实将军真的…”
“阿姑,我不想听,你别为他辩解,他就是负心汉,若不是他我娘就不会死。”朝歌激动地阻止她往下说。
阿姑将她抱住,“好好好,阿姑不说,不说就是了。”
~
随后几日,朝歌都是伴着日出出府,月丫高挂才回到府上,且她都用轻功直接飞入自己的院子,甚少与他人接触。连她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到底在逃避什么。
王府所有的下人都看出来殿下与王妃闹了别扭,众人议论纷纷,大多都偏向于殿下喜欢上林敏贞姑娘,引起王妃的不悦。
小昭得阿姑之命,把众人的悠悠之言一五一十地告诉朝歌。
朝歌撅着嘴,“我看起来又那么小气吗?”
小昭讪讪地点头,但嘴上却说:“没,娘娘可大方了。”
“那是,成婚之时我就许诺,若殿下真有意中人,想要娶进王府,我一定双手赞同。”
“娘娘说得是真话?”小昭突然笑起。
“连你这丫头都嘲笑我,我说得自然是真话。若殿下真的喜欢林敏贞,我现在就做主帮他娶进来,他还喜欢什么姑娘,最好一起说一并操办。”她突然说得很激动,像是急着辩白,但已经不称林敏贞为敏贞姑娘。
“好好好,我知道娘娘大度,为人大方。不过娘娘有些事,有些人,有些感情可以让吗?”
朝歌怔了一下,撇开脸,“我与殿下的婚姻本就是一场互有所需的交易,谈什么感情,太奢侈了。我想要的只有雪南芝,只有朗儿。”
“或许娘娘自己不知道呢?这种事,往往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旁观者,我看的清。娘娘心里有殿下,殿下心里也有娘娘。”小昭笑着说。
朝歌的脸颊像是沸腾的火炉一样,想要打她,“看我不撕了你的嘴,一派胡言。”
小昭躲了几招,“娘娘这是恼羞成怒,不打自招。”
“你再胡说,我可真要生气了。”
“好好好,我不说就是,不说了。”
“你这丫头,老实交代,最近怎么满口胡言,是不是遇上了什么人,老实和我说,我替你坐主。”
“娘娘还是饶了我,您把精力放在殿下那里就好,我吃不消,我先溜了。”
“诶,你还跑,别跑。”
吵闹着,院子终于恢复往日的生机,底下的下人也都乐呵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