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允在摆弄架子上的一些古玩,原来影山庄也不过如此,这些破玩意也拿来装饰,还不如金家随意摆放的物品贵重。
接着他又换了一个屋子,看样子是苏烨的寝室。
这时却听到屋外头有脚步声,越来越近。
他顿时紧张起来,屏住呼吸,现在若有什么动静一定会被发现,因此他一动不动地看着那扇关着的门,
“小六,把这些也一同放到少主屋里。”远处是张婶的叫唤。
那个脚步掉了头,“好。”
金允在微微松了一口气,从窗户出去,等那个丫头放置放置衣物后,他再进屋。
苏烨的寝室平平常常,一眼看去,并没有任何特别之处。金允在凭借多年的经验,翻了翻柜子,瞧瞧墙上裱起来的字画,还敲了敲屋子的砖头,看看是否有什么密室之类的。但他要大失所望,根本没有密室。
但是在就要离开之时,眼尖的他还是在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瓷枕中似乎有些物品在里头。
他摇晃一下,确认了所想,里面的确有物品,不过还像是纸的声音。纸上到底记录什么重要东西,苏烨竟然要将之藏在这里。
他费了一番劲才将那些纸取出,走到窗边仔细一看,原来纸上记录的东西是乐谱,难道苏烨是爱音律之人。又看到一张纸上写着一首诗,是卓文君的《白头吟》以及《白头吟》的曲谱。上面的字迹清秀,像是女子所写。
他顿感疑惑,这些东西很重要吗?需要放在瓷枕里,每日相枕而眠。
这时屋门突然被推开,屋外的阳光立刻刺进屋内,金允在微眯起眼,将那些纸放在身后。
“原来金公子有擅闯民宅的癖好。”站在门口的是苏烨。
金允在收起惊恐地目光,故作镇定地说:“我奉太子殿下之命前来给少主送礼,听下人说少主与郡主都不在家,遂到处逛了一逛,没想到进到这间屋子来,若有得罪,敢问这个谁的屋子?”
苏烨冷笑,“正是在下的寝室。”
“哦?原来是少主的,我就说屋内摆设如此别致,所住之人一定特别,没想到就是少主。”他笑着敷衍,脑袋中正想尽办法逃离此处。
“在下刚刚从东宫而归,并未听闻殿下要送礼给在下,且听闻公子因病未能出席...”他没继续说下去。
金允在立刻装病,用虚弱的语气说:“少主有所不知,殿下是偷偷交代我前来送礼,是想要给您一个惊喜,如今殿下最是欣赏少主。我虽有病,但不严重,所以还是坚持亲自来送,以表敬意。”
“原来如此,还请公子前往大堂,在下也尽地主之谊。”
“不用客气。”他摆手,“我想起我的药还没有喝,我得回府喝药了,还劳少主为我带路。”他想让苏烨走在前面,这样就看不见自己手中的东西。
“既然公子要走,在下也不挽留,只是不知公子是否欣赏好在下收藏的乐谱,能否还给我?”
金允在讪讪一笑,原来苏烨早就看到了。遂直接拿出来交给他,“我进屋看到这些东西丢的满地都是,遂好奇看了一眼,少主不会责怪吧。”
苏烨还是保持微笑,“金公子哪里的话,不过下次金公子要参观苏府,我派人安排一下,金公子会更加方便。”
“不用不用。”金允在摆手说。
送走金允在,林素也回到府上复命,“回少主,展小姐和苏小姐都分别在乐坊和平王府没有出门。属下已经交代乐坊的姑娘,让她们近期不要到这里。”
“嗯,去忙吧。”苏烨点头。
“是。”
苏烨借羽止之口,让林素守在苏府外头,担心展悦或者朝歌前来被金允在撞见。
“还是你心思缜密,料到金允在会趁咱们不在来苏府一探究竟。”羽止端了杯茶水递给苏烨。
“金允在。”他念了一声,“金家之人都没那么简单。”
“听王叔说昨日朝歌来了,你怎么没留她住下,张婶一直在念叨说她好不容易回来一趟,都没见着。”羽止说的很不经意。
苏烨抿口茶,没有说话。
羽止有些尴尬,缓和气氛,“也对,她已经是平王妃了,住这里的确不合适。”
“让张婶煮些吃的,看你宴席上都没吃些什么。”苏烨突然来了一句。
他这一句简单关心,就可让羽止瞬间,心跳加速,开心好久。“好,你也要吗?”
他摇头,“我有些乏,先休息一下。”
“好。”她替他关上了门。
除了新婚那一夜,他们再也没有同床而寝。
婚前,苏烨曾向她坦诚布公。
“郡主,这门婚事虽说由江陵王与舅父所定,但我与你不过只见过寥寥几面,你大可拒绝,其他的交给我处理。”
“为何要拒绝?”她微微一愣,过后眼中满是笑意,当知道父王同意时,她高兴得彻夜未眠。
“我并不爱郡主。”他坦白地说。
说不难过是假的,羽止曾以为他同意这婚事,是因为他对自己至少也有那么一点儿好感,听他这话,才发现是自己自作多情。
默了许久,她重新抬头看他,笑容中有一丝苦涩,“没关系,这世上两厢情愿且可结为连理之人少之又少,虽然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在期待有那么一人出现。不过与其将来与我不钟意之人成婚,倒不如选少主,至少我心甘情愿。”
“郡主可知,影山庄只是为了江陵王的权势而与之联姻。”
她苦笑,“少主可是连假话都不愿意说,难道心中已经有了他人?”
“只是怕郡主将来后悔。”
她摇头,“我相信我的眼光,你是一个成大事的人,值得托付终身。即使少主心里真有其他人,我也不在意,我相信我要的,只要争取都会有。”羽止在江陵所拥有的威望,并不仅仅因为她是江陵郡主,更因为她的能力,她像江陵王年轻的时候,有干劲也有手腕。
“那好,若郡主哪日想要离开,我定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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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那夜,他被江陵的那些叔伯们灌得大醉,脸颊通红,路都走不稳,被人搀扶着进了洞房。
羽止自行拿开团扇,上前扶他上床,见他这副模样甚是可爱,与平日里的正经样大不相同。
她拧了湿毛巾为他擦拭一番,却被他抓住了手腕。
“少主放手,我给你拿水。”
他闭着眼,依旧紧抓着不放,“你说过你会等我的,对吧,是吧,你会等我的。”
“少主你说什么?什么等你,我会一直都在你身边的,你先放手。”羽止怎么也挣脱不开。
苏烨继续说:“朝歌,我想你。”
他的声音很小,羽止没听清人名,但终于明白他这些话是在对另一个人说。
内心顿时翻江倒海,一阵苦涩,新婚之夜,除了拜过天地,高堂,他们连合欢酒都未喝过,他口中和心里却还在想念另一个人。又是谁,占了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