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森推开门,屋内有已经有五个盐商在等着他们。
那些盐商见他们来纷纷站起,一个个笑容满面地行礼,“拜见平王殿下。”
陈奕摆手,“免礼,宫外无需多礼。”他两手放在身后,大步地走向饭桌,在客座上坐下。抬起头对众人说:“你们也坐,不必客气。”
那些盐商没想到这个平王一上来就喧宾夺主,竟然如此有气势,不愧为征战沙场的镇北将军。
朝歌和阿森也紧随其后,站到陈奕身后,但她眼尖,看到了一旁行礼的姑娘竟然是林敏贞。她冲林敏贞一笑打招呼,林敏贞也微微点头作为回应。
众人见陈奕的气势都有些胆怯,还是谢天见过世面,第一个站出来向陈奕介绍,“小的叫谢天,听闻平王殿下莅临杭城,我们有失远迎,也感谢殿下愿意赏我们薄脸,愿意屈尊与我们这些商贩一席而坐。”
“谢老板的大名,本王在金陵就有所耳闻。您这说得是哪里的话?与你们相聚是本王的兴事才对。”
众人见平王放下架子,也渐渐松下警惕的神情。
谢天一一为平王介绍,“殿下,这位是黄真,这位是李旭,还有这位是高易尚。”
他们三纷纷行礼,陈奕也点头回应。“都说杭城盐业繁荣发达,全是仰仗各位的辛勤付出。”
“殿下客气了。”
“谢老板,还有这位年轻的公子,你没介绍呢。”其实不说,陈奕也看出,这男子与谢天什么关系。
“让殿下见笑,这是犬子谢历。”谢天回答。
谢历站起举起酒杯相敬,“在下久闻殿下大名,今日终于见到您这位一位征战沙场,屡战屡胜的镇北将军,请。”他相敬平王,一口喝下。
陈奕对谢天说:“你家犬子倒有一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气势,不错。”他也喝下杯中的酒。
“殿下抬爱了,还不快谢殿下。”谢天笑着说。
谢历答谢,“谢殿下。”
接着,陈奕就与这些在盐商帮中举足轻重的商人喝起酒来,他们谈天说地,但谈的话题都不痛不痒,双方都在试探,试探对方的意图与底牌,不敢冒然出手。
朝歌见此无趣,抬起头来,欣赏珠帘后林敏贞的歌声。
众人的笑声与林敏贞的琴声交织在这厢房内,显得热闹。
酒过三巡后,众人看似微微有些醉意,但大多数人心里都和明镜似的,等待对方先失态,好套出话来。
那位黄老板酒意已经上头,满脸通红,指着平王,“殿下,您就直说,您这次来杭城...”
谢天立马制止,“老黄,你喝醉了。来人啊,黄老板喝醉了,先扶他回去休息。”
陈奕却制止,“别,本王正与黄老板喝得兴头儿上,怎能把他带走,来继续陪本王喝。”
那些本准备上前的小厮见平王这样说,又看了谢天一眼,不知进退。
谢天摆摆手,“退下吧。”众人便又退下。
陈奕笑了笑,又给黄老板斟了一杯酒,“黄老板,咱们继续说,你刚刚想问什么,尽情问,本王知无不言。”他装作醉酒的模样,酒洒了一桌。
黄老板微醺红的脸,用手拍了拍他,“殿下豪爽,那在下就直说了。”
“老黄。”谢天还是不放心。
但是黄老板此时已经听不进其他人的话,继续说:“殿下今番来杭城的目的可仅仅是要让我们捐钱?”
这人算是爽快,陈奕毫不掩饰地点头,“那是自然,谁都知道杭城的盐商最有钱,父皇让本王来凑钱,本王不找你们,找谁呢?”
黄老板笑着指他,“殿下这是要劫富济贫。”
陈奕装作醉样趴在桌上,摆手,“不叫劫富,谢老板你说对吧,这是在帮你们做好事,多积德,怎能叫劫富济贫呢?”
谢天,“是是是”的应和。看样子,陈奕真醉了,遂开口问:“那殿下觉得我们捐多少合适呢?”
陈奕缓缓地举起出两根手指,“本王就要就这么多,不为难你们。”
那些盐商一惊酒意都吓没了,这是要整整“两百万两”?着实超出他们的预计。
朝歌也惊讶,殿下实在狮子大开口。
高老板为难地说:“殿下,你也得体谅体谅我们。我们可是正经生意人,每一笔账款都有向朝廷缴纳税收的。”
“是啊,本王也体谅你们,知道你们也都不容易。父皇本意是让我收两百万两,我思量许久,要不等回金陵替你们向父皇求情,捐一百万两个怎样?”他说得十分真诚。
“这...”几个商人依旧面面相觑,要如何回答是好。
谢天继续问:“各位在这里先行谢过殿下,不过殿下真的只是要钱?”
陈奕抬起头,整整衣裳,点点头。
谢天冷冷来了一句,“谢某怎么听说殿下约见了史大人?”
史大人,史成是当地的地方官,为官清廉,自从上任后,就与这些盐商抗争。
陈奕突然冷笑地看着手里的酒杯,“谢老板真是神通广大,杭城真没有您不知晓的事。”
本来是热腾的气氛,众人突然安静下来,朝歌在一旁听得都觉得有点毛孔悚然。
而琴声继续悠荡。
谢天毫不惧畏,与他对视,“谢某碰巧听到罢了,所以有些好奇。”
陈奕恢复笑容,语气温柔了些,“本王作为钦差,奉父皇之命前来南巡,想要了解当地情况,自然也要与当地地方官沟通。怎么,依谢老板的意思,本王都不能与地方官私下见面?”
谢历抢先回答,“殿下误会家父的意思了,只是史成素来对我们盐商有一些成见,家父担心殿下听信一面之词。”
“谢公子与各位多虑了,本王难道如此昏庸还分辨不出好坏吗?你们放心,你们为朝廷和百姓做的一切,本王都会为你们记着,等本王回金陵,都会如实禀告父皇。”
谢天也说:“谢殿下。殿下要的钱,我们盐商帮一定想办法凑上。”
另外两个老板讶异,“老谢,这...”
他继续说:“这是为国为民的好事,咱们怎么说都得尽一份力。”
陈奕拍了一下桌子,“谢老板就是豪爽。”他举起酒杯,“这杯酒,本王敬谢老板也敬谢公子。”
谢天和谢历举起酒杯回敬。
其他人也不敢再说什么,只好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