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传来几声悠扬的鸡鸣,燃烧了将近半个小时的大火逐渐熄灭,刚刚还挂在上面的几只吊死鬼已经彻底的消失了。
老槐树也化作了一堆灰烬,原来这棵老槐树真的有问题,它靠着阴怨之气才能苟活到现在,如今阴气被天火烧尽,它的寿命也算是到头了,正所谓老木不枯即为怪,枯木不朽即为精!
几个人忙活了大半夜,才把那群吊死鬼连带着老槐树灭掉,此时的我们是又困又饿,淞琦叫的最厉害,催促着我和老给快走,说快点走还能赶到村子里去吃早饭。
可我折腾了一个晚上,又被阵法反噬,到现在还哪有力气走的快,如果没有那可回灵丹恢复体力,我还不知道是死是活呢!
老给也是累的够呛,只有淞琦没出太大的体力,此时正精力旺盛。
可一听早饭这两个字,老给出奇的和淞琦站成了一队,像打了鸡血一样,拉起我,朝着鸡叫的方向大步而去。
我真是太乏了,走起路来腿脚发软,一路上像是被拖死狗一样的摔了好几个跟头,这两个畜生毫不顾忌我那瘦弱的身体,惨无人道的一路狂奔,比恶鬼出狱还要吓人,我真怀疑这两个吃货有几年没吃饭了。
望山跑死马这句话是谁说的?
真是太对了!
本来鸡叫声似乎离我们不远,可我们还是足足走了一个多小时,早晨五点左右的时候,才看到一些隐没在晨雾里的小村庄,总算是有了希望,可我心里却有种莫名的不安,总感觉这座村子死气沉沉的,没有生气。
突然,一个念想浮现在脑子里,这个村子里没有活人,可明明还有狗叫声,怎么会没有活人,可能是我有些草木皆兵了。
淞琦看着山下那座村子,表情略有些失望,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这么穷的村子,能有什么好吃的呀。”
“有人的地方还怕没有好吃的,就把刚才打鸣的公鸡宰了,炖点野蘑菇,再焖一盆大米饭,卧靠...我都忍不住了,快走!快走!”
淞琦被老给说的眼前一亮,差点溜出了口水,跟着老给就跑向了村子,还边走边研究,鸡肉炖冻豆腐会不会好吃,直接忽略了重病伤员的我,实在悲催...
又走了好一会儿,东方的山头上沁出一片橘黄,染红了天边的睡云,叫醒了树上的喜鹊。
一股清冷恬静的气息散漫在群山野地里,让我那颗还有些不安的心也平静了许多。
可如此难得的山间清晨,却被两个大煞风景的吃货给搅和了,把村子里可能会有的东西说了个遍,清蒸的、红烧的、爆炒的、油炸的、乱炖的...
两个人越说越热闹,真是服了他们,简直就是两个饭桶转世!
“南宫东洛你想吃点什么,想好了花钱让他们做!”
看见淞琦满脸期待的问我,直接从她和老给的中间穿过,随口说了句:“清蒸老给,醋溜淞琦。”
“哎呀讨厌,跟你说正经的呢!”淞琦娇笑了几声后又跟了上来。
“我也说真的呢,哦对了,特别注意,清蒸老给的时候一定要拔毛!”
“你大爷的南宫!告诉你吧,大爷我一个多月没洗澡了,味道足着呢!”
“有味儿就先放酒缸里泡一泡,消消毒再清蒸!”
“哎呀!你们俩可真够恶心的,当着一个女生的面竟然说这种话!”
几个人的笑声回荡在大山的清晨里,可却是越走天气越暗,抬头一看,竟然阴天了,大山里的天气果然变化莫测,刚才还是一轮红日出云霄,怎么转眼之间就阴天了?
三人说说笑笑间走进了村子,一眼望去,尽是破破烂烂的土坯房,甚至还有一些草房,院墙是用木棍夹成的篱笆,也有的是用黄泥掺着杂草垒成的土墙,两根木杆顶起个门楼,日子过成了这样,还非得支起个门楼,这就是传说中的穷讲究吧。
山里人起的早,虽说才六点多钟,但已经有人出来忙碌了,扫院子喂鸡,抱柴火做饭。
我们三人刚走进村子,就惹来不少异样的目光,可能是这个村子很少有外人进来,也可能我和淞琦比较出众,反正是被指指点点了一番。
可没走进村子几步,我们就发现了不对,每家每户的大门口都摆放着棺材,黑黝黝的棺材,难怪在进村时会有那种死气沉沉的感觉。
这让我们非常震惊,平白无故的谁会在自家大门口放棺材,而且还是每家每户的门口都有,还是不止一具,这还哪是什么村子,这就是一座超大型的义庄!
怪事我也听过不少,可在自己家门口摆棺材的事却是闻所未闻,难道是一方习俗吗?
中国人讲究落叶归根,入土为安。为防止措手不及,在老人病重的时候都会预备好后事,历朝历代的皇帝都是提前几十年就开始着手准备,所以农村个别家里有棺木寿衣也不足为奇。
但这些东西都放在隐蔽、不见光的地方,一是怕时间长退色变旧,二是怕吸收的阳光多了对死者不利。可这里就怎么明晃晃放在大门口,暴晒在阳光底下,难道这里的老人都是商量好的,喊一二三集体一咽气吗?
明显不是,有的棺材已经严重退色,有的甚至露出了木胎。
“卧靠!这特么是啥风俗呀,咋这么多棺材呢?”老给瞪圆了小眼睛四处观望,就像是看见了中国的最后一个太监。
淞琦也是皱着眉头,一脸大惑不解的样子,挤在我和老给的中间,自言自语道:“这村子也太邪了吧,怎么每家每户大门口都要摆这么多棺材呀!”
“要我说呀,这村子里的人是快要死绝了,管家村变棺材村了!”
老给这个愣头青又开始口无遮拦了起来,我连忙骂道:“你个愣头青说话能不能小点声,要是被这里的村民听到了,不把你打成猪头才怪!”
老给就像是没听见我说话一样,径直走向一个抱柴火的老太太:“哎!你好呀大娘,这里是管家村吗?”
老太太听有人跟自己说话,放下手里的柴火,把围在头上的头巾往后扯了扯,露出一副苍老憔悴的脸庞。直起腰,上下打量了一阵老给,把耳朵往前递了递,声音沙哑的喊道:“你说啥?”
老太太耳朵还不好。
老给往前凑了凑,拔高了嗓门喊道:“我问你...这是哪呀?”
“我家没有猪崽儿!”老太太这个岔打的都绝了,细想一下,老给刚才问的还真像你家有没有猪崽儿,我和淞琦都憋不住笑了出来。
老给挠了挠后脑勺,回头一脸苦相的看了看我和淞琦,转身又接着问老太太:“我没问你家有没有猪崽儿,我是问...这里是...啥地方...”
“啥?你叫小芳?”
我和淞琦彻底笑喷了...
“你啥耳朵呀,耳朵眼儿长死了吧,我问你这是哪?”
“我都告诉你我家没有猪崽儿,咋还问呢,年纪轻轻的耳朵还不好使!”
老太太说完,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又去抱柴火了。
老给在老太太那吃了瘪,气熏熏走了回来,看见我和淞琦都快要乐岔气了,一脸蛋疼的骂道:“你们俩笑个屁呀,有那么好笑吗,好像缺心眼!”
“你...你什么时候改名叫小芳了,哈哈哈...”
“去你大爷的南宫!”
“你们是问路的吧?”
老给刚要动手推我,被一个男人的声音打断了。
再看来人,一副四五十岁的样子,看肤色就是地地道道的山民,手里还端着盆玉米面,不知道是喂猪还是人的。
“你好大哥,我们路过这里,不知道这是哪,所以打听打听。”
“啊,刚才那是聋婶,九十多岁了,耳朵不好,还是我告诉你们吧。这叫管家村,养猪的少,你们要买猪崽儿就去村长家买吧,他家有猪崽儿。”
“不不不...刚才是老太太打岔,我们不是收猪的。”
中年男人在和我们说话的时候,眼神一直在打量着淞琦,淞琦虽说平时吵吵闹闹的,但毕竟是女生,就这么被一个陌生男子盯着,心里也是一阵的呃别扭,轻咳了一声后挪到了我的身后。
“我们...”还没等我说下去,老给一把将我推到一边,抢着说:“我们是来玩的,现在要吃饭,你们村有没有饭店?”
“这...我们村穷,没有饭店。”
“小伙子,来我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