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双目紧闭,但狗尾巴仍是痛哭流涕,断断续续地讲述着。
常百草听得甚是同情,不由点点头,问道:“后来呢?”
“后来,俺爹说……与其给别人吃,不如留着自家人吃……反正都打算给人了……于是,俺就逃出来了……成了乞丐……”
铁中流开口道:“先生,莫要磨蹭了,如今他变成这个样子,你可有办法治好?”
“这……”
常百草抚着胡须,眉头皱成川字,怔怔地打量着小乞丐,只见他身形暴涨了一圈,表情呆滞,条条筋肉虬结而起,根本没有一点十三岁孩子的影子,与方才简直判若两人。
“若我没有猜错,这孩子的心智定然已经受制于你了。”常百草皱眉说道,“这似乎是一种上古邪术。”
铁中流冷笑道:“先生有把握医治好他吗?”
“有趣有趣,这种上古邪术只是有所耳闻,的确未曾见过。”常百草痴痴看着面前的小乞丐,说道,“这场赌局,我接下了!”
此时,在距离这里三十多里的山中小道上,周少白一行人正策马向这里奔袭而来。
“丐帮为什么要将常百草掳去?”
虽说慕凝之早就听得周少白和玉绮罗如此说辞,但是还是觉得很奇怪。
“这谁知道?不过上次潜入丐帮大会时,那帮主说要炼制仙丹分给帮众,虽说此言多不可信,但是常百草被掳走,多半与此有关。”周少白皱着眉头回想着。
玉绮罗不耐烦地说道:“这些细枝末节抓着不放有何意思!找到常百草,救了赤箭要紧!驾!”
她狠狠甩出一鞭,抽在马屁股上,那马儿吃痛,嘶鸣一声,散开四蹄,冲在最前。
骏马奔腾,追风而行,三十里路途不消一会便到了。
三人下马步行,来到一座小山岗上,居高临下瞧着下方的废村。
只见这废村甚是破败,全是土坯屋,其中好些因为年久失修,早已坍塌成为一地废墟。就是这么一个荒凉不毛之地,却成为了乞丐们遮风避雨的好去处。
自上而下望去,周少白他们瞧见这废村中乞丐人数众多,粗粗估摸,约有百人。眼尖的玉绮罗忽然指着一个乞丐说道:“咦,那人好面熟!”
周少白顺着一瞧,只见一个人正坐在院中,翘着二郎腿悠闲喝茶,旁边还有个老乞丐鞍前马后献殷勤,只是似乎那老乞丐身上的酸臭味太重,那人皱皱眉头,挥手将老乞丐打发到另一边去了。
这个人便是丐帮大会上所见过的仇八。
“他怎么会在这里?莫非那假帮主……”周少白皱起眉头,随即闭上眼睛。
果然,下面那不起眼的土坯屋,却是灵气迫人。
“怎么样?”慕凝之问道。
周少白睁开眼睛:“错不了,那假帮主便在下面屋内。假帮主和仇八都在,看来这里一定不简单。”
玉绮罗瞧瞧周少白,又瞧瞧慕凝之,急道:“什么不简单,一定是常百草便在这里。咱们赶紧动手吧!”
慕凝之见她如此急躁,忙道:“玉妹妹,稍安勿躁,那假帮主高深莫测,即便咱们三人联手,也未必能应付得了。”
一旁的周少白也说道:“不错,况且下山之前,掌门再三叮嘱我们要低调行事,如今要是正面与丐帮冲突的话,可不是上策。”
玉绮罗急道:“你们溪云门不是天下第一吗,怎么做起事却来缩手缩脚,全然没有一点英雄气概!怕暴露身份的话,咱们蒙面不就行了,再说为何一定要打败那假帮主,只要想办法引开他,趁机救走常百草不就得了?你们一路前来,不就是来找他的吗,眼下他就在此处,你们却只能在这里干等么?”
说话之间,玉绮罗低头去看那玉耳赤狐,只见那小东西竟然已是昏迷不醒,任她如何轻晃呼唤,却是犹如入定一般,不见半点回应。
这一下,玉绮罗更是心急如焚。
她急站而起,对周少白和慕凝之说道:“我实在是等不下去了!我去引开那假帮主,你们带着赤箭去救常百草,得手之后,直接回京城汇合便是!”
说完,她将赤箭朝周少白怀中一塞,便要纵身跃下去。
周少白忙一把扯住她的手臂,急道:“你根本不是那假帮主对手!贸然前去,只会坏了大事!”
正争执间,慕凝之忽然说道:“等等,下面情况有变,你们快瞧!”
二人一瞧,只见下面那间土坯屋摇摇欲坠。
几人正吃惊,忽然一个人从那屋里抱头窜了出来,没跑几步远,一下子扑倒在地。
与此同时,那土屋忽然轰隆巨响,一间破屋四分五裂,尘土飞扬,软趴趴坍塌于地上。
而弥漫尘埃之中,却有两个若隐若现的身影,正激战在一处。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打起来了?”玉绮罗疑惑万分,问着周少白。
周少白又哪里晓得,他皱着眉头说道:“先瞧瞧再说,小心有诈!”
废村中狂风突起,将那飞扬尘土一扫而清,激战的二人也显现出了本来面目。
三人看见其中一人,周少白说道:“果然是那假帮主来了!”
然而正与假帮主激战的敌手,却很是怪异。
那个人体壮如牛,却生着一张娃娃脸,打出的招数更是完全没有章法,怎么瞧都是王八拳乱抡,甚至觅得机会还会扑上前做撕咬状,而那人脸上的表情也是十分诡异,全然看不出一丝理智,仿佛野兽一般。
而假帮主似乎对这人也很感兴趣,一直在闲庭信步地招架闪避;,细细观察,并不急于将其击垮。
“奇怪,那人看脸像个孩子,跟他健硕的身形完全不衬啊。”玉绮罗也瞧出了怪异之处。
慕凝之瞧了瞧,说道:“不知道这二人是何关系,不过,你们瞧。”
原来方才从屋中抢先逃出的那人,立即被仇八制住,押到了不远处的另一间土坯屋前。
周少白一拍大腿,恍然大悟道:“那个人一定便是常百草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