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五章、事端(1/1)

“……他要娶的姑娘您也认识,就是那位一直住在时公子那里的苏姑娘。”迟尉心下不忍,可再是不忍,也还是坚持着将他所听到的消息传达给衣熠。

一是为了让她对时诺死心,再不要去惦记那个人了;二则是让衣熠目视现实,担负起她如今应负的责任。

虽然他也不愿让衣熠被仇恨蒙蔽双眼,可在今日听过卢老丈对现今境况的分析之后,他才知自己曾经的想法是多么的天真无知。

“不,这不可能。”衣熠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迟哥哥,你莫不是在诓我吧?”

“这种事情,我又怎会骗你?”迟尉放柔了表情,“这件事情在书院当中都传遍了,姑娘若是不信,差婢子去打听一下也能证实我所言不虚。之前不曾告诉您,是不想让您再想到他平添伤心……”

“那你现在怎么又告诉我了?”衣熠如水般的眼眸里流淌着哀伤,这满满的哀伤无处倾泄,灌的衣熠头发懵,气发胀。

“没错。”叶飞飏抬眼仔细确认了下衣熠的神色,确认她的脸上没有不悦之色以后才继续说道:“其实,自女公子那日离开相府后,相爷整个人都不大对了,近日更是频频问询在下的家务之事,似乎想要与我做媒。女公子也知道,在下是如何到的相府,相爷贸然要给在下做媒,实在是不同寻常。”

“确实有些蹊跷。”衣熠点了点头,又随即反应过来,有些艰难地开口道:“等等,叶公子对我说这些,难不成这肖相爷保的媒……是我?”

“这个叶某也不是很清楚,但想来相爷与女公子没见过几次,若是保媒也断没有去保女公子和在下的媒吧?”叶飞飏在思考了一下之后,否决了这个猜测,这个否决也让衣熠放下了猛然紧提起的心。

“那,叶公子需要我去做些什么呢?”衣熠暗暗松了口气后又将话题转回之前。

“叶某在此恳请女公子成为在下的心上人。”叶飞飏顿了一顿,端起一旁的茶水一饮而尽后,艰难道。

“什、什么?”衣熠瞪大了双眼。

“虽然在下如此做很是冒昧,但女公子放心,这只是暂时的,而且这个也不过是在下推脱肖相爷美意的借口,待相爷打消了为在下保媒的念头,在下自然会寻找时机解除这一误会。只是……”叶飞飏微微抬眼,瞄了一下衣熠的脸色,“只是如此一来多少会有损女公子的闺誉。”

“这……”衣熠看着面现恳请之意的叶飞飏,又想到之前自己答应了卢老丈的请求,心中虽然不愿,却始终无法断然拒绝。

“当然,在下也定会将此事的影响降低到最小。”叶飞飏说着,又皱起了眉头:“只是事无绝对,在下也不敢全然保证……”

衣熠咬了咬嘴唇,心里陷入了天人之战。若是不答应叶飞飏此时的请求,虽然应了自己的本心,可是却无法和卢老丈他们一众人交代,也怕自己日后会后悔;若是答应了叶飞飏的请求,纵然应了众人的愿,距离自己复仇之路更近了一步,但她实在过不了自己心里的那一关,定会备受煎熬。

“叶公子您多虑了,我家姑娘最是见不得人为难,既然您亲自上门来请,以我家姑娘的为人,定不会断然拒绝。”

正在衣熠左右为难之时,卢老丈却突然从门外走了进来,直接为衣熠做了决定。

“这……”叶飞飏左右看了看衣熠和卢老丈,虽然面有诧异,只是这诧异之中也带着一丝意料之中。

可衣熠听见卢老丈做下如此决定,却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这已经是卢老丈第二次不顾自己的意愿为自己做主了。

衣熠正要说些什么,还没等开口,随着卢老丈身后一同进来的迟尉却向她抛去了一个眼神,即便衣熠再是不甘,但在迟尉的这个眼神的安抚之下,也忍下了这口怨气,垂头不语。

“卢老丈说的极是,我家姑娘确实容易心软,凡是有人求上门来,姑娘她都会尽力相帮。虽然叶公子您请我家姑娘做的事看起来有些不合情理,但想必我们姑娘最后也会同意相帮的,而且我们也相信您肯维护我家姑娘名节的承诺。”迟尉见衣熠迟迟不语,开口为卢老丈和叶飞飏解围道。

“如此,那叶某便谢过女公子了……叶某还要回去布置一番,就不在女公子这里逗留了,叶某告辞。”叶飞飏眨了眨眼,拱手向衣熠告辞道。

虽然他对此时的氛围极为好奇,可衣熠没有对此做出解释,他也不好开口问询,而且看目前的情况,他们也有赶人之意,自己也不好再坐下去。

“叶公子慢走,玉瑶,待我去送送叶公子吧。”

直到此时,衣熠才开了口,可她的视线,却始终没有落到叶飞飏的身上,而是在迟尉和卢老丈的身上顿了一顿后,落在了玉瑶的身上。

玉瑶点了点头,带着叶飞飏走了出去,室内,只剩下了衣熠、迟尉和卢老丈三人。

“老丈,您适才说的,究竟是何意?”衣熠的脸色很是难看,语气里也流露出明显的质问来。

“姑娘,老朽以为,经过昨日之后,您都已经想明白了。”卢老丈不慌不忙。

“想明白了?”衣熠冷冷一笑,“想明白什么?您的意思是,您自作主张替我答应叶飞飏的这个无理请求,我还应该感谢您不成?”

“姑娘息怒。”卢老丈见衣熠发怒,却依旧是云淡风轻之态,他向衣熠拱手揖礼道:“姑娘,老朽知道此事对您来说是有些为难,但您也要知道,此事虽然有着弊端,可它带来的好处也是不小的……”

“所以为了这一点点的好处,老丈您就替我的余生做出决定了是吗?”衣熠在听到“好处”一词时,脑子嗡的一声就大了,再听不进卢老丈后面所说的话,只是感到了无奈又好笑,心内惶惶,却又无法将之诉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