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你怎么了?”之前打趣过衣熠的略粗壮的男子看到红脸男子一脸的凝重表情后,疑惑地问道。
“我才想起来,这家客栈,原本不是王家的酒楼吗?我记得,当年这铺面的房契还是我亲手送到王福手里,又亲自找的工匠为他建造的,现在怎么变成客栈了?而且这客栈的掌柜竟还是个未及笄的小丫头?王福呢?他是死了吗?还是经营不善将这间酒楼给卖了?”红脸男子每说一句,便向青璇逼近一步,在说到最后一句时,已经将青璇逼得几乎贴在了衣熠的身上。
王炳见此,大喝一声,伸手将这红脸的男子推向了一旁,立于青枢的身侧怒视着红脸的男子。
“三哥!你这是做什么?”精瘦的男子见到红脸男子被推开,不止没有借题发挥,冲上来与王炳理论,反而边去搀扶脚下不稳的红脸男子边出口责备他。
“我就是想问清楚,问个明白了,这误会也就解除了。”红脸男子虽然被推了一个踉跄,脚下也因喝了酒的缘故站不稳,但脸上的表情却始终不变。
“什么误会?你跟这客栈的掌柜能有什么误会?三哥,你喝多了。”略粗壮的男子一脸尴尬地向衣熠等人揖礼赔罪,随后也忙着去搀扶红脸男子。
“六弟,五弟,你们不晓得!那名与姓王的合伙逼死小九的小丫头,就是一个未曾及笄的小姑娘!而且,听说事后,那姓王的还登门拜访了那个小丫头,定是王福见事成了,给那小丫头送什么好处去了!”红脸男子虽然人醉了,但他的头脑却没有醉,看着衣熠的眼神也透着噬骨的恨。
“什、什么?”精瘦男子和略粗壮的男子惊讶地张大了嘴,听完红脸男子的话后又扭头看向了躲在青璇身后的衣熠身上,脸上的神情责由惊讶不信慢慢转变为愤怒哀恨。
“就是你?”略粗壮的男子站了起来,一步一步地走向站在柜台后的衣熠,“是你们逼死了小九吗?”
“什么小九?客官,你们喝醉了吧?要不要喝点茶水缓一缓?或者把您们的府邸位置说出来,也好让我这小二儿去您的府上找人来接下。”青璇见他们来者不善,急忙在一旁打岔,生怕他们在客栈内乱打乱砸,弄坏了什么器物。若让王炳出手将他们带出去,她又怕被巡视的兵士撞见,不分青红皂白地将人给带进大牢里去。
他们不向对面的三名公子,看起来就是富贵人家的出身,就算是被官兵抓走了,也很快会被家里赎出来,可他们却是一介布衣,无甚权势,而且他们的来历也不经推敲,若是一个不小心,那可真就……
青璇知道这里面的轻重,所以即便她再是害怕,也依旧站出来,想要化解这场争斗。
“小九是谁?”红脸男子并不懂青璇的担心,他在听到青璇的疑问之后,仰天大笑,笑声里很是悲愤,而后他又嗤笑地看着青璇道:“不知道小九,那你可知道吴家镖局?”
“吴、吴家镖局?”青璇先是困惑,继而瞪大了双眼惊诧道:“吴家?”
“呵!不知道小九却知道吴家,果然,你们跟那个姓王的就是一丘之貉!逼死了我家小九,那你们就拿命来偿吧!”红脸男子的话声一落,原本还一步步走来的粗壮男子猛地在地上跺了一脚,直接跃过了王炳,跳到了柜台之上,伸手便向衣熠抓来。
王炳见衣熠有危险,向后一个跨步,伸手握住粗壮男子的脚踝,肩背一个使力,便在粗壮男子的手即将碰到衣熠衣襟之时给拽了回去,还顺势将他甩了半个圈,扔回了红脸男子这一边。
粗壮男子他们本就喝了不少的酒,在失了先机之后,便知自己已无机会再接近那个恶毒的小丫头了,又想到已辞世的小九,不由悲从中来,三人抱头痛哭起来。
衣熠被面前这戏剧性的一幕给惊到了,她眨了眨眼,从柜台之后伸出头来,看着前面抱作一团的三名男子,微微舒了口气的同时,又计上心来。
“你们,是吴家的人?”衣熠不顾青璇的反对,从柜台后面走了出来,开口向那三名男子问道。
三名男子听了衣熠的问话,哭声顿了顿,却不曾回话。
“我知道,你们在恨我,为何将你们的弟弟送到了大牢中去。”衣熠微微叹息:“你们认为那个王公子是罪有应得,活该有此报应。可他即便再缺德,也不该由你们的弟弟去杀了他,这是杀人,是犯了王法的。
我也很同情吴公子的遭遇,也很厌恶王公子的为人,可我却并非是向着王家才干预这桩案件的,主要是因为当时我就在金玉楼的二楼,与我同在的还有宋何,宋大人。
他下去破案,我自然要跟随其后。而且,我当时也刚来邺都城不久,对这里也不熟悉,所以,我当时并不知吴家与王家的这段官司,只是想帮宋大人破案,却没想到这件案情的背后还藏着那么一桩感人的故事。”
衣熠的这席话说的真诚至极,让这三名男子面面相觑,最终这红脸男子又问出了他最怀疑衣熠的一点:“那,这间客栈是怎么回事?”
“这间客栈确实是王家送与我的,只是他当时却说,这只是为了感谢我给他儿子找到了真凶,也是为了日后我所受到你们吴家报复的歉礼。”衣熠说道。
“歉礼?”红脸男子皱了皱眉,道:“他当时真的这么说过?”
“的确如此。”衣熠点头道:“当时听到的人也不止我一个,在场的人还有宋何手下第一谋事——叶飞飏。”
“宋何?叶飞飏?”红脸男子目色幽深,盯住客栈的某一点深思起来。
“不可能!”精瘦男子出言反驳道:“若是真如你所说那般,那为何我家老爷子说要找你报仇?定是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吴家的事!”
“对不起吴家?”衣熠觉得好笑道:“这位公子,你也不想想,我与你吴家往日无怨,近日无愁,有个原因非要与你们家结仇?况且,我只是一名无权无势,前来投奔同样身为布衣的表哥,我又为何要不自量力去触怒你们吴家这条地头蛇?”
“可我家老爷子说,如果不是你出手,那我家小九也不会被抓入大牢,也不会在大牢中……如果没有你……”精瘦的男子似乎钻入了这个牛角尖,怎么说都转不出来。
“这位公子,即便当时没有我,你认为,凭借宋大人‘宋青天’的名声,也查不出最终的凶犯究竟是谁了吗?我的出现只是缩短了宋大人找到真凶的时间,并不是说吴公子就能真的不被抓入大牢了。”衣熠摇了摇头,无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