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月黑风高还真是突袭好时机,孟贲率领从大军中选派出来的千员精兵悄悄的出了新野驻地,乘夜直奔楚军重兵把守的垂沙之地悄然横渡比水。
楚军因为对岸的联军数个月都没有多大的动静,放松戒备。孟贲带着千员通晓水性的精兵汉子乘着夜色来到垂沙,楚军竟是毫无察觉。
河水北岸,轻装上阵的千员精兵逐个的悄悄进入河水,在夜色的掩护下悄无声息的游向了对岸,此时此刻,垂沙驻地的楚军毫无察觉。
“肃静……”孟贲低声着声音,“都上岸了?”
“禀将军,兵士们皆已上岸。”身边的甲士小声禀报,孟贲顿时遥望垂沙驻地的楚军营帐,“传令下去,都悄悄的靠上去,将楚军杀个措手不及!”
末了,孟贲轻轻的抽出了长剑,千员兵士皆小心的抽出利刃,所有人一语不发,借助夜色掩护悄悄的走向了楚军营帐。
垂沙之地,这里有九千余名楚军驻扎,此时此刻的楚军都在熟睡之中。
就在孟贲带队悄无声息的靠近敌军的时候,一个楚军打着哈欠走出了营帐来到外边小解。蒙蒙困意之下完全不知有人悄悄的摸到了他的背后,冰冷的长剑悄无声息的靠近他的脖子。
瞬息间,持剑的这名兵士眼神迸发凶戾之色,一手飞快的捂住了那楚军的嘴,冰冷的剑刃在脆弱的脖子上一抹,这名楚军轻轻倒下。
片刻之后,漆黑的军营驻地忽然亮起了一个个火把,这一刻,孟贲突然扯开了嗓门:“杀——!”
“杀——!”
寂静的军营驻地陡然爆发惊雷般的厮杀声,孟贲带着的一千人冲入敌营,手中的火把点燃一个个营帐,顷刻间,楚军营帐一片沸腾。
“敌袭!”
“敌袭!”
“卫人杀过来了!”
帅帐之内的唐昧被突然惊起的厮杀声给惊醒,当他匆匆走出帐外的时候,眼前皆火光冲天,厮杀声不绝于耳,唐昧见此一幕面色勃然巨变:“完了,完了……”看着眼前一片厮杀景象几经昏厥。
整个驻地一片混乱,上万人的惊叫声与厮杀声不断,楚军的兵士犹如无头苍蝇,竟开始相互厮杀。
就在这时,一个身上沾满鲜血的甲士奔向帅帐:“将军,营帐夜啸,将军快撤吧!”
军营乃是肃杀之地,楚军的兵士们无不提心吊胆的过日子,经年累月下来精神上的压抑可想而知,加之军队等级森严,楚军兵士无知、平日全靠军纪弹压,大战在即,人人生死未卜,不知明天还不能活着从战场上下来,可想而知是,人人都处在精神崩溃的边缘。
而在夜晚宿营,半夜之中但凡有点风吹草动,便会引起营中疯狂气氛,更别说此刻孟贲带着一千人突然杀入,于是乎楚军营帐便爆发了“夜啸(炸营)”,这无疑是最可怕的事件。
而此时此刻,楚军营帐之内的兵士们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中自相残杀,但凡见到了人便以为是敌军,提刀便是一顿疯狂刺砍。
新野驻地此刻一片通亮,此地距离垂沙不过十里地左右,在寂静的黑夜里竟能听到十里外模模糊糊的厮杀声音。
“禀大王,孟将军夜袭楚营,垂沙之地厮杀撼天震地。”
灯火通明的王帐之内,魏缭等一众将领早早就来到了这里,无一不在等待孟贲的消息,一听快马军报传来消息,所有人都兴奋了,无不看向国军,卫峥当即从王座站起来,双目神采奕奕:“众将听令,大军即刻出击!”
“诺——!”
夜色下,大军纷纷涌出驻地,兵士们手持的火把在黑夜中呈现了一条长长的火龙。
四个月的沉寂与相持,等待的就是今日。
……
垂沙之地,楚将唐昧在亲信的掩护下冲出了混乱不堪的大营,眼见火光冲天,杀声不断的军营,唐昧痛心疾首到了极点。
夜啸,又称炸营,这是军中将领闻之色变的事件,一旦突发炸营事件,顷刻间便是成连锁效应,便是纪律森严的军队也会变成无头苍蝇,变成杀人狂魔,炸营中的兵士根本不管是敌是友,逢人便以为是敌军,二话不说提刀厮杀。
“将……将军……”唐昧的亲信颤颤巍巍的说道,闻其声顿时看向亲信,便见其惊恐的望着河对岸,唐昧转身临江远眺,骤然间双目陡然惊变,比水对岸突然人吼马嘶,骑兵奔袭所发出的沉绵之音传入了对岸,片刻,一条“火龙”出现在对岸。
唐昧当即歇斯底里的对着亲信大喊:“快,立刻收拢残军,速传我军令,即刻将新都、湖阳、比阳的所有大军调至垂沙!!!”
末了,几个惊慌失措的亲信顿时领命,长奔而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比水北岸,一支骑兵侍卫护佑着戎装着身的国军,卫峥率领联军诸将策马立于水岸边缘远眺对岸,垂沙之地的楚军营帐传来不绝于耳的厮杀声,更已看见军营之中燃烧的大火把这片地区照了个通透亮。
比水口岸,手持火把的兵士形成的夜色火龙倒映在河水之中,犹双龙出海一般。此时此刻,身后的大军兵士正在砍伐就近的一片竹林火速打造渡河的竹筏,两个时辰后全部准备就绪,卫峥一声令下,主力部队非常果断的开始强渡比水,骑兵战阵依靠水岸列阵喊杀响彻夜空,以声威震慑对岸楚军,乱楚人之军心。
湖阳的楚军距离垂沙驻地最近,联军强渡河水的时候,仓促驰援而来的这路大军已经赶至垂沙。唐昧一见援军驰援而来立刻组织反击:“弓箭手,列阵!”
与此同时,对岸的联军战阵中,卫峥看到对岸楚军的动向立刻下令:“床弩列阵……”
话音一落,便见五千三弓床弩呈现九行纵队列阵在河水沿岸,兵士们扛着两米长的箭矢硬上弓。
“举火!”
每一床弩之上的巨箭矢纷纷点燃了火焰,一切就绪,卫峥再次下令:“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