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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驰道轨路,道广五十步,三丈而树,厚筑其外,树以青松。”
历史记载的这句话便是形容战国时代卫国修筑的“驰道”、“轨路”,国君下来颁布新的令文,卫国的车子、其轮子也都非常奇特,直到枕木轨路发现前后人一直没有理会也没有想到卫国的“车同轨”其中有什么别的奥妙,只能含糊的以统治者便于巩固统治偌大的帝国来高度概括。
直到发现“轨路”之后,一切都明白了,“车同轨”的这种特性,使得马车既可以在普通的马路上跑,也可以随时进入“轨路”飞驰,这是现在的铁路也没有的特点。
道广五十步,厚筑其外。
按道理来说卫峥没有必要下令把路建造的这么宽,实际上是因为“驰道”、和“复线轨路”并列而行,马车如有需要,可以随时上“轨路”带着重物也能飞驰,也可以随时从“轨路”上“驰道”乃至野路。
毫无疑问,一旦“轨路”、“驰道”修建完成,卫国的战争成本将会相对于列国而言急剧下降,如若就事论事,枕木轨道怕火攻、腐朽等诸多问题,卫峥考虑到了这些问题,虽然有瑕疵但也在接受范围之内。
卫国虽然在中原,但卫国境内的疆土仍旧到处都是森林、木材等资源,这给“轨道”提供了充足的资源基础,这意味着随时随地可以就地取材,虽然容易损坏,但同样的道理也容易修复。
攻与守、防护与破坏天生是一对孪生兄弟,这是一场没有尽头的较量。
卫峥倒也不用担心人为的破坏,乃至敌国刻意破坏轨道而间接破坏己方的后勤补给战线。
因为卫国有骑兵战阵,就现在列国的军队而言,没有哪一国的反应和支援能力能强的过卫国。
更别说轨道、驰道、驿站皆相辅相成,一有变故即可如雷霆之速以支援,敌国派人为的破坏的成功机会实在渺茫,便是破坏了也能快速修复,意义不大。
唯一比较棘手是来自自然的威胁,这是不可避免的,即便是卫峥有着先进的意识,但除了要额外养一批人专门来维护也没有更好的法子了。
虽然多养了一批人,但还是及其划算,毕竟如楚国一般要花三石粮食的代价才能运送一旦粮食给前线部队,这样打仗即便是赢了战争,却是输了家底。
卫国有了轨道之后,平均的算下来,消耗比例只需花费半石粮食就能送一旦粮食供应千里之外的前线部队,节省下来的庞大资源只需要划出一小部分就能足以养一批庞大的维护轨道的人。
还有什么比这更划算的?
时间飞逝,卫峥雄踞在中原天下大肆兴修筑路,犀首点兵枕戈待旦之际,天下西北之境一场灭国大战一触即发。
陇西之地,义渠。
“义渠风光,江山美如画啊,呵呵……”一列颇为浩荡的马队驶入了陇西,直达义渠核心地界,沿着泾水一路北上,策马而行的苏代环顾四周风景悠然而道。
“先生乃我义渠人尊贵的客人,卫君出手如此阔绰,当真令人钦佩!”并行的义渠教官朗声笑道,不禁遥指身后的车队,马车上装载的皆为义渠最缺乏的精器械刃,军器农具皆有,义渠人是草原民族,游牧名族最大的缺憾便是生产工具的落后,几乎毫无能力自行生产器械,就连耒耜都是靠中原的商人贩卖过来而得。
即便如此,也越来越难搞到这些急缺的物质,无他,赵国、秦国、燕国都在陆陆续续开始北修长城,这不仅仅是为了抵御北疆狼族的滋扰,一旦长城垒砌功成,中原的商人想要进入北疆从事“跨国贸易”就很难了。
中原列国尤其赵国、秦国都是命令禁止向北境的外族贩卖兵器及其重要的工具,禁令无数本身说明屡禁不止,商人逐利天性使然,北疆狼族虽然部落万千,却是渐渐形成了一个默契的约定,他们时常滋扰和掠夺秦、赵、燕这些诸侯国的边城,却是对北上的中原商人非常友好。
显然,狼族也知道想要获得中原的好东西,就需要这些逐利而来的中原商人,把他们也连带着掠夺,今后哪还有中原人来北疆做买卖?
陇西之地地处黄河最大支流渭水上游,即甘肃南部渭水流域陇西盆地,自然地域开阔,渭水流经全境,境内山川秀美,便是渭水养育了一代又一代的秦人,
如果说渭水是恩泽了一代代老秦人,那么渭水以北的支流泾水便是义渠人的母亲河,泾水的存在让陇西北部的草原肥美。
然而就是这样,义渠人生活在渭水以北,一个义渠国悬在秦国的脑袋上,数百年来都是秦国的心腹大患,时不时就滋扰秦国北境,直到秦穆公时代称霸陇西之后,义渠人才收敛了不少。
由于地缘因素,义渠匍匐在陇西北境,天然的能够对秦国形成泰山压顶之势,义渠不灭,始终是秦国心腹大患。秦王赢驷就如同赵武灵王赵雍一样恨不得一日就能灭掉威胁赵国的中山国。
秦有义渠之患,赵有中山之患,两国如出一辙,义渠国、中山国同样皆为外族建立的国,同样都能威胁秦、赵两国的核心。
于秦王和赵王而言,不灭其国,可谓如鲠在喉一般难受。
“敢问阁下,前方可是义渠都城?”途行半月,苏代遥看前方的城池,虽然规模不如中原一郡之城,但在陇西之地已经算的上宏伟二字了,毕竟这是草原人圈地围的城。
义渠人,好歹也建国了,相比较北疆其他草原部族,义渠人算是先进的了。
“正是!”那义渠教官笑哈哈的说道:“先生随我入城拜见大王。”
“好——!”
刚一到义渠城门之下,便有一队人马飞奔而出,那义渠教官看到为首之人连忙下马,单手抱拳贴着胸口:“大王!”
这便是义渠王?苏代略带惊诧的看着为首之人,身披一身兽皮大衣,年纪不大也不小,倒也颇为精悍,心想之余,也下了马,面朝义渠王用以中原礼仪拱手一礼,道:“苏代见过义渠王!”
“哈哈,本王这厢有礼了!”马背上的义渠王有模有样的抱拳回礼,目光却是看向了后方庞大的马车队伍,疑惑道:“这是……”
“义渠王容禀,这是我家君上对大王的一点心意,在下此行便是奉命我主代我家君上转告大王,义渠人对卫国的帮助没齿难忘。”苏代拱手而道。
“好说!”义渠朗声笑道,得知马车的货物是何物,更是喜笑颜开,当即下马亲自把苏代请入了都城。
几乎与此同时,陈境在泾水以北,甘泉山以南的秦国边城云阳城内的十六万秦军已然浩浩荡荡的北出云阳,义渠人的探子看到一眼仿佛望不到尽头的秦军,吓得一路连滚带爬的纵马奔腾北上,八百里加急奔驰而去。
秦国十数万大军北出云阳,云阳之上便是义渠国,秦军这次不是送珍珠重宝、美人歌姬,而是带着秦剑而来啊。
……
(Ps:之所以说赢驷头戴平定珠帘玉冠有点绿,便是根据《史记.匈奴列传》记载:“秦昭王时,义渠戎王与宣太后乱,有二子。”,公元前272年“宣太后诱杀义渠王于甘泉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