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曜日已然朝西落,黄昏就要临近,青鸾池内涌动的波涛重归平静,香艳之气的余息伴随着池水逸散的朦雾存留在鸾沐阁中久久不能散去。
青鸾鸳鸯戏水,几回翻云覆雨,软玉温乡伴膝,流连忘返不断。
一芊芊玉手在池水之上轻轻滑动,些许温水在掌心之中被带出池水,水珠一滴一滴纷纷而落。
狐殷软绵无力的依偎在卫峥左侧,红颜贴着胸膛,感到了对方跳动的心,此刻那如玉红颜余留着一抹云雨过后的绯红,甚是娇艳。
或许,君临天下也不若伴软玉温香。
“再过些时日,武安君又要领兵出征。”略显疲倦的卫峥带着慵懒之息说道,看这样子的确被狠狠的索取了一番,怕是没什么库存了。
“武安君与小妹成婚不久,君上就要把从月儿身边他带走……”狐殷幽幽细语,卫峥已经感受到了她语气中的小小怨念,这是为月殷鸣不平啊,笑道:“是不是在怪我拆散他们这对恩爱鸳鸯?嗯?”
“奴家岂敢!”
“切莫犯欺君之罪!”卫峥侧头笑看着对方道。
狐殷吐气如兰,一眨媚眼笑殷殷的说:“那君上再罚臣妾便是~~”
诱言惑语啊,卫峥看着她那不加掩饰的媚态,忍不住失笑道:“罚不动了,为寡人先记下,来日提醒我。”
“君上,武安君这次出征要多久?”狐殷不假思索的一问。
“还不知能不能出征,倘若出征可能会很久……”卫峥并没有隐瞒,仰望着悬梁四处弥漫的热雾,“可能要二十年……寡人欲伐吴越,得江东一郡,让武安君坐镇江东二十年。”
此言一出,怀中美人明显的发生了一阵悸动,卫峥侧目看想狐殷,却见后者带着幽怨的眼神直视而来,“妹妹若知晓此事……君上好狠心……”
刚刚新婚,初尝雨露却要面对二十多年的别离,还有什么比这更残忍的惩罚。
“寡人怎么就狠心了?”卫峥一愣,看着她仰望而来幽怨目光,一双琉璃般的双眸不知何时已然湿润,尽显楚楚可怜之态令人心生怜意,卫峥又道:“寡人之意是要等武安君入主江东,战事落幕便把月儿一并送至吴越江东,让他们在一块。”
“真的?”
“当然是真的。”卫峥悠然叹息道:“二十年啊,于心何忍让他们一离别便是二十年?”
“臣妾替小妹谢君上。”狐殷忽然颜展一笑,艳如鲜花盛开的瞬间,如媚娇人美不胜收。
“再加一条,妄揣君意之罪。”卫峥一笑,看着怀中美人如雨后初晴的模样,忍不住轻刮如玉红颜。
狐殷缩了缩身子,忽而若有所思的说道:“君上让月儿与武安君一同入江东也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如何就一举两得了?”惬意使然的卫峥闭目而问。
“臣妾以为,月儿与武安君一并入江东其一可让两人不受离别之苦,其二……君上把武安君的家眷也送至江东也是告诉武安君,君上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武安君要坐镇江东数十年,又远隔中原千里,索性就把武安君的家眷一并带去……”
原本闭目惬意使然的卫峥陡然睁开了双目,眼神一愣一愣,而狐殷在一旁欢脱的说着:“……如此一来,武安君定会对卫国忠心耿耿、对君上感恩戴德。【零↑九△小↓說△網】也省得有小人从中挑唆君上与武安君的关系,乃至挑唆君上是不放心武安君坐镇江东,所以才让其家眷强留在朝歌,君上既已决断让武安君坐镇江东二十年,索性就将其家眷一并迁去,也是告诉武安君,君上对他的倚重与信任比江东这块地犹有过之。”
狐殷轻飘淡语的说完这段话,颜展一笑似乎邀功而举目望去。
美人不禁一愣,因为她看到对方正愣愣的盯着自己,狐殷带着柔弱的语气说道:“君上……???”
默不作声的卫峥一手伸向狐殷那纤细的腰背,美人的肌肤滑嫩的毫无阻力,手臂轻轻一用力便揽入怀中,翻然一转便将其压在身下,卫峥凝神注视着对方许久不曾言。
“君上~~~~”狐殷眼神迷离的望着他,一双玉手顺很不老实。
“手别乱动来动去,收起你的媚态。”卫峥凝视着她平静的说道,狐殷的玉手立即一动不动了,如玉容颜也媚态尽收,卫峥注视着她如花木雕一般愣愣的望着自己,带着审视之色凝视而道:“一介女子……你能有如此见地?自己所悟?还是别人教你?何人?”
卫峥连番过问,他知道狐殷既娇美也很聪颖,但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领悟到他内心的真正用意,卫峥着实惊讶了一把。
狐殷笑殷殷的看着他:“既没有人教我,也不是自己所悟,而是有人告诉我,那个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寡人?”卫峥一愣,眨巴着眼皮疑惑不解,“有吗?寡人怎么不知道?”
“君上难道忘了吗?我们首次相遇,君上曾亲口断言是臣妾偷走了君上的心,要臣妾从了君上方能抵偷心之过,所以是君上告诉我的。”狐殷一副理所当然的说道,玉手再次动了。
卫峥再看美人容颜已是媚态百出,双眸迷离更显娇美,略微愣神之际忽觉下方传来触电般的感受,“尽抛媚眼而惑君,手不老实而诱君,更敢欺骗寡人,但真罪不可恕,你已罪责难逃尔!”
悠悠响起的吟声嬉笑,预示着一场翻云覆雨即将临至。
但就在这时,一个侍女忽然低首走来禀报:“君上,右丞相快马信报,齐绫妫公主即将入城。”
侍女低首而立,前方的床榻笔直而落的丝绢垂帘微微浮动着,吟吟嬉笑的声音也伴随着侍女的禀报戛然而止。
“知道了,下去吧,给寡人准备爵弁服。”
卫峥的平静的声音从垂帘之内传出,侍女低首欠身而离去,所谓爵弁服就是周礼婚制的玄端礼服。
狐殷仰视着卫峥,看他一动不动不由得期希道:“君上,完事了再去成亲不可以吗?”
卫峥起身开着玩笑笑哈哈的说着:“等这里完事,那边肯定出事!齐国的娇公主寡人可不敢怠慢,唉……谁让人家娘家势大呢,人家要是第二天负气就跑回娘家去,那可就闹笑话了,要是还去临淄齐王那里吹吹耳旁风,说些寡人的坏话,齐王那是好面子的主儿啊,瞧瞧齐国公主出降的阵仗,那排场多大啊,寡人可受不了再来一次齐国兵陈马陵道。”
此刻已然下了床榻,一群侍女正为他更衣,卫峥再回望床榻上的美人,狐殷满脸不信还带着一丝淡淡的幽怨目视而来,嘟囔着道:“排场大君上不是赚大了?人财两得,多好啊!”
卫峥哑然一笑,衣着完毕便来到对方身旁,一指轻勾美人精致的下颚,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她的眸子:“寡人怎么听着美人似乎颇有酸意?吃醋啦——?”
“才没有~~”狐殷别过头,幽幽的说道。
卫峥一阵失笑,还是头一次看到她这般撒娇的模样,甚是别有一番风味,过了会儿卫峥轻柔的说道:“美人切记,今后不管有多少女人,你在寡人心里永远是第一,无人可取而代之。美人既然还记得殷墟竹林的事情,自然也记得当初寡人说的话。看你面容已有疲倦之意,先好好休息,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