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叡如何变得那般残忍?天下谁都可以如此说曹叡,可唯独孙念和第五常等人说不得。因为造成曹叡今日之举,就是他们的过错。他们又有何资格对曹叡仁义与否评头论足的?况且,他们曾经在天下人眼中,也是残忍如斯。
可是,孙念他们杀的都是敌人,无一是手无寸铁的百姓。这一点,他敢拍着胸膛保证,也是走到今天也绝对不会感到愧疚的。
所以,孙念等,才会对曹叡在特定人群中滥杀无辜很是不满。
“可是知道了曹叡杀学子的原因与目的了?”孙念坐着问一个传递消息小将道。
小将面色不动,说道:“回禀陛下,属下查明,学子被被坑杀的,死了有一百。”
“怎么?学秦始皇焚书坑儒?就是说,曹叡原本要杀的学子儒生不止一百?”
“是的。陛下。他要坑杀的人足有两百多。只有有一半的人被我们的人救活了......”
小将停顿了一下又继续道:“他们被杀,是因为他们极度想来洛阳参加试略之考。因为他们自认是陛下的子民,当然有资格参加陛下举办的首次的试略。他们想来,但被人扣下。整整一年,扣押他们的人都会派人来做说客,想说服那些学子能为旧魏尽忠做事。”
结果,出乎人意料,学子并不答应。
既然不答应,恼羞成怒的曹叡便使人将他们关押起来,想磨掉他们的志气和棱角,总有一天会为他所用。但,不知是谁的不幸,学子们竟是在被关押了一年后,依旧铁骨铮铮,不愿意跟随曹叡对抗新君。
即使曹叡骂他们抛弃了旧国,可那些人还是愿意做孙念的百姓,所以,傲骨铮铮然,只想为孙念做事,打死不愿意帮助曹叡复国。因为他们都知道,曹家的祖先也是篡汉,也算是偷来的江山,那么,只要不是刘家的人去反对孙念,其余的人都没资格说孙念是乱臣贼子。
况且,孙念登上王位后的一系列的新政,可谓是真心为了天下和百姓,可比眼前这个暴虐之君好多了。特别是如今的试略,给他们铺设一道直上青云之路。荣誉与希望就在眼前,他们是傻了才会去跟着这样的人去做蚍蜉撼大树的蠢事。
他们有恃无恐地与曹叡磨着,希冀有一天曹叡会扛不住悠悠之口,将他们放了。他们是没想过曹叡会在最后杀鸡儆猴,将他们杀了好震慑幽州其余蠢蠢欲动之人。
曹叡站在近两百的学子面前,笑得桀骜阴沉,“秦时始皇焚书坑儒,今日我曹叡也要试试。”试什么?
站在他面前的儒生却是瞬间被惊得面色灰白。他们知道,眼前这个旧魏之主是说真的。
如今他们还有示弱的必要吗?既人要杀他们,如何能在他面前像条狗那样乞怜活命?若是如此,活着也是死了。灵魂与尊严都没了,与死了有何不同?
“很好。”曹叡看着这些个面色青白,眼神绝望,双腿发抖却依旧不向他妥协的学子,恨意顿时如同翻涌而上,将他烧的生疼,“既然你们成全我焚书坑儒的名声,我就不客气了。”
曹叡先是下令将学子的书籍当着他们的面都扔到了坑里烧掉,“让你们可爱的书先到坑里等你们。稍安勿躁,你们与它们很快就见面了。”曹叡一挥手,手下的人就将学子一个个的推下了深坑。你们看,你们不是尊崇孙念那贼子的么?怎的你们有难了,却不见他来救你们?堆土!”堆土二字,阴沉沉重,几乎掩埋了学子的痛苦的哀嚎声。
“陛下!城里有人异动!”
曹叡还想站一会子才归去,却不料有下属慌张而来。
“是不是孙念的人?是他终于要来攻打幽州了?”曹叡说完,立即带人迅速离去。徒留一个埋着一百人的土坑,任由里面哀嚎声穿透土地,传出一丝丝的痕迹出来。
他们都必死无疑了?
不,在曹叡离去后不到一刻钟,就有二十个身着灰色短打,身背弓弩、短刀,手持锄头的人匆忙赶来,只留一人在山岗上放哨。来人每人身上还扛了一条长长的木桩,长度足以横跨坑口,大小是足有海碗碗口粗大,也不怕承载不了几个人重量。
只见他们将十九根的木桩全部并排搭在坑口上,而后,每个人都是坐在木桩上刨坑,防止坑里还是疏松的,怕兄弟们掉下去或上面的人将泥土压得更紧。
“快!兄弟们,快挖!不管会不会伤到人!”伤到人也好过让活生生的人被憋死了好。
果然,有人才一锄头下去,就见了血,吓得他立刻扔掉了锄头,奋力刨着那冒血的地方。这时,旁边的两个人也过来了,一下子,三个人就奋力刨着,泥土满天飞。
同时,领队人下面的土里忽然伸出了一只手!
“用手刨土!”既然有人在这么上面的地方,用锄头是不行的了。
“是!”
不一会,就刨开了土,拔萝卜似的将两人救了出来!
“下面还有一个!”
“他们还有气!”
手忙脚乱的将救出的人安置在树荫下,还喂了点水,就再去救人。
就这样這些灰衣人竟然徒手后来辅以用刀鞘,挖出了一百零五个人,最后救出来的五个,已经没了气息。
而他们的双手也鲜血淋漓,都是灰衣人自己的血,刨土伤着的。
可面对着下面一点生息都没有了的人,他们忘却了自己的疼痛。他们为了陛下的声誉,不过流了血,而那坑底里手无寸铁的儒生,却因为顾念陛下而丢了命......
还有一百多人没救上来啊。
他们也没料到曹叡会是如此丧心病狂,竟要杀两百多人。
“头儿,接应的人来。”
“好。准备准备,我们赶快带人离开。”领头人看了看眼前的土坑,闭了闭眼,道:“将坑再埋上土吧。那五个死去的,也放到那里,让他们做伴。”
“是。”众人默不作声地将坑填好,等着接应的人来。
那些被出来的人,清醒过来的,问清楚了這些灰衣人是孙念的人后,失声痛哭起来。
“陛下为何不早点收复了幽州?”
“陛下怎么让曹叡逃了?
“你们怎么才来?”
“你们早点来,他们就不会死了。”
“陛下来了吗?”
“陛下会高兴吗?我们没给陛下丢脸。”
“我们今年还能去参加试略吗?”他们不知,试略已定为三年一考。
“我们能带着家人去洛阳吗?”
“那杀人狂魔会杀了我们的亲人吗?”
.......
這些问题,领头的人都不能回答,只是答应他们,会带他们离开幽州,先是到冀州安顿了,再等候陛下安排。
城里,“陛下!小心!”曹叡果真是遭遇了袭击。这是孙念的属下担心曹叡知道上当,再回坑杀儒生的地方查看。到时,必定会有不必要的麻烦。
既然如此,就将戏演全了。
看着眼前被烧毁的临时宫殿,曹叡恨得牙痒痒,“孙念!有朝一日,我必定将你手刃,报仇雪恨!”
曹叡是这样被气得冒火,但是,孙念却是高兴得很。特别是后来得知有一半学子得救了。
“看来,曹叡,他再留不得了。”孙念叹息一声。又是庆幸曹叡在去年生了大病,没有精力捣乱,否则,这些学子怕是一年前就已死光,哪里还熬到今天?既然曹叡已成为为了达到目睹,不择手段滥杀无辜,那他也不再犹豫放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