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天生是心思多的如同蜂巢,也有人脑筋刚直如同竹竿,节节明了。孙念的心思,不是一般少,不过是因为自己的身份与过往经历所然,让他不得不在面对的事情上多个心眼。可不巧的是,自己教导出来的惊鸿卫将军心思不多,其副将心眼不少,还看出了自己的目的。这就是尴尬又危险的了。这说的正是成翎将军与她的赵副将。
孙念到了成翎管辖的姑藏,大家才放下心。因着孙念和部下俱是重伤轻伤的,这般光景之下,成翎自是请军医好好医治孙念等人,忙活到了半夜才算是得空了。
一直跟在成翎身边的赵副将此时也是步步紧跟着她。等成翎想要歇息的时候才看到赵副将那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于是成翎就好奇了,问:“赵二,你想说什么呢?不说的话,还不快回去歇着,明日还有大把的事情等着你忙活呢!”
知道成翎脾性的赵副将暗中叹了一口气,认命地说道:“将军,恕末将冒昧,您是不是做开什么让陛下不高兴的事情?他对你.......”
“对我有意见?”赵副将思虑许久都不敢明说的话,就这么被成翎直接地倒出来,真是吓得赵副将心都要跳出来了。
他不知是要点头还是摇头,却听得成翎叹了一口气,道:“这是我们的通病?我很理解。”
通病?我们?都有谁?赵副将心里嘀咕,莫不成将军口中的我们包括了陛下还有众位惊鸿卫将军?
他不敢问出来,但是成翎还是给他解答了,说:“我们曾经是在陛下的母亲,也就是瑞明太后手下学东西的。后来瑞明太后去世,陛下接手,自然就跟陛下习得许多他的行事准则。其中一个准则就是——不管在未分开前是多好的兄弟关系、君臣关系,在一段时间后碰面,就一定要小心地认清与自己碰面的人的真假,以及忠心是否还在。若不然,就要斩杀叛国叛君之人。我们,都要小心为上。”说着,成翎愣住了,看着一脸不可思议的赵副将,一面心里有点后悔将这个算是秘密的准则说与赵副将听,思量着要与陛下说说这事情,免得以后发生什么事情;一面又期盼赵副将永远都是忠君爱国的,就不会让大家陷入危险困惑中去。
同时,也感念与赵副将一心一意的为了自己,不惜怀疑陛下,于是,她又笑了一下,接着道:“赵二,真是多谢你。不过,以后这样的事莫要再提,不然被其他的将军听着了,你就在劫难逃。”就算她要求情,也讨不到好处。
孙念智慧眼光都不是寻常人能比的,自然是看到了赵副将的表情。虽然不喜欢他那个想挑拨离间的样子,但还是很欣赏他心思细腻,能给粗枝大叶的成翎查漏补缺的,很好。基于此因,孙念就不会怪罪赵副将的以下犯上,也不会责怪成翎御下不能。
事情总会出乎人们所料。本来孙念被伏击的事情还没查清楚到底内里是不是出现问题。若是没有人给刘贡互通消息,要将孙念和成翎都玩弄于股掌之间真是异想天开。
“想不到一个曹叡尚未解决了,又跑出一个刘贡。真是牛鬼蛇神都来了。”孙念乐呵呵地提着绑着纱布的伤腿,对着在床上躺着的姜维乐道。
浑身是伤的姜维没话说,刚走到门口的成翎听着了,笑着道:“陛下英明!可不就是些牛鬼蛇神么!”几步走来,到孙念面前单膝跪下,请罪,道:“末将管教不力,有人私通外族,将末将的去向报给刘贡知道,更是猜到陛下会来,所以在半路上截击于陛下。请陛下责罚。”
孙念不语,想着那些枉死山谷的将士,孙念想了很多,咋一听成翎的话,还真的有点儿责怪成翎御下不力,不过,也是知道自己的责任也是很大。“如若不是我自己狂妄自大,不会落入别人的圈套而不自知。”
孙念太过于急切地奔出安定郡,直接上西凉,而不是提前将消息告知成翎,让她做好迎接他的准备。在他启程之际,恰逢羌胡再作乱,看着气势汹汹,成翎只好派兵去请求支援,不曾想羌胡又忽然撤走。等她回来,方得知孙念已在来的路上,然而却漏了消息。让被刘贡收买了的人得知。故此,才有山谷之陷。所以,孙念和成翎两人是各打五十大板。
想到那些死去的将士,孙念叹息,“成翎起来。此事也怪我。”
“陛下!”
“莫说了。将叛节之人带来吧。”
成翎让赵副将去了。不一会,赵副将脸色稍显慌张地走来,道:“陛下,将军!那人不见了。守卫士兵都已毙命!”
“死者多少?”孙念沉重地问。
赵副将低头,声音沙哑地说道:“十五个。”
“两个叛节者,被救走了,还连累十五个将士没了性命。你们这里如何看管的?”到了此时,孙念真的怒了。他不明白,之前成翎是如何保得这广袤的西凉的?
“末将有罪!”成翎抿嘴,跪下认罪。赵副将也是陪同跪下。可除此之外,别无他法。因为她不擅长如何将施展诡计的人抓出来。
孙念心烦得很,怒道:“都起来!跪着能想出什么法子来?”
成翎和赵副将不敢违抗命令,默然起身。
过了许久,孙念才道:“军中肯定还有别的奸细和叛变者。不然,不会这般入这军营如无人之地。”孙念很头疼。要将隐藏在黑暗里的敌人都照出来,谈何容易?孙念懊恼了,他此时也是毫无章法。
夜,已近了。孙念也是越来越烦躁了。要是不将人谁知道今天夜里谁会被害了?而他,就是被攻击的首要对象。
如此,少不得要以己身诱敌了。
孙念将自己的亲信都安排到外面,将四周都围了个周密,然后又将赵副将派到门口守着,才小声地对成翎说起了话。成翎一听,不敢说话,却是将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似的。看样子是死活不肯答应孙念。
最后,她还说道:“陛下,恕末将不能听从陛下差遣,实属次计险恶,您身边又没有高强功夫的人保护。等姜维将军好了,再行此计不迟。”
“不行!今日我和姜维都受了伤,今晚可能不会平静。”
像是要验证孙念的预言一般,赵副将疾步走来,道:“启奏陛下和将军,外城有人攻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