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风满意的点点头,并未因着北冥祁的那番话而对祁洛寒有着其他的看法,只是冷冷一眼扫向下方,却并未多说什么。
“不知皇上想给祁状元一个什么样的职位?”夕若烟好奇的问。
其实状元不过只是一个虚名,为的就是让有才能之人通过科举成功踏入朝廷为朝廷效力,只是,她倒是有些好奇,以祁洛寒的资质,到底会得到一个什么样的职位。
夕若烟会问这个问题也在北冥风的意料之中,不但她好奇,就是在座的其他人也都一样好奇,均是不知,这位文韬武略的文武双状元,将会得到怎样的一种器重。
北冥风顿了顿,见所有人都好奇,方才道:“朕想来想去,唯有二品御前侍卫一职,最适合祁状元。”
此言一出,众人底下唏嘘不已,就是北冥祁也有些暗暗吃惊。
在北朝国,御前侍卫的等级与文武百官的等级是一样的,二品御前侍卫也只是比秦桦的一品大将军职衔矮了一级而已。
御前侍卫看来不过也就只是一个侍卫,可是在北朝,皇家御林军的管辖便是全权交由二品御前侍卫来负责,也就只有位居二品的御前侍卫方才有这个资格掌管宫中御林军。
宫中御林军是皇家护卫,若祁洛寒真接手了二品御前侍卫一职,再接手了皇家御林军,其手握的兵权,并不会比之前北冥祁掌握的五十万兵马少。
而御林军是直系皇家的,主要保护皇室中人安全,而外来兵马虽也是皇上的兵马,可其权利与地位,却是连皇家御林军的一半都及不上,可见其之重要。
照理说,若真是自状元选拔出来的有才能之人,一般也就不过是个六品的翰林院修撰,顶多也不会超过五品官阶。即使是要升阶,那也是几年之后,再加上自己的功绩卓越才能够升,可这一次北冥风竟然破例将其提拔为二品的御前侍卫,自然是少不了有人反对的。
夕若烟虽与祁洛寒早相识,也是打心底里觉得他是一个人才应该得到重用,只是北冥风这一举实在叫她弄不明白,不由得也叫她胡乱猜想,是否其中暗藏了其他玄机?
而北冥风这一举动,顶多也就是让其他人疑惑加惊叹,可是却叫北冥祁开始真的忧心了起来。
“祁状元可真是好运气,能够得到皇上的如此重用。知道的只以为二品御前侍卫一职祁状元是实质所归,不知道的,还以为祁状元与皇上有着什么私底下的关系呢!”北冥祁试探性的问道,而这一问,也正是众人心头最想要知道的。
只是这个问题的答案固然是使人好奇的,可北冥祁这话中暗含的嘲讽,却是叫人听来并不怎么顺心。
与皇上有私底下的关系?
北冥祁这话不是明摆着是在说祁洛寒靠关系才能入朝吗?
好在在场的众人也并非是什么爱嚼舌根之人,可若是叫旁人听了进去,再散播到其他地方去,即便是不添油加醋的说,只怕将来对于祁洛寒的仕途也会有极大的影响。
北冥祁这一举,既是想要解了心头的疑惑,也更加是将祁洛寒逼到了风口浪尖上。
谣言的威力一向都是不可小觑的,如此一来,最后的结果若是严重的话,祁洛寒与那二品御前侍卫一职自然是无缘,而皇家御林军的兵权也就自然而然的悬空,届时他若是再动一些手脚,兵权还不手到擒来?
北冥祁的如意算盘被北冥风一眼看穿,对于这个城府极深的皇弟,他若不能将其一举连根拔除,那么便只能够与他慢慢的周旋了。
“祁王殿下误会了,微臣在此之前不过只是一个平民百姓,又如何能够得见皇上圣颜?便更加不能够与皇上说什么有着交情之类的话了。”祁洛寒慌忙站起来解释,也实在不愿让旁人误会一些什么。
不过这话说的也是事实,他与北冥风的第一次见面,还是今早在太极殿中,他的文采与武功在今届科举中博得头彩,北冥风照惯例接见,而此刻在暖雨台,不过才是第二面,又何谈交情?
“祁状元不必惊慌,八皇弟这是在跟你开玩笑呢!”锐利的鹰眸一扫下方的男子,北冥风唇角淡淡勾起一抹弧度,眸中的寒冷却是充满了浓烈的警示,“你说是不是啊,八皇弟?”
抬眸正对上北冥风投来的目光,北冥祁扯唇一笑,凉薄无情,却并不答话。
一时间气氛紧绷得厉害,而北冥风与北冥祁两兄弟不管在私底下怎么斗个你死我活,可这种事情却是万万不能够搬上台面的,不然不但对自身有着影响,也更加对北朝国不利。
见着气氛不对,秦桦忙拉着祁洛寒坐下,打着圆场道:“就是就是,以你的文采与武功,在整个北朝国,你要是认第二,是没人敢认第一的,所以啊,这个职位你是当之无愧。”说罢,秦桦拍了拍他的肩头,既是在安慰,也是对他的信任。
话虽如此说,可眼下的气氛却是并没有因为秦桦的话而变得松懈一些,倒是上官语宁见着众人这般,倒有些不乐意了,“我说你们这些人都是在干什么呀,人家祁公子凭着自己的才干得到了赏识,不过就是职位高了一些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一些,只怕不只是单单高了一些吧。
夕若烟汗颜。
见上官语宁妄下断言,北冥雪心知她不熟悉朝中之事,便凑过去与她小声说道:“话不能这样说,自古以来,状元能得到的官阶不过也就在六品左右,而榜眼和探花也只是在八、九品徘徊,只有日后有了什么卓越的功绩方才能够一一进阶。”可是这一下子就做上二品御前侍卫,还管辖御林军的状元,自北朝以来,祁洛寒应该还是首当其冲的第一个。
听了这话,上官语宁愣了一愣,北冥雪只以为她听进去了,遂放心地点了点头。
可谁知这才放下心来,却又听着她道:“那又如何,凡事都有例外嘛!我爹爹从小就跟我说,说亘古以来就没有什么规矩是一成不变的,还说咱们北朝之所以能在中原称霸,不但是因为皇帝表哥有着一个善于治国的头脑,更是因为表哥知道善用人才,不让一些有才华之人被埋没。”
上官语宁一席话,宛若一顶高帽子就这么当着众人的面给扣在了北冥风的头上,这番不经大脑的话,不但给反对祁洛寒位居二品官阶的人堵了嘴,也更加是说得北冥风龙心大悦,爽朗的笑声响彻在暖雨台中。
都说弄巧成拙,弄巧成拙,却没想想到,今个儿上官语宁竟还是将拙说成巧了。
夕若烟掩唇一笑,“你啊,真是在这儿白瞎操心,也不嫌累啊!”
“这话怎么说?”上官语宁摸不着头脑,这事怎么倒变成是她白瞎操心了呢?
抬头朝着对座的祁洛寒投去一眼,夕若烟莞尔一笑,遂又抬眸朝着座上的北冥风看去,其中的默契不言而喻。
直到上官语宁的追问,夕若烟这才缓缓道:“你自己倒是说说,祁状元的文采与武功,你我都是亲眼所见吧,这一点自然是值得肯定的。虽然这一次皇上安排给祁状元的职位打破了以往的常规,可是方才你不也说了吗,咱们北朝国最注重的还是人才。有才能之人,便更应该给他一个好的职位让他得以发挥,这才不至于埋没人才,让北朝国失去了一个能文能武的大臣啊!”
对于夕若烟的问题,上官语宁是一一赞同点头,可是越听着后面,却有些不乐了,“明明是你们在这儿一脸不乐意的,我为他说话,现在你到还来说我,真是好心当做驴肝肺,哼!”
上官语宁不乐意地背过身去,许是真的恼了,竟任凭夕若烟呼唤也不理会。
无奈,夕若烟只得道:“你是好心谁都知道,祁状元心里想来也是感激的,倒是你这么一劝慰,让祁状元感激之余,说不定还会让旁人误以为是我们大家反对祁状元得此官职呢!”
桌底下,夕若烟轻轻地拉扯着上官语宁的衣角,上官语宁赌气不理睬,可久而久之也就心软了下来,回来见夕若烟对自己在使着眼色,又看了祁洛寒一眼,这才缓缓反应过来。
在座的各位,除却北冥风与祁洛寒,剩下能够对此评判的便就只有北冥祁与秦桦二人,她们身为女子,即便是觉得这样不妥,可后宫不得干政,所以她们也是断断不可以插话的。
在座三个男子均是北朝国地位一等一的,这提议是北冥风自己说出来的,他当然是不会反对,而秦桦与北冥风向来又是一个鼻孔里出气的人,单看方才他那镇静自若的样子,想来此事他应该也是提前就知道的,便更加不存在什么反对一说,至于北冥祁……
他与北冥风一向不和,他同不同意此事根本就起不了任何作用,北冥风也更加不会在意。今日之所以召了他们齐聚这里,不过就只是将此事先宣布一下,不管众人同意与否,此事不过都是已成定局。
而此时聚在暖雨台的众人,其身份地位不容小觑,若是在场众人没有人反对,那么这个二品御前侍卫一职,祁洛寒是当定了。
毕竟这升阶一事也来得太快了一些,而且还是直接进到二品,难保朝中不会有人议论或是反对,可只要一但在场的这些人同意,又有谁敢作出反对之声,难道就不怕与皇家为敌吗?
北冥风今日兜了这么大的一个圈子,说到底也只是走了一个形势而已,不过也只是为了祁洛寒的仕途在考虑,可是他越是这样偏帮着祁洛寒,便越是让夕若烟怀疑其中是否有着什么。
她总觉得今日的北冥风有些奇怪,可祁洛寒又不像是那种会撒谎的人,而且方才他在说与北冥风仅仅只见过两面之时,她见他说得诚恳无比,也实在不见有什么撒谎隐瞒的迹象,可北冥风又实在不对劲儿,但这问题到底是出在了哪儿呢?
第一次,她突然感到北冥风竟然有着事情在瞒着她,而且还是那种她如何猜也猜不到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