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她的目光,更夙没说什么,抬脚朝着前面走着。

比较神奇的是周围虽然有不少虫洞,但是更夙并没有去走那些需要跳上跳下,分布一点都不均匀的冲动,而是就这么一头扎着往前走。

他们所在的地方其实已经是岩壁尽头了,可是更夙一脚踏出,那些岩壁却好似被强行挤压了一般,直接让出了一条道。

在这灰暗的地底,他们眼前能看到的光是从更夙身上散发出来的,甚至就连呼吸所需要的氧气都是由更夙调节的……不得不说,实乃居家理性之必备。

穆青抱着章戈,由衷地分享着这一路下来的心得。

章戈表示:别分享了。

认识这么久,要说不了解点儿彼此的性格,那还真是白认识了。

章戈甚至还亲身经历了……更夙这人有些记仇。

表面看不太出来,但是,他也不是会无缘无故捉弄人的啊。

章戈却有几次被更夙坑了。

他思来想去,也就只有记仇能说得过去了。

一棵巨树,踏马心眼儿贼小。

这想法章戈是不敢说出来的……然而更夙是何许人也,就算他不说出来,更夙也能知道,端看他愿不愿意了。

这会儿章戈不过是刚刚把心思落下,就感觉四周有人盯着他,直勾勾的。

他在穆青怀里左右四顾地张望,却什么都没感觉到,不由挠头:难道是错觉?

更夙走前前面,索性自己收回了心神,对司徒夭夭说道:“前面有个空间裂缝,我带你们直接过去,穿越空间裂缝不同于空间穿越,心神要集中,不然会被空间激流带走。”

他的声音单单是响在司徒夭夭的脑海里,后者微微一顿,之后才点头,回头把更夙的意思传达了一下。

空间激流这样的事情,在座的都不是小白,不敢大意,当下就稳住了心神。

章戈也收起了玩笑的心态,索性还化了人形,站在穆青身后。

更夙停了下来,回头看了看众人。

众人已经自发地围成了一个圈。

更夙伸手在空中转了一下,拇指食指便携了一片白色的叶片。

叶片和更夙的身体一样,发着淡淡的光……司徒夭夭看着这微弱却明晰的光,忽然有些明白更夙为什么讨厌黑暗了。

不过这样漂亮的光,也只有在黑暗中才会显得这么淋漓尽致。

她抬头看着更夙。

更夙看着前方。

他松开了手里的叶片,掌心向下,随着他心念转动的时候,就有无数好似尘埃一般的光点随之落下。

叶片落在地上,像是落在了水里,激起了几圈白色的涟漪。

涟漪缓缓荡开……

而就在众人的目光都落在那涟漪上面的同时,一道众人看不清力量就将几人席卷着从原地消失了去。

只是,等他们离开后不久,地表的黄沙大漠上,一个男人的身形忽然闪现出来。

男人身形高大,一身黑色真皮制服将他那近乎于完美的身形包裹,却又将其内的优势彰显得淋漓尽致。

他有着一副西方人的深邃面孔,碧莲高挺,瞳孔本是黑色,却在这沙漠四下看过之后,变成了深蓝色,仿佛大海,深邃而不可知。

他左右看看,之后又抬起左手。

左手上戴着一个类似于手表的东西,只是等他抬起胳膊的额时候,那东西就直接展开了一道半弧形的光屏。

他用右手在那光屏的下角操作了两下,光屏上就显示出了一个人头形状。

那个人头就想像是一个干瘪的机械形状,看不到血肉,但也看不到五官……只是,若仔细去看的话,却能从那人头的额头上看到两个形状细长的文字。

那不是地球的文字,但是用地球上Z国的话来说,那两个字就是戴梦。

男人伸手在光屏上不断操作着,试图从那人头中提取更多关于司徒夭夭的信息,痕迹,以及气息……然后以此来寻找司徒夭夭的踪迹。

可是,所有消息都在即将输出的时候,被无形中断。

到最后,那个人头形状渐渐地萎缩,变化,最后化作了虚无。

男人气急败坏的甩了一下手,张嘴骂了句什么,却没人能听懂。

他立在这片荒漠之上,最后动了动嘴唇,说了句话。

“11号……你跑的可真快啊!”

话音落下,他正要在左手腕上的光脑上操作什么,面前却忽然光华一闪。

他下意识抬头,就看到一个穿着一身白衣白袍的男人忽然落入眼帘。

这是个完美的男人。

希尔顿在看清这个近在咫尺,却只是半透明的人的时候,就涌出了这样的想法。

完美到令人无法挑剔的人。

即便是他这样一个追求完美的人,也无法在对方身上挑剔出来什么。

更夙身形浮在半空,像是没有重力一般。

他单曲着腿,看着对面的希尔顿,微微笑了一下:“又见面了。”

希尔顿显然没有忘掉这个不用任何科技就与隔着时空和无数光年距离的他产生联系的白发男人,在更夙话音落下之后,他就蹙着眉问:“你究竟是谁?”

他很惊讶于能听懂更夙所说的话。

但同时,也很惊讶于更夙能听懂他的话。

他们没有用翻译器。

希尔顿很清楚,这个落后的星球,在未来的世界甚至是不会存在的这颗星球的语言,并不在他的学习范围之中。

但是,眼前这个白衣男人说着这样的话,他却听懂了。

这不是不是他的错觉。

这是对方做了什么的缘故!

希尔顿眯着眸子,还准备在左手光脑上操作的右手手背上已经因为精神意念的驱使,亮起了一道蓝色的光……

在那蓝光之后,是一柄光刃。

任何碰触到的东西都将被切成两块,无论是生命,还是死物!

希尔顿循着机会,准备动手。

但他的念头却在刚刚冒起来的时候,就被更夙察觉。

他坐在对面,虽然视线与希尔顿齐平,却总也隔了一些距离。

不过这样的距离刚刚好,这个男人身上透着一股子腐朽的味道,更夙很厌恶这种充满死气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