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盛帝大声回答:“不是!朕是中原人,朕才不会去叩拜妖族的那条蛇!”
项直的眼中露出一点笑意:“皇上,你和你姐姐都有蝶族血统,你姐姐自从先帝驾崩,每年蛇妖诞辰都会去祭拜蛇妖。皇上,你可别忘了,蝶族女尊,她是蝶族王女,将来,会是蝶族女王!若是蝶族做大,皇上,这天下是皇上的天下还是……公主的天下?”
景盛帝的眼睛里带上了杀气,他盯着项直,道:“你说这些,不就是想让朕杀了皇姐吗?最好能把定王也杀了,那样,朕就被你握在了手里,过不了几年,朕就是汉献帝,你就是枭雄曹操。”
项直笑了:“皇上啊,你以为你还有的选吗?本官早就让门客们在网罗全天下的人心了。不得不说,何敬当初让王家写文章,这主意太好了,武人的头可断,但文人的魂不死!杀一个文人,就会失去全天下文人的心,他们不仅仅这一代人记恨着仇恨,他们会用笔记录仇恨,下一代人也会记住仇恨,这种仇恨很有力量,只要有人稍加利用,这就是一股能掀翻天的巨浪,不巧的是,本官在午门口聚集了几千这样的文人等着你们杀,只要你们杀戒开了,那这天下就美妙多了!”
景盛帝气得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他已经喊了白天的来人啊,可进来的都是听命于项直的御林军,他的隐卫只有当值的四个在御书房里,其余的都在外面房顶上或者大树上被项直的御林军拦着进不来,单从人数上来看,他完全没有优势,怎么硬碰硬?
跪在午门外的,有项家人,有项家门客,有穿着各个军营兵府的兵卒,有锦衣世家子,有被夺了地的地方豪绅,有儒服书生,还有布衣百姓,加起来怎么也得上万号人,加上围观的京城百姓,现在午门外被堵得水泄不通。
项家人多少都知道自家不干净,平时家里顶梁的几个大人物现在都在御书房,现在这里几个都是上不得台面的,而且族长把两个临产的媳妇和三四个五岁以下的男孩子送出了城,这些他们都有耳闻,所以他们都知道项家到了前途未卜,生死存亡之际,一个个心虚胆战倒是老实。
那些百姓和兵卒们交头接耳,不知道在商议什么,豪绅们也都低着头,偷偷地左看看。
最踊跃的,就是那些儒生,他们很多人拉起不知道用什么血写成的条幅声援忠正侯,甚至有嚎啕大哭的,还有跪直身体高声诵读“为民请命”的檄文的,不过他们来自五湖四海,官话说得不地道,很多人听不懂他们说了些什么。
御林军和禁军看到这场景都傻了,当兵这么多年,第一次看到这么多人好像排着队等砍头一样,这该怎么办?就让他们跪下去吗?
何子兮返回饴泉宫,可太皇太后的贴身嬷嬷还是坚持不让何子兮进门,甚至把几个会拳脚的太监安排在门口堵门。
何子兮瞟了那嬷嬷一眼,好像在看死人一样。
何子兮并没有强攻饴泉宫,而是翘着二郎腿坐在步舆上,怡然自得地看着饴泉宫紧闭的大门,谁也看不出她现在心里有多焦急。
没过一会儿,珠玉回来了,说薛商的徒弟马上就到,御林军也派出快马,很快就能把薛太医带来了。
何子兮指了一下饴泉宫的大门,说:“去,开门。”
珠玉愣了一下:“这……推开?”
何子兮:“要是能推开还要你干什么?”
珠玉恍然大悟,加速跑了两步,身子一晃翻过了饴泉宫的围墙。
何子兮坐在步舆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步舆的扶手,问刚赶回来的小连子:“你说孔新平和杨丹能把午门的事摆平不?那两个都是木头疙瘩。”
小连子:“额……也许能吧?”
何子兮:“你去。”
小连子:“啊?”
何子兮看着小连子娇嫩的面庞:“本宫能看出来,你其实一点都不想屈居你师父之下,不过,要想自立门户,你得有自立门户的本事。”
小连子被何子兮说的垂下了头,何子兮捏住起小连子的下巴:“你去给孔新平出主意,事情办的漂亮,本宫就放你外任,内府二十四司,随你挑。”
小连子的眼睛一下子亮了:“主子说的是真的?”
何子兮说:“今日之后,朝廷上的格局又要大变,这皇宫之内,本宫要好好整顿了,忠于本宫的,当然要重用。”
小连子殷勤地说:“奴才当然忠于主子。”
何子兮:“挑拨离间,分崩离析,栽赃嫁祸,造谣诽谤,项直用的不过是这几招,没什么大不了的。”
小连子立刻给何子兮磕了三个头:“奴才知道怎么做了。”
然后一句话没说就又往孔新平那边跑。
看着小连子的急切的背影,何子兮总觉得这个人,她用得有点悬。
饴泉宫里面很快就没有了惨叫声,饴泉宫的大门被珠玉从里面拉开,何子兮带着含章宫的宫人们直闯饴泉宫。
这一次,何子兮看到满地的人血和尸体,一点都没觉得恶心,满腔的血腥味竟然让她有种隐隐的兴奋感,这种味道意味着她胜了,意味着她想要保护的人能活了!
饴泉宫剩下的宫人都下破了胆子,爬在地上不住地哆嗦,还有胆小的甚至尿了裤子。
何子兮微微一皱眉,那几个尿裤子的就被拖了出去。
不用问,何子兮已经知道了他们的下场,可没有护住自己的主子,这下场就是活该,就是把这饴泉宫的人全都凌迟也不能一解她心头之恨。
太皇太后已经昏迷不醒了,脸色铁黑,呼吸困难。
何子兮一看到太皇太后憔悴的样子,想起了董皇后死后的惨状,也想起了太皇太后平日里健硕的模样,满心的焦急和怒火全都化为悲伤,她哭着扑到太皇太后的床边,紧紧握着太皇太后的手,轻轻喊着:“祖母,孙儿来了。”
薛商的徒弟这时候匆匆跑了进来,没顾上给何子兮请安就开始给太皇太后诊脉。
两名宫女过来扶起何子兮,何子兮泪眼婆娑,已经看不清太皇太后的样貌,她轻颤着问太医:“太皇太后不会有事吧?”
小太医满头冷汗,说:“这毒臣解不了,只能等师父来了。臣已经用针封住了太皇太后的经脉,暂时不会有性命之忧。”
何子兮掩面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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