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问病(1/1)

紧闭的屋门一下子被撞开,芸儿和祁安明显一愣,随即便奔向床头,不停叫着少爷。

只见祁容满脸痛苦的半趴在床边,身边是被撞倒的木椅,面色泛白如纸,冒着虚汗,嘴唇被紧紧的咬着,早没了血色,双手揪着被褥,如同揪着几人的心。

宝七正跪在床头,脸上写满了焦虑和无措,披头散发正拼力半撑着祁容的身体,无奈力量有限,只能紧抓着祁容的胳膊,不让对方的上半身从床上滑脱,焦红着脸喊着芸儿和祁安。

“快!快去喊大夫!快扶他上床!”

“少爷——”

“少爷怎么了!少爷您坚持住啊!”

“刚才正说着话,他就突然呼吸不畅,倒地这般了!”

宝七一边解释,一边一同将祁容扶上床。

“少爷……”

芸儿急红了眼,眼泪在框里打着转儿,还是不忘先给祁容喂下速救的药丸,这才拔腿朝着前堂跑去。

祁容吃下药丸,面色才慢慢好转,虽然依旧不好,却不在虚汗涔涔,如成亲那一日一般,让人心悸,又心松。

宝七接过祁安到来的茶水,扶着祁容慢慢喂下,见祁容呼吸也逐渐平稳起来,才真真儿的松了口气,将茶杯递给了祁安。

祁安自然也跟着安下心来,这样的情景即使每年经历上百次,每次看见少爷如此,还是会忍不住的心惊肉跳,如一股害怕的乌云笼在头顶,迟迟不肯散去。

宝七坐在床内侧,盯着祁安将倒地的木椅扶起,甚至忍不住的偷偷抹了一把眼眶,竟看的宝七一阵心动。

她不懂他们之间的主仆情深缘于何故,但是她却深刻感受到了芸儿和祁安对祁容的忠诚与真心,每次祁容犯病二人所表现出来的焦急和感情,却是万万不会骗人的。

宝七见祁安的次数不算很多,却也知道祁容身边,唯一随身伺候的小厮,也就祁安一人。

一个男仆能为自家少爷忧心落泪,她突然有些好奇,祁容的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她总觉得,这里的很多事情和真相,其实并不像外界传言的那般。

“祁安。”

祁安听到宝七喊了自己一声,抬头一诧,才忙道,

“少奶奶有何吩咐。”

宝七望向祁安,目光淡然,

“你不用紧张,我只是想问你,给少爷看病的大夫,一直都是固定的吗?”

祁安如实禀告,

“给少爷看病的郎中,一直都是公孙先生。”

宝七了然,继续道,

“那……少爷的病,也一直如此吗?”

问道这儿,祁安才稍微顿了一下,好像有什么堵在心口一般,张了张嘴才回答道,

“少奶奶有所不知,从我跟着少爷起,少爷的病就反反复复,从未见好,这还是多亏公孙先生妙手圣医……”

“小的自知不该多言,可自从少奶奶进府,少爷的确比以前,下来走动的次数多了,也比以前常进书房了,这面色,也比以前越发见好,谁知今日……”

宝七听的心中微动,只保持住面色淡然,定了一定才缓缓开口,

“我知道了,回头儿,把你们随身带的药丸,也给我准备一瓶儿,要是万一遇到今天这情况,你们不在,我也能帮上忙。”

宝七说罢,低头看了一眼睡过去的祁容,面容浅白如玉,若不是病容太深,实在是无双俊朗的人物,难以想象会困在这商贾豪门深院之中。

宝七稳了稳心绪,看了一眼站立候着的祁安,思绪一转,正待开口,听得门外传来急匆匆的脚步,随后便是芸儿的带着压制的声音,小跑着进屋儿,

“少奶奶少奶奶,公孙先生来了,老爷也来了!”

老爷……老爷!

最后一句才是重点!

宝七不由的坐直了身子,连忙拨了拨头发,就要下床。

芸儿赶紧上前去扶,祁安明显也紧张起来,低声跟着问,

“怎么办……怎么老爷也来了?”

芸儿急的瞪了祁安一眼,顾不得回答他,麻利的给宝七顺了顺头发,整了整衣角,最后才低声道了句,

“老爷最担心大少爷身体,但时常不在家,所以来的次数不多。”

宝七颇为惊讶的看向芸儿,芸儿却已经低着头朝门口走去,只留下一个侧影让宝七思味。

不过这句话,却也是给宝七提了个醒,让宝七对这位只见过一面的祁府老爷,好歹有了个心理准备。

祁敬乾形容并不威严,反倒有几分平易近人的风范,不过也只有了解的人才会懂,这份平和之下,还藏着怎样的深远的思虑。

脸上的皱纹不算多,却掩盖不住发色已经灰白,眉心一皱,让人感觉那份忧心和思虑似乎常常徘徊在此,更多了一份敬重之情。

芸儿和祁安站在门口躬身行礼,祁老爷径直朝着房内走来,宝七立刻行了一礼,还未开口,祁老爷直接立于床前,沉声道,

“公孙先生,快看看容儿如何了。”

宝七这才注意道,跟进来一位略显清瘦的老者,说是老者,反倒看起来比祁老爷还要小一些,长须长袍,面容凝重,看得出方才急于赶路,发丝微乱。

公孙先生默然坐在木椅上,熟练地搭在祁容的腕间,一时间屋内屏气凝神,全都眼巴巴的等着看脉的二人。

宝七进府半月有余,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氛围,即使上次祁容犯病,也只是丫鬟小厮在忙碌。

至于他人的慰问,也许,总不如父爱来的真是沉重吧,毕竟祁老爷只不说话,站在这里,便让宝七感受到了他无言的忧心,祁夫人说得再多,宝七也能感受到祁容对她的客气和委婉。

公孙先生看完脉,便起身行了一礼,祁老爷也拱手还礼,

“不知容儿的身体可有不妥?”

“老爷放心,少奶奶放心,少爷的身体暂无大碍,多亏方才吃过急救的药,稳住了病情,已经恢复如往。”

宝七明显看到祁老爷眼里放松了许多,面上却还是不够放心,深叹了口气道,

“时常如此,真是有劳公孙先生了。”

“无妨,少爷身体无碍,老道也才能放心的下。”

祁老爷眼底忧虑又起,却并未多言,只看过宝七众人,才疑声问道,

“少爷今日,是为何犯的病?”

宝七刚才平下来的心,咯噔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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