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王山的顾虑没有任何人去考虑,但是其他三宗的忧虑却是众人谈论的话题。

就正如白艺高所顾虑的一样,如果药王山这一次胜利,那么太医院和天医院、禅医院都将颜面无存,这是三派都不愿意看到的。

以罗新艺、田为民、范渡生为代表的医者,均在考虑着如何在接下来的交流会上,向连年胜利的药王山请教。

而苏有道等少数医者却不这么认为,所谓旁观者清,他们比药王山一些长老看的清楚,他们倒是觉得,药王山风头太盛。

夜幕降临前,在众多医者、杏林名宿的猜测与议论中,太医院等其他三宗俱都聚集在天医院驻地共谋一事。

小小的静室里,欧阳杏林、明法、禅心等三人俱都争论不休,好不容易达成初步的计议,却因为三宗各派限于眼前利益和长远考虑,为蝇头小利又争论不休,其间各不相让。

在旁人看来,倒是有有一种明合暗离的现象。

“两位,再不痛下决心,只怕我们以后只能仰仗药王山的威势了。”欧阳杏林脸带忧色的说道。

没人说话。

在各自等待一盏茶功夫时,禅心上师似乎等不住了,他问道:“明法天师,你的意思是什么?”

“禅心,你有什么想法就说出来,不要来问我,再说,我又不是你们禅医院主持,你问我做甚?”明法天师不满的说道。

“两位不要争执,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不能再由药王山这样发展下去了。”欧阳杏林厉声说道。

欧阳杏林纵然对于明法天师、禅心上师两人甚为不满,但是在三脉近些年来同气连枝、共同谋划的前提下,欧阳杏林也只能耐着性子与他们说话。

欧阳杏林又等了约一盏茶额时间,虽然明法天师和禅心上师均有意见提出,但是在欧阳杏林看来,这些不关痛痒的计划或敲打完全于事无补。

“两位,凭心而论,我们三派无论医术还是渊源皆不如药王山,但是这些年以来,在我们互相扶持之下,也是能在杏林之中称尊道圣,与药王山平起平坐的。”

说到这里,欧阳杏林看了两人一眼,说道:“可是从20多年前,四尊一起计议论医大会以来,我们却此次被药王山比下去,虽说当时是有借机压制药王的意图,但是没想到竟然让药王山一再得利,这是前辈失策,也是我等危局,我们再也不能这样任其发展了,必须想办法制止。”

欧阳杏林一席痛心疾首的话语似乎打动禅心上师,禅心老和尚转头看了明法一眼,才说道:“欧阳院主所言极是,刚才老衲着想了,未曾考虑到这些。”

“大师过谦!其实大家的心情我也理解,时事危机有些打算也是正常的。”

说到这里,欧阳杏林对依旧不言不语的明法天师说道:“天师!虽说贵派修习太上忘情之道,但处于俗世中的你我,能否真的做到忘情?还请天师考虑考虑。”

“哎!”

明法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贫道何尝不是不为此担心呢?只因我们分数三派,若是一起计议,必定是可以最终取得胜利,倘若互相猜测,反而落得让药王山坐收渔人之利”

“好!两位能如此考虑,那最好不过了。”

这时,欧阳杏林一招手,明法与禅心不约而同一起凑近,在灰暗的灯光下计议着一种不可告人的阴谋。

“不可!欧阳院主,此事万万不可。”禅心抬头说道。

“有何不可?欧阳杏林问道。

“出家人以慈悲为怀,此事万万做不得啊。如果两位一定要这么定记,我禅医院情愿退出,不再参与。”禅心大师慌忙道。

“院主,此时如果这样做,虽然能解决当前困境,但也未免太过残忍了?”明法也说道。

听到两人如此言语,欧阳杏林脸色不渝的说道:“若不如此,如之奈何?”

“此时容我等从长计议。”明法天师道。

“老衲也是这个意思。”禅心跟着说道。

“哼!那两位先从长计议,我今日有些累了,先去休息。”

说道这里,欧阳杏林竟然拂袖而出。

欧阳杏林的离去,空留下一间静室个两个纠结的人。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这间静室整整沉静了一炷香的时间,明法大师轻道:“无量天尊!”

明法对禅心说道:“欧阳院主行事过于狠辣,但这也未必不是一个妙策,贫道不欲参与了,打算退出;上师,你是如何看待呢?”

“退出?只怕没那么容易!”禅心有些忧虑的说道。

“此话怎样?”明法问道。

“刚才我虽然说退出,也是担心我们会步药王山后尘,最终被太医院各个击破。”禅心说道。

“是啊!这样的担忧,我又何尝不知道呢?明法有些感慨的说道。”

欧阳杏林从天医院驻地走出后,没直接回太医院驻地,独自一人在论医会会场转了一圈,似乎在寻找什么,又似乎是无意走走。

然而,等他看到四下无人时,却又悄悄往山门走去。

从论医会到山门处不算太远,但是也走了几个拐弯。

忽而,欧阳杏林在离山门不远的一座药王雕像前停下,看四周无人,悄悄往雕像下塞了一件东西,进而,又装作是观瞻先贤的样子,绕着雕像轻走了几步就很快离开了。

月光下,雕像显得庄严而祥和!

诗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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嫦娥当空望,明月更有光;

药王苍翠幽,阴暗夜色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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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杏林离开后,大概月上中天的时候,一个黑影悄悄走到了药王雕像前,似有些鬼鬼祟祟,又似有些毫不在意,东张西望了一下,以极快的速度往雕像下抓了一把,接着,借着夜色很快离去。

黑影离去的方向正是药王山门处的临时驻地。

而这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却看起来有些消瘦。

夜色已经幽深,驻地的各地医者和杏林名宿依然在讨论着白天的论医会。

只是没有人意识到夜色下的种种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