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片连绵不断的山脉,山脉里四周群山莽莽,林木葱葱。

在山脉外土路下的一棵树旁边,一名头戴黄巾身着破旧皮甲、体格强壮的少年用手中长枪杵地,除去手中长枪外,少年右腰上还挎把环首刀,背上背着现代很少见的牛角弓,左腰处还斜挂着一壶箭,他的旁边躺着一名脸上带伤疤青年。

青年看模样也就二十多岁,静静的躺在树下,他上身穿黑色大衣,大敞开来,露出里面褐色的休闲装,衣抉飘飞。下身黑色长裤,干净笔直。身材修长,碎发散在额头上,脸型稍长,双眉如剑,鼻梁高挺,皮肤微黑,身材高大魁梧,长年累月的生活使他手脚长得各外粗壮。

这是刘协距上一次血战后沉睡的第七天,那天虽然依靠这升级的反哺与天赋技能体力恢复,但哥布林实在是太多了,起初刘协还能依靠横刀的锋利与精准的枪法来维持,后来就演变成你砸我一下,我刺你一枪,即使刘协的身体再强也扛不住哥布林的木棒,当所有哥布林全部趴在地上,刘协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鲜红的热血染红了四周,在倒下的哪一刻刘协好像来到了传说中的阴曹地府,在地府中经历了无比漫长的时空跋涉,斗转星移,岁月轮回。

刘协被这一群人携带了很久,期间他无意识醒来过一次,很快又陷入昏迷之中,他身上伤都已经养好,只有头部好像受到重击,就像失了魂魄一样,说着让周围人惊恐万分的胡言乱语。

树旁四周有几百名衣衫褴褛的人聚在其中。

这些人几乎都是壮年,没有老弱,一个个面带菜色,大多数人手里还提着刀枪棍棒各式兵刃,东一团西一群地簇拥在一起,喘着出气依靠同伴身体相互休息和御寒。

他们穿着打扮各异,若对那些身上的血迹污渍和尘土视而不见的话,他们有的穿了只穿了一件衣服没穿裤子,有的穿了裤子没穿衣服光着膀子,稍微相似的地方,离着刘协最近的则是一群头戴黄巾的人群。

另外还有大约有三十多名青年男女,背着各式各样的背包,手里拿着的武器也是五花八门,默默的在一旁。

除了人的大口大口的吸气声,大部分人都在保持着沉默,用一种焦躁不安的眼神往深林中倾听。

“你们看秦警官又去照顾那个昏迷的人了,真不知道那个人有什么好的,还有那些黄巾军……”张扬忿忿的说了一句

“老张别抱怨了,之前我听说那个猛男独自一人厮杀十几只哥布林,而那些黄巾军都是他救下来的,至于秦警官想必是为了弄清楚昏迷人的身份吧!”

“真的假的?”

“别说这些没用的了,还是想想如何应对身后的那些鞑子比较好。”

“裴元绍都被那些鞑子抓走了,咱们这些人有什么办法?除非是躲到树林里,这样鞑子的骑兵就不会抓到咱们。”

“可是树林里哥布林、树精、兽潮、怪兽、山匪……这些无处不在的危险,进去十死无生,咱们好不容易逃出来,再进去有可能就再也出不来了。”

“难道咱们就在这硬挺着,等那群鞑子把咱们抓去当奴隶吗?”

“那你还想怎么地?”

“连续逃亡的日子,老子受够了,再说咱们光凭着两条腿怎么能跑过人家四条腿的,追咱们的鞑子也就五人,其余的都是仆从,咱们几百人靠人堆也能怼死他们。”

“不是我说丧气话,那五个骑兵就是最厉害的,书上描述在后金的军队中,军中士兵主要分为三个等级,守兵、步甲、马甲。普通的女真男子,从十岁开始,每三年参加一次考试,达标便为守兵,接着是步甲,再后为马甲。马甲上为拨什库,以马甲内的优胜者选任,汉人称其为领催。拨什库上为代子,又称分得拨什库,就是后世满清的骁骑校。分得拨什库上是牛录章京,便是后金一牛录三百兵之首,那金兵一个个都跟虎狼似的,咱们这群人也就陈到能对付一、二个骑兵,剩下的人典型鸡蛋打石头。”

就在这时,远处忽然传来马蹄声和一片哭喊声,一团尘烟腾空而起,众人都呆愣了,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这时,一名头戴黄色头巾的男子狂奔而来,惊恐万分地大喊:“不好了,鞑子又追过来了!”

此时距离他们这里还有几百米外,但是惨叫声已经在远处此起彼伏,令人群心中恐惧万分,都齐抬起头看着唯一一个全副武装的年轻小将。

刘协刚刚睁开眼睛,视线还有点模糊,头还微微有些疼,就感到大地更加剧烈地颤抖起来,闷雷般的马蹄声在西北方响起,头戴黄巾的人们惊恐地大喊起来,“是骑兵!”

“嗖!”一箭从男子的脖子处穿过。

年轻小将反应极快打掉羽箭后,弯腰把树下正昏迷的刘协背在身后,又对身旁人群大喊:“不想死的,往树林里跑!”

话刚说完遍一手提刀一边背着刘协就拔腿狂奔,往树林里跑去,众人一看也跟着跑了起来,这时骑兵已杀了过来,在短短的时间,快速射出二十多只箭,箭箭命中,不断有人倒在地上哭喊。

这伙骑兵一共五人,都是一人双马,其中两人身着钉着铜钉的棉甲,皮盔上一根避雷针高高顶起,手上拿着精铁镰刀。又有两人明盔暗甲,其中一人盔管上有黑缨,背上有二尺方的背旗一杆,手上拿着一杆虎枪。最吸引人的是一个身着银光铁甲的后金骑士,铁盔上长尾红缨,背上斜尖插着一杆色旗,连马身上也罩着棉甲,手上拿着一柄铁制的长柄挑刀。

此时,骑兵已经冲进正往树林里逃命的人群之中,惊慌始乱的人群使后金骑兵完全没有阻碍,他们开始挥舞手中的兵器展开杀戮。

骑兵如暴风骤雨般杀至,所过之处,人头劈飞,肢体四裂,血雾弥漫,没逃进树林的人群被卷入铁蹄之下,哀嚎遍野,马踏成泥。

仅仅不到半个时辰,没有逃进树林的人群便死伤殆尽,几名骑兵望着已经进入深林的人群用胡语叽叽嘎嘎了一阵,在领头军官一声呼啸,各人换马,烟尘滚滚,很快便走得没影,只留下地上数十具人群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