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姨娘看着云挽歌，当即便知道她这是又要使什么坏了。
云瑾之听了云挽歌的奉劝，觉得在理，便转过身去坐回了椅子上。
“来人，让李斯和平儿滴血验亲。”
话音刚落，便有两个家丁过来动手。
李斯倒是没有什么反应，反而是云安平，此时就跟疯了一样什么都不顾的挣扎起来。
“父亲，父亲您相信我，他不是我爹！我是相府的二小姐，谁敢动我！你们都放开我！”
两个家丁有些架不住云安平，一时动作也有些受阻。
云挽歌上前一步，假意劝着。
“二妹，你就从了吧！验过之后，你仍旧是这相府里的二小姐，也仍旧是我的二妹。”
这话说的是冠冕堂皇，一副十分相信楼姨娘和云安平的样子。可实际上，云挽歌却上前一步，在云安平的身畔耳语道。
“云安平，你别挣扎了，你就是李斯的女儿。你才不是相府的小姐，其实你自己心里也清楚是不是？”
听到云挽歌的这话，云安平一下子就怔在了原地。
这时候，两个家丁趁机走上前去将云安平的指血滴在了水里。
这个时候，奇迹出现了。
李斯和云安平的指血竟然渐渐靠近，最后逐渐融做了一团。
看到这里，云安平和楼姨娘全都瘫软在了原地。
楼姨娘心里清楚，事到如今，她就算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了！依着云瑾之的性子，她是必死无疑。
云瑾之坐在位子上，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一幕，心中渐渐冷静了下来。
看着云挽歌，心里一时有些复杂。
自从云挽歌回来之后，府里就大小事情闹个不断。如今仔细想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他大致也能够猜得到。
而如今这出，想必是楼淑雅母女将她给逼的急了才弄出来的。
看今天这状况，大底府里的下人也全都被她给收买了。既是如今，倒不如直接将那楼淑雅交给云挽歌处置。
想到这里，云瑾之便站起身来，假意装作十分疲惫的模样。
“罢了，今儿个我也累了！挽歌啊，楼淑雅便交由你处置了，处置完之后，不必跟我回报。”
云挽歌一愣，忙道，“是。”
李斯呢，就算是再疯再傻，再不正常，看到这里也应该看出来这事态究竟是如何了。
云挽歌目送着云瑾之离开，然后猛地转身，灼灼目光落在了楼姨娘的身上。
“楼淑雅，想不到你也有今天。”
楼姨娘抬起头来盯着云挽歌，“贱妮子，这一切都是你干的对不对？从一开始你说要请我出门看戏开始，就是在算计我，对不对？”
闻言，云挽歌却是笑了。
“母亲，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再怎么说，你都是我的母亲，我就算是算计谁，都不会算计你的啊！”
看着云挽歌，不知道为什么，楼姨娘忽然笑了。
云挽歌眉头微皱，问她。
“你笑什么？”
楼姨娘却并没有答她，只是猖狂的笑着。
“母亲，原本我是不想你死的。只是既然父亲都说了，那我不做也不太好。”
“你想怎样？”
云挽歌笑笑，然后朝着门外的家丁喊道，“来人，将楼姨娘拖下去，杖毙。”
听到这里，李斯忽然跪到了云挽歌的面前，一下下的给云挽歌磕头。
一边磕头，还一边恳求着。
“姑娘，姑娘我求求你，不要让淑雅死！我代她去死好了！我代她去死好了！”
家丁迟疑着看向云挽歌，云挽歌扬了扬头，示意他们把楼姨娘给拖下去。
楼姨娘被两个家丁粗暴的拖出了大厅。李斯听着楼姨娘哭喊的声音越来越远，赶忙接着求云挽歌手下留情。
看着李斯的折返动作，云挽歌神色莫名。
“李斯，你当真愿意为了她去死？”
“是，我愿意。”
“哪怕她从来都没有嫁给你？”
“是，哪怕她从未嫁给过我，甚至，哪怕她从来都不曾爱过我。”
“你疯了？”闻言，云挽歌忍不住反问他。
不过，话刚出口，她就知道自己说错了。是啊，他可不就是疯了么？早在许多年前，楼淑雅嫁给云瑾之的那个婚礼上，李斯就已经疯了。
“不，我没疯。”
云挽歌眉毛微挑，看向李斯。
“这么多年，我装疯卖傻，让自己不去面对事实。我也曾一遍遍的问过自己，是否后悔过爱上她。”
“结果呢？”
李斯摇摇头，“没有。”
“你既然是装疯，又为何会装成是她的奸夫，害她白白去死？”
“我是故意的，”李斯说着，凄惨一笑，“我知道，她这些年来害人不浅，她早就该死了。所以，我才会配合你，在云瑾之面前演下这出戏。”
云挽歌默默不语。这还是她第一次，被别人给利用了。
“其实，我早就已经服下了断肠散，要不了多久，就会跟她一起去了。”
“你……”
“只是，云小姐，我还有一事求你。”
“你说。”
“求你，让你二妹好好地活下去。若是她有什么地方得罪你了，也还请您多多海涵。”
云挽歌笑笑，说道，“你还当真是用情极深。就算是到了如今这般地步，就算哪怕她不是你的孩子，你也还要拼死求我一求，为她铺一条生路出来？”
李斯没再说话，只是眸光定定的瞧着云挽歌。
半晌，云挽歌笑笑，说道，“你放心。只要她不来害我，我是不会去动她的。”
听到云挽歌的保证之后，李斯就像是松了一口气似的，突然喷出一口血来，直直的倒在了地上。
李斯死后，云挽歌看着李斯的尸体久久不曾说话。
“小姐，您怎么了？”
拂柳看她半晌没有动静，连忙走过去问道。
云挽歌摇摇头，仍旧看着李斯的尸体。
“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这楼淑雅，也不知究竟是幸是不幸。”
听着自家小姐的这番话，拂柳还是有些不太明白。
“小姐，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云挽歌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的呼出来。
“这个李斯，其实他什么都明白。咱们的那些个阴谋伎俩，他也早就看破了。”
“啊？那他为什么还要这么做，难不成，因爱生恨？”
“不。因为他，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