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明,山林里传来一声鸟叫,一个少女提着剑指着熟睡的男子,却迟迟没有下手。
“唉!”
男子睁开眼,眼睛里出现红、黄、蓝三种颜色的瞳孔,三个瞳孔重合在一起,看上去格外的摄人心魄。那双眼睛里透露着精光,而眼睛下的嘴巴微微上扬,整张脸平静无比,显得意味深长。
他看着身前横剑指着他的少女,笑道:“这么早就醒了!?好在我这个人已经没有多少睡意了,一天也睡不到两个时辰,你想杀我恐怕得费些心神!呵呵!”
他摇头苦笑,伸手一弹,那一指轰在剑身上,一股无影无形的灵气进入剑身之中,在他伸展筋骨的时候,少女手里的剑突然碎成无数小块,落在了地上。
“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木爻气得身体发抖,怒道:“为何我的身体不受我的控制!?”
她原本打算一剑刺死孟喾的,可是当她的剑临近鱼无邪的喉咙时,她的手突然不停使唤了,除了自己眼睛和嘴巴能动,身体其余各处都动弹不得,这让她震惊,猜测是孟喾时刻手段。
“呵呵,小手段,小手段而已!”
孟喾摆摆手,扯下一旁的狼肉,一边吃一边说道:“怎么说呢?你的筋脉各处都散布这我的灵气…不对!应该说是邪气,这种气很独特,就算离体也能被使用它的人控制,我就是通过这种邪气控制你的筋脉,让你下不了手杀我的!”
他撕下一块狼肉,放到木爻的眼前,笑道:“吃?”
木爻整张冷酷的俏脸都快要绿了,她从未听说过武林之中还有这种手段,竟然可以控制别人的四肢动作,除了思想,几乎把一个大活人变成了行尸走肉,这简直是丧心病狂的手法,让她头皮发麻,不知道孟喾要对她做什么。
孟喾笑了笑,天帝之瞳消失,随后他站在篝火旁,笑道:“你现在可以动了,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我需要你给我指路,巫宗在哪儿,你若不给我指路,我就把你衣服裤子扒了,随后看着你到处走!”
他才撕下一块狼肉,扔给木爻,笑道:“吃好喝好,我们上路!”
木爻看着手里的狼肉,想到孟喾的威胁,她无论如何也吃不下自己仇人给的肉,昨日为了装作路人才吃下几口,今日她死也不会吃的。
她扔掉手里的狼肉,纵身一跃,四处张望之后,指西南方向说道:“那边有个寨子,我们应该可以去问问!”
鱼无邪皱眉,笑道:“我不是让你指出巫宗在哪儿吗?你给我指那个寨子,我昨日也看见那个寨子了,只是没有过去而已,你这不是说屁话吗!?怎么?小丫头这么风浪啊,想光着身子四处跑!?”
他的手中升起一股气旋,那是纯净的火气,火祭可是祝融的功法,传说祝融可以赤手生火,孟喾能生出一些火气也是极为难得了,等他到了先天境,应该就能徒手生火了,说不定手掌煎鱼都有可能。
“我不知道那巫宗在哪儿!巫宗向来隐世避俗,就算是江湖中传说的事情也不过是道听途说,没有人知道巫宗的位置,更没有人知道它究竟在哪儿!”
木爻从树上下来,冷漠的说道:“只好去前面的寨子了,说不定可以问到一些巫宗的事情!”
孟喾摇头,摸出手里的地图,疑惑道:“药山应该是苗疆这一带,可是它竟然叫做药山,万恶的太古名称,我特么到底在哪儿去找这个药山啊!?这东南西北我都分不清,找个屁啊!”
他差点想把手里的地图扔了,可一想到这可是他找到神农墓的唯一办法,他的心就平静下来了,赶紧抬头朝着西南方向。
木爻见他已经走了,也只好跟上,她现在已经是孟喾的傀儡了,可她也不想光着身子被孟喾扛着跑,再怎么说她骨子里还是一个女子,就算杀过很多人,他也不想遭受这种灭绝人性的羞辱。
山林很大,孟喾的速度却没有达到极致,他故意等候木爻,担心这个随时想要杀他的丫头跑了,若是这丫头跑了,拿了就遭了,需要用人的时候,他就只有干望着了。
“你倒是快一些啊!要不我传给你聂家的神隐诡道决如何?”
孟喾实在觉得木爻的身法太慢了,他都不知道血煞楼出的是什么玩意儿,教出的弟子都是这种慢吞吞的,一点也不麻利。
他看着身后的木爻,准备把聂家的神隐诡道决传给她,却被木爻瞪了一眼,他赶紧打消了这个念头,继续赶路。
正所谓士可杀不可辱,若是刚才他强行让木爻学神隐诡道决,恐怕会引得木爻的不满,把她逼死。
他们两人一前一后的到了寨子前,孟喾停下来整理自己的衣襟,随后大摇大摆的走过去了。
他看见一个老伯,这老伯背着牛那大的一个背篓,背篓里全是草药,这人还站直了腰板,老当益壮的驮着自己的背篓向寨子里走去。
“老伯,可否跟你进寨子里问些事儿?”
孟喾叫住老人,走上前去,故作懵懂的说道:“老人家,我媳妇儿说要来这里游玩,找寨子吃个饭,享受一下苗家人的生活,请问你老人家,我们可以进去吗!?”
他一脸的人畜无害,就连自己的气息也隐藏起来,和常人无异,在加上此时的怂包气息,一下把他的懵懂蠢烘托到了极致。木爻此刻面无表情,心里一沉,恨不得杀了孟喾,她被说成是自己仇人的媳妇儿,让她心里的怒火也腾空了,不过碍于孟喾的压迫,她只能隐藏自己的气息,勉强的露出僵硬的笑容。
老人打量他们,来来回回足足看了五六眼,最后笑道:“小伙子,你来对了,我们这寨子刚杀了猪,来,快些随老夫进去,老夫给你们吃上好的腊肉啊!”
他心里一愣,又补充一句,笑道:“有朋至远方来,不亦乐乎!”
然后他做了一个请,目光看着孟喾的脚,脸上的笑容不减,让孟喾两人随他一起进寨子里去。
“多谢老伯了!”
孟喾见礼,看着身后的木爻,伸手过去牵住她的手,笑道:“媳妇儿,走吧,你不一直闹着要吃着苗疆腊肉吗!?夫君我这就带你去吃,管饱!”
木爻想要挣脱他又粗又糙的手,可惜她现在不能动用灵气,那里是孟喾的对手,只得半推半就的跟着老人一起进去寨子。
这寨子不大,最多也就几十户人,而这里的人透露着一种野蛮的感觉,他们头上带着黑色的绸子,身上也是黑色的绸衣,其余的地方都是银器,不过他们的体味倒是特殊,一股药味,一闻就知道这个寨子不是普通的寨子,而是一个蛊寨。
蛊寨,这是一个专门养蛊的寨子,一群人都是武者,利用毒虫炼制蛊虫,以蛊虫淬炼自己的毒功,他们的内气都是有毒的,吐一口痰都能毒死人。不过这种寨子一般不好客人,倒是喜欢拿路过的人做虫奴,给人种下蛊虫,在那些虫奴身体里养蛊,这种蛊一般极为厉害,若是被种在一个武者身上,那个武者一辈子也别想去除。
“老伯,不知道我们可不可以借口水喝,我媳妇渴了!”
孟喾在半路停下了,看着远处一户人家门前的水缸,笑道:“我媳妇儿啊,她怕生,不好意思说出来,就知道掐我,让我说!”
他还瞪了一眼身后的木爻,把这出戏表演的淋漓尽致。
木爻气愤,也瞪他一眼,心想:“等我脱身,我一定要把这个家伙碎尸万段,不然难解我心头之很!!”
她微微一笑,配合孟喾的表演。
老人一愣,看着远处的水缸,随后又看了看木爻,笑道:“丫头别怕我这个老汉,过去吧,去那水缸喝水,轻一些,不然会激起缸底的灰尘的!”
木爻一愣,走到水缸处,她的眼睛极为犀利,发现缸底有一条奇怪的虫,她还是装作喝水的样子,随后走回孟喾的身边,什么话也没有说。
孟喾见她回来,从她的面容上大概猜到水缸里有什么了。
蛊!
他笑了笑,悠然道:“媳妇儿,今儿我们就住老伯家,也好造人不是,你不是一只就嚷着要一个孩子吗!?”
他故意一笑,看着其他人,那些寨子里的人也在打量他们,然后交头接耳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老人突然一笑,打趣道:“我苗胡子这么多年都没有看到过这么恩爱的小两口了,你们大可放心,老头我家里大,隔音好,不会影响到你们的!”
他说话的时候,还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笑意深长。
“胡说些什么!”
木爻气红了脸,怒骂道:“孟子然,我给足了你面子,你在胡说八道,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她的语气严肃,眼里的痛恨也蔓延到了脸上,白了孟喾不知多少眼。
孟喾一笑,对着苗胡子说道:“呵呵,我家媳妇就是嘴硬,其余的什么都好,老伯你了别介意啊,她脾气大了点,可心底很漂亮,和我恩爱得很啊!”
说完,他扯了扯木爻的手,让她别再张口胡闹,不然今天他们就要惹麻烦了。
木爻冷哼一声,不再打理孟喾,手也抽回来了,不要继续被孟喾这个混账牵着,她目光平静的看着四周的人,心里也是一沉,只好跟着孟喾,不再胡闹。
“呵呵,你们小两口真是好兴致啊!”
老人转过身去,继续带路,笑道:“我们寨子已经很久没有外人来了,你们今晚可以出来,我们一起闹闹,喝点水酒,吃些肉干!”
孟喾点头,继续赶路,他知道这个老伯实力不俗,但是他要想血洗这个寨子也是轻而易举,但他怕就怕这个寨子和巫宗有关,届时就是自家人打自家人,大水冲走了龙王庙啊。
她这一次来除了神农墓的事情就是君倾颜了,他不能和巫宗作对,一旦作对,君倾颜恐怕老死和他不相往来,那时候他就只有抱着自己的大腿哭了。
“老伯,敢问这药山在哪儿啊?我祖辈有一处墓,就在这药山中,听说这墓还是为神农帝君送葬的呢,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过?”
孟喾硬着头皮,一脸茫然的说道:“不瞒你说,我家想要迎回老祖的墓,所以我们才来这儿大山之中的,还请老伯你指点一二!”
他再次拱手施礼,面带微笑。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相信他笑容满面的询问一定不会得罪老人,所以他才一直笑,笑得脸都快要抽筋了。
“药山啊!?”
苗胡子疑惑一会儿,突然笑道:“这药山我也只是听说过,但具体不知道在哪儿,听说药山并非一座大山,而是神农墓的别称,小兄弟家里老祖为神农送葬,看来也没有给你们留下太多信息啊!”
他愣了愣,笑道:“小哥停留几日,我帮你打听打听,问一问这药山到底在何处!”
停留几日!?
鱼无邪一愣,他不知道这个老头到底想做什么,不过他也不怕,于是就答应了,说道:“也好,那我就停留几日,药山的事情就麻烦你了!”
苗胡子一笑,问道:“对了,小哥叫甚名啊?”
孟喾也是淡淡回道:“在下孟子然!”
孟子然!?
苗胡子一惊,心里发出一股凉意,强忍着恐惧,说道:“好好好,小哥,我会替你打听药山的事情的,你们先住下,我去备好酒菜!”
他说完就离开了,行动冲冲的,不知道去了哪儿。
孟喾看了木爻一眼,笑道:“这个苗胡子认识我,恐怕他的身份不简单,我要在这儿多留几日,你也小心一些,若是吞下蛊虫,就算你是半步九重天之境也会影响灵气的运行,最后被生擒也在常理中!”
木爻瞪他一眼,笑道:“我血煞楼不怕!”
她曾经是血煞楼少主,的确不怕一般的蛊虫。
孟喾摇头,懒得搭理她,直接走进竹楼里,躺在床上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