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炒饭,在公元五百七十年就有了,被称为“碎金饭”,隋朝越国公杨素对这碎金饭可算是情有独钟,基本上每隔一天就会吃上一次,算得上皇家美食了。
碎金饭的材料可达三十几种,配料齐全,有虾仁、竹笋、豆干、青椒、芹菜、胡萝卜、葱花等。
要知道在隋朝,蔬菜比肉价要高出数倍,尤其是青椒和胡萝卜,这两种蔬菜几乎是靠进贡才有,而越国公杨素却每隔一日便要吃上一次“碎金饭”,可想其奢靡程度,难怪隋朝会灭亡。
而孟喾做的蛋炒饭,却只有鸡蛋,剩饭和葱花,但依旧香气扑鼻,让人爆发食欲,恨不得立刻尝尝这金黄的米饭。
房玄龄突然一愣,问道:“这是传说中的碎金饭?这可是宫廷美食,没想到你竟然会做!”
他的表情极为夸张,咽了咽口水,死死盯着孟喾锅里的蛋炒饭,想要品尝一番。
我去!房相,能不能矜持一些,这里还有你的女儿呢!
孟喾苦笑,盛上四碗,递给房玄龄,房玉珠还有小环,让他们尝尝味道如何。
“请!”
孟喾施礼一笑,道:“这可是我费尽心力做出来的,你们尝尝味道如何?”
孟喾自己也端起一碗吃起来,对于这蛋炒饭,他还是很有信心的,毕竟鸡蛋里是有谷氨酸钠的,也就相当于所谓的味精了,所以他对这蛋炒饭的味道很有信心。
一入口,味道鲜美。
细细咀嚼,那种嚼劲异常爆口,每一丝鸡蛋的清香都融入了米饭之中,而且这油是用的生油,更加浓香。
房玄龄突然大口吃起来,当然他也是不忘规矩,细嚼慢咽,很是淡然的说道:“臭小子,要不,你来我们家住吧!也好天天弄个碎金饭给我吃,你看如何?”
孟喾撇嘴,房玉珠愣住了,惊异的看着自己父亲,好像不认识一般,小环则是微微一笑不说话。
这……我还能给你当厨子?你想得真好,别闹行吗?你可是大唐的宰相,能不能庄重些?
“我看甚好!”
孟喾刚要拒绝,突然被房玉珠打断,她小口吃着那金黄的米饭,粉嫩的嘴唇蠕动着,让孟喾不由看呆了。
太美了!
不得不说,房玉珠的一颦一笑都是那样精致,毫不浮夸,一会儿像邻家小妹,一会儿像落落大方的姐姐,让孟喾魂牵梦萦。
她笑嘻嘻的说道:“孟子然,我父都邀请你了,你不会拒绝吧!”
………
突然,孟喾回过神来,一本正经的说道:“我拒绝!”
噗…
小环差点喷到孟喾脸上,还好她突然忍住了,只是让自己呛得不轻,她尴尬的一窘,不好意思的转向一边。
都怪孟少爷……
房玉珠一愣,她没想到孟喾如此直接,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她,也不看在自己父亲的面子上,推脱一番。
“臭小子!”
房玄龄没有发怒,只是淡淡问道:“你这碎金饭可是一个商机啊,怎么,你不打算拿出来造福百姓?造福大唐?”
孟喾一听,很是鄙视,心道:房相,你也太忠心了点吧,就连我这蛋炒饭的商机也要献给李二陛下?我可不干,你就是这样才弄得房家如此贫瘠,被干娘欺负,我可不想…
想到卢氏,他忍不住打了一个机灵,眼皮跳了跳。
不得不说卢氏实在是太霸道了,不仅仅是房玄龄害怕她的彪悍,就连李二陛下也不置可否。
“不了!”
孟喾突然笑着看了房玉珠一眼,道:“我还要娶媳妇呢,我可不想到时候因为贫瘠被夫人骂,我也要给自己留个活路啊!”
他说的模糊不清,实则是在说:“哎呀,房相,你就是这样忠心才弄得房家如此清贫,也不怪干娘欺负你,你无话可说吧?”
房玄龄脸色微变,臭小子!还敢说我了,怎么说我也是你名义上的义父,真是没大没小,还偷看玉珠,混蛋,你以为玉珠会喜欢你?
“孟子然!”
房玉珠不喜,听见孟喾讽刺自己的父亲,她有些愤愤不平,道:“爹爹贵为宰相,自然要以天下为主,以社稷为主,岂能因小家失大家?”
孟喾一愣,皱眉老向房玄龄,心里一沉,道:“房相以为小家大,还是大家大?”
房玄龄放下干干净净的饭碗,道:“自然是大家大,身在高位,自然得顾全大家!”
孟喾一笑,道:“既然如此,那我身在低位,为何不能顾全小家?”
“房相贵为宰相,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顾全整个大唐,我不过是一介匹夫,农家出身,为何也要顾全大家?身份不同,想法不同,为何房相一定要把自己的思想强加给自己的子女?强加给我?”
句句戳心,让房玄龄面色一僵,不知作何解释。
“孟子然…”
房玉珠一愣,她没想到孟喾会如此激动,会说出如此无礼但却道理十足的话来。
她看了看自己年迈的父亲,又看了看孟喾,又立刻呵斥道:“你可知道爹爹为大唐付出多少?你可知道父亲又要求过多少?你怎么可以如此无礼!”
她从小就极为尊敬父亲,以父亲为榜样,今日见得孟喾如此讽刺自己父亲,心中难受无比。
“呵呵…”
孟喾冷笑,道:“房相,你可懂大兄?你可懂遗直?你可懂干娘?你可懂房姑娘?”
“劳什子大家之说,我就想问问,如果你对大兄多些信任,也许他就不会颓废,如果你给遗直多些提点,他就不会如此迂腐,乃至被杜氏牵着走,如果你给房姑娘关心,她就不会如此期盼一家人好好吃个家宴,如果你多接受些赏赐,干娘会过得如此不好?”
“而且,我不认为房相一把年纪还能够胜任宰相一职,还是告老还乡吧!”
这一席话,让房玄龄震惊,他的确没有做到一个父亲,一个男人应该做的,而且他近来也有些力不从心了。
无论是大事小事都会费他不少心神,他累了。
“够了!”
房玉珠含着泪水,道:“你知道什么!你不过是一介草莽!”
她的眼神毒辣,恨不得孟喾就此消失,在那一刻,孟喾突然心碎了,不知为何,房玉珠这个眼神仿佛多次出现过,让他心痛。
恐怕是她和她太像了……
“是了!”
孟喾施礼,躬身一拜,道:“小子的确无礼了,我不过一介匹夫,如何明白当今宰相的作为,呵呵,不过房相,你可以好好想想,明日我会再来!”
孟喾走了,显得异常颓废,因为房玉珠那一个眼神,他有些失落了。
小环有些难过,不知道是为孟喾还是为房玄龄,总之,她不开心。
房玉珠一愣,不知为何,她也有些后悔,自己用那种眼神看着孟喾,在那一刻,他能感觉到自己和孟喾相隔万分了,恐怕再也不会像今日这样随意的闲谈了。
孟喾……
而房玄龄则是思索着孟喾那一席话,不得不说,他无法反驳,一点理由也没有,因为孟喾说的都对。
那一天,孟喾失落的走向那通明湖畔的凉亭,淡然的看着那平静无波的湖水,心静下来了。
“大家么?呵呵……关我何事?”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