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去的路上,二叔问我刚才遇到了什么,好像很害怕的样子。我跟他说了我听到高跟鞋声,心跳慢慢和高跟鞋声一致。然后浑身冰冷,胸口突然暖了起来,心跳才加快,和那高跟鞋声岔开了。还有那药片的事情。

二叔说好在我没着道,要是我的心跳跟那高跟鞋声一致了,就进了她的世界出不来了。胸口的暖意,那是我的本命在护着我。我纯阳命,在这种时候,比一般人的能力更强一些。

我问:“要是我没有清醒过来呢?心跳一直和那高跟鞋声音一致了会怎么样?”

“就会死了。警察验尸就是吓死的。”

回到家里,我哥还没睡,一脸焦急地等着我。看到二叔送我回来,马上问有没有事什么的。二叔交代明天十二点,就让我去晒阳光。还不忘交代一句:“别怕黑,就这么直接晒。晒一个小时就行。”

我心里暗说前提是我没被晒昏倒,晒中暑。

我那天没碰宝宝,虽然二叔说晒过太阳,阴气散了,就能抱宝宝了,但是我还是担心。就喂了一整天的牛奶加米糊。

我中午十一点在家给自己擦防晒霜。二叔说直接晒,没说不让擦防晒霜是吧。我这白白粉粉的皮肤可是让很多人羡慕的呢。晒黑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得来哦。

第二天晚上,我还是过去了。既然答应了他们就要做到是吧。只是这一次我也有了准备了。我带了手机加手机耳塞,一件过冬的大衣,还有一副眼罩。别笑,我这些装备很有用的。

李叔照样在罗盘上找生门。我这个时候才知道,原来奇门遁甲里的生门是跟着时间换的。昨天在玄关水晶帘子后面,今天在沙发旁边。我照例坐在那张小毛毯上,问道:“只要我不走就行是吧。”

李叔应道:“你人在这里就行。别害怕,你越害怕越容易着道了。鬼怕恶人,心定下来就行。”

我用手机播放不知道什么的歌。就是寺庙里的那种,网络上下载的,念经的那种。具体名字不知道。然后戴上耳塞,开到最大,再用眼罩把眼睛遮住。

好了,这样就看不见听不到了。满心满脑只有那密密麻麻的念经的声音。

李叔没说什么,就和爷爷开始布局了。

别问我,他们怎么做的。我不蠢,不会自己找鬼看。现在我这个状态,挺好的。听着无限循环播放的念经声音,也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昨晚那种发冷的感觉有过,但是穿着大衣,心里不害怕了,反而觉得有点热过头。也没有听到高跟鞋声,说不定是被那念经的声音盖过去了。

在二叔摘掉我的耳塞对我说完事了。可以走了的时候,我才回过神来,摘下眼罩。

眼前的已经不是曾经那华丽的客厅了。客厅的玻璃全裂开了。是裂开,不是碎一地,只是裂开。我没敢碰,就问道:“那鬼走了?”

李叔坐在沙发上,垂着头点上烟,没说话。我爷爷也卷着烟丝,用方言嘀嘀咕咕着什么。二叔犹豫了一下才说道:“这家女主人在酒店死了。刚才,我们接到那个男人的电话了。唉,那男人估计也活不过今年了。”

失败了?这么大的阵容,也失败了?这是我知道的爷爷失手的唯一一次。也许他还有别的失手的记录,只是我不知道罢了。

李叔终于掐灭的烟,说道;“明天净屋吧。我们总要多收点钱吧。回去睡觉,明天我给那男人打电话。你们来不来?”

李叔真是会赚钱啊。人家人死了,虽然不是在这里死的,但是这里也算是闹鬼了。帮人家净屋,让人家把房子卖出去,又能收笔钱的。

照例,过火,踩谷子,二叔送我回来。今晚我的经历还没有昨天那么恐怖,心也平和了很多。二叔吩咐明天照样晒太阳。

为了表示,这个屋子以后不会闹鬼,李叔主持,二叔打下手,爷爷心里不爽没参加,这次隆重的仪式开始了。为什么说隆重,因为全小区的人,附近的人都知道。就差弄一句地球人都知道了。

我大清早是被鞭炮声吵醒的。正是周末,估计很多业主跟我一样很不爽被鞭炮吵醒。但是出来看看这事,估计也没人敢说什么。

那鞭炮是二叔点的。我去看的时候,已经烧完了。从一楼烧到16楼。应该是点燃炮,一路跑上楼的。

我心里想,干嘛是16楼,如果是顶楼26楼看二叔怎么跑上去。我去看这个热闹可没让我宝宝去,让阿姨带到我妈那边去。那屋子,他们说是净屋,这事就算结了。那到底那鬼怎么了,那小三会变鬼吗?这些都是未知数,还是不让宝宝来凑这个热闹的好。

二叔是爬楼的,我跟着一群老太太老头,可不会陪他锻炼脚力,我们坐电梯上去的。1604的客厅已经被移空出一块空地,摆上了那种做法事的桌子。其实那种桌子现在农村还挺普遍的,爷爷家放在祖宗牌位前的就是这种桌子。

李叔喊到:“大家都进来看吧。多点人气。没事的。”一时间,老太太们都看向了我,她们都知道前两天,我跟这事有关。那小三死了,大家应该也都知道,到底有没有事,她们还不敢贸然。我犹豫了一下,跨进了屋子。一群人也跟着进来了。

说实话,李叔比我爷爷他们像样多了。杀鸡取血,念咒上香,一套一套的。然后就跟着我二叔一起,用谷子整个房子都撒一遍。我就纳闷了,昨晚他们去哪买的谷子啊。市里有米没谷子卖。

然后就是收拾东西,在窗上贴红纸。让大家都出去,关门,在门上也贴上红纸。李叔对来给钱的,那家男人的弟弟说道:“屋子不动,尽快卖出去吧。别空太久。让住进来的人,一定要请灶王。”

得了,结了。他们两万到手了。一家一万。二叔还算懂事,在人散之后,从随身包包里拿出一张红纸,给我包了红包递给我。他边说道:“这种事,应该是打红包给钱的。那人不懂事,那个老李也接钱了。这个你拿着。”

这次我必须拿!尼玛的,被吓的最恐怖的那晚上,怎么都要点压惊费吧。不算压惊,那至少要补点,我那瓶防晒霜吧。看看四周没人注意我了,我才赶紧那红包就塞口袋。我可不想以后住在小区里,被人指着说我拿钱。

我低声道:“那个李叔比你们像样多了。”曾经的老头,已经上升到了李叔这个称呼了。在看过人家华丽丽地作法之后。

二叔道:“不就是为了让一群人看着想那么回事吗。其实有用的,也就那一地谷子。五谷都是吸收阳光长大的,阳气重。能吸收阴气。下个住进来的,扫了谷子,请灶王。其他都是花架子。灶王就是火气,是人气……”(灶王是我们这里通常会在有灶的地方贴张红纸或者贴张什么灶君神位的,然后上香。就算没贴东西,也会在灶头上香。)

“二叔,不用跟我解释那么多的。你觉得我现在这舒服日子不过,会去跟你当风水先生吗?”二叔那是一脸的无奈啊。那时候,我说这句话的时候,说得那叫一个坚决,根本没有想到,我从一开始,就已经被扯入了那个阴谋中。为了活命,我根本就离不开这些当时我看不起的东西。

我回到家,急忙拆开了红包。一看那钱,直接一句国骂就出来了。二叔收了人家一万,就给我两百!还不到我那瓶防晒霜的钱呢。那晚上还说什么,我是他们唯一看得到的光!?他们就是这么对唯一看得到的光的啊?下次我偷溜一下,让他们知道我这个唯一的光有多重要!

我哥说,知足吧,其实我什么也没做。

这件事后,爷爷不到半年就走了。爷爷走的时候我们全家人都回去了。作为家里继承家业的二叔,拿下族谱记录的时候,我看到了族谱里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