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逸之听了这话,一下子愣住了,难以置信的望着雪菜,失声道:“不对,不对,你……你当真是梅菜?”
雪菜笑眯眯的说道:“你说我是谁,我就是谁,身份都能被你们随意的编排,一个名字又算甚么。只要苏捕头愿意,叫梅菜我张阿毛,李阿狗的,梅菜我自然也只能受着了。”
大老爷不耐烦的说:“苏逸之,你纠纠缠缠的,这是在做什么?怎地连龙神使者的身份也怀疑起来了?还不快快退下,本官倒是想听听,六姨太跟丁大人,究竟是个甚么关系!”
丁大人脸色铁青,咬牙道:“大老爷,小生,小生在进了这个宅院之前,是并不识得六姨太的,还请大老爷明鉴!”
大老爷瞪眼道:“本官不曾问你,你急个什么?龙神使者,你快快说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雪菜忙道:“大老爷在上,这个丁大人,跟这个六姨太的关系,咱们且搁在后面再说,要说,就先说这个六姨太为何要这样用那大头牙支鬼害人。”
“你……你不要胡说八道!”六姨太瞪圆了杏子眼,道:“你可有证据么?”
雪菜道:“要说梅菜我是怎生瞧出来的呢,还是自那一日守夜,这大头牙支鬼进了六姨太的房里之时。”
“既然你瞧见了,便知道那大头牙支鬼是对着我去的,若是我是甚么内鬼,何故要让哪个东西攻击我自己?”六姨太皱眉道:“怎地,难不成你要说是苦肉计?好得很,话都给你两头堵上,眼见着给你诬陷,我便要跳进黄河洗不清了?”说着回身对大老爷道:“大老爷,我……我冤枉啊!”
大老爷蹙了眉头,道:“你急什么,若是龙神使者当真诬陷了你,那么本官替你做主就是了,可若是说的是真的,你也须得小心点。”
六姨太一听,霎时也只得闭口不语了。
“是不是苦肉计,自然还是六姨太和丁大人两个知道了。”雪菜接着说道:“别的先不说,梅菜我先问一句,这些个姨太太里,可都受过那个棒槌的折辱么?也不知道哪一个姨太太不曾给赤裸裸的寻回来过?应该,便有六姨太罢?”
夫人皱眉道:“你……你怎生知道的?”
雪菜笑道:“五姨太说过,自从受了那个折辱,也便失了大老爷的宠爱,那么那一日既然大老爷肯留宿在六姨太那边,自然是因着六姨太是这件事情的幸存者了。”
大老爷意味深长的看了六姨太一眼,道:“龙神使者这话说得不错,六姨太确实不曾受害过。”
“便是我不曾受害,难不成便要赖我?”六姨太怒道:“那一日我衣衫不整,可不是也丢人现眼了?”
“那一日,只怕六姨太并不想着只是使用苦肉计而已,”雪菜眨着眼睛,道:“是甚么也不要了,若不是那一日丁大人在场相救,这六姨太索性要跟大老爷同归于尽罢?”
“笑话,我在宅院之中待得好好的,为什么要跟大老爷同归于尽?”六姨太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了:“你编排也须得编排的像样一些,简直是无中生有!”
“要说为什么呢……”雪菜望着大老爷,道:“归根结底,便说到了正题上,可不是,还是为着子嗣么!”
“子嗣……”大老爷咬牙道:“龙神使者,再说的明白些!”
“是!”雪菜脆生生的应下来了一句,道:“大老爷府上无后,瞧也能瞧出来,跟下人们一打听,更是知道了个分明,便是因着这些个夫人们,都不曾给大老爷留下了子嗣,大老爷没有法子,方才一个接一个的纳妾,好想着早日绵延后嗣。可是前一阵子,那十姨太方才小产了,梅菜我打听了一下,说是大概这里风水不好,不只这十姨太一个小产过。这便说明,不是没有孩子,而是孩子,都保不住。”
大老爷的脸色也难看了下来:“却是不错。”
“于是,这便成了一个死胡同,没有孩子,大老爷只得纳妾,可是一旦有了孩子,莫名其妙就小产,还是留不下,只好又继续纳妾,所以现如今,大老爷的姬妾,才会越来越多。”雪菜摇头晃脑的说道:“这个,自然便是因着有人自己损了阴德,欠了旁人的了。”
雪菜一说这话,我瞬时想起来,那五姨太的窗外,不便是有一个人,口口声声,说是要让五姨太欠债要还的么!那个女子,难不成便是六姨太不成?
“你是说,本官的孩子,都是给人害死的?”大老爷怒道:“本来本官便疑心,孩子保不住,总该是有因由的,难不成,无心插柳柳成荫,竟然龙神使者寻得了线索不成?”
夫人忙道:“空口无凭,她一个外人,怎地便要参合咱们家的家事?大老爷,妾身可也觉着,这个龙神使者,是在故弄玄虚,可说不好,便是怀着什么坏心,来挑事的!”
六姨太则话也多说不来,一双眼睛只是游移不定,显然心内十分慌张。
“不为着子嗣的事情,六姨太何苦要这样处心积虑的复仇呢?”雪菜答道:“正是因着子嗣的原因,这才造成了,六姨太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也成了大老爷纳妾的一个牺牲品罢?至于为何选中了六姨太,在座的各位姨太太之中,哪一个知道因由?”
众位姨太太交头接耳一阵子之后,五姨太颤颤抖抖的站出来,道:“是……是我昔日还在勾栏之中的时候,听说钦天监家的庶女生的国色天香,老爷那一阵子打算再纳妾的时候,我为着压制那风头正劲的老四,与老爷举荐了她,想着讨了一个好,这才……”
“所以说,六姨太本来不用嫁进来,是五姨太害的那六姨太嫁进来的啊!”雪菜答道:“不消说,六姨太进了门,五姨太大概还觉着自己当日提携了六姨太,还打算着卖一个好,将事情说出来,想将六姨太拉拢到自己一派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