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溪儿回到了家,便把自己关在了房里,也不让侍儿进去服侍。甚至连晚饭都没有吃,他的贴身侍儿叫门也不开。

几个侍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禁有些慌乱了起来。

“二爷这样会不会出事?咱们是不是该去回禀一下奶奶?”怜儿着急的问着其他三个侍儿。

闻言,楚儿、可儿和满儿有些犹豫,“我看还是再等等吧,这事儿也不是什么大事,说不得明日二爷就出来了,若是明日二爷再不出来,咱们再去禀报也不迟。”最后满儿说道。

只不过是一个晚上而已,若是他们此时就去向奶奶禀报了,而二爷却没什么事,说不得会让主子们会认为二爷这样是为了要吸起奶奶的关注和宠爱。

显然楚儿怜儿可儿三人也想到了这层,都不在提及这个话题了。四人只能焦急的等在柳溪儿的房门外,希望他能早点出来。

房内柳溪儿自然不会知道房外自己的那几个侍儿正在担心着他,他此时心情复杂至极,也难受至极。

他完全没想到自己的亲弟弟竟然会喜欢上了自己的妇君,而且已然到了非君不嫁的地步了,这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他竟然全不知情。

当他刚开始听到这件事情的时候,心里第一时间涌上的是被亲人深深背叛了的愤怒之情,他想怒骂柳水儿,想狠狠的给他几巴掌。

可是最终他什么也没做,便离开了。因为柳水儿的一句话,他说:四哥,我喜欢景姐姐的心与你一样,四哥也是过来人,应该也是可以理解水儿的,是不是?这一辈子。水儿非景姐姐不嫁。

当时水儿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眼神灼热而坚决。

那眼神柳溪儿太过熟悉了,不正如他当初的神情。柳溪儿不觉为之震慑了,瞬间忘记了生气愤怒,恍恍惚惚的便回家了。

想了整整一夜,柳溪儿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难道真的要让自己的亲弟弟也进入‘一叶园’,两兄弟共侍一妻吗?

柳溪儿抓紧了胸前的衣襟,下意识的抗拒这个想法。

他此时对柳水儿这个亲弟弟的感觉真的很复杂,只要一想到他竟然一直凯觑着自己的妇君,他就浑身不舒服。对他有着一股说不出的排斥。

柳溪儿握拳紧抵着前胸,咬紧了下唇,猛然站起身。就欲往外走,他要回去,告诉柳水儿,他不愿意,是的。他不会让柳水儿嫁给妇君。为什么别人跟他抢景姐姐,自己的亲弟弟也要来跟他抢,越想柳溪儿越想越恼恨,越想越伤心。

只是人才走到门前,手触及到门板之时,他却忽然又迟疑了。

缓缓的回到小榻前坐了回去。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愣愣的出神——

第二天早晨,整个‘玉溪阁’内担心了柳溪儿一整夜的侍儿。在见到柳溪儿打开房门,走出来的时候,终于放下悬着的心了。

“二爷,您终于出来了,奴们真是担心死了。”

“在自己家里。有什么好担心的?好了,我饿了。你们去看看早饭做好了没有?做好了的话,就赶紧传饭吧。”柳溪儿走到外厅的坐了下来,淡淡的说道。

“是,奴立时就去。”怜儿高兴的跑了出去。

“二爷,请洗漱。”楚儿端着热水来到柳溪儿面前,满儿手捧着空盘,可儿用托盘托着洗衣具,同时递到柳溪儿面前,三人一同侍候他漱口、洗脸。

柳溪儿熟练的快速漱了口,洗脸洗手。

等他洗漱好,正好怜儿带着两名二等侍儿端着早饭进来了。

怜儿边手脚麻利的摆着饭,边问柳溪儿道:“二爷,今儿个院里的桂花开了呢,要不要奴去摘些桂花,等会儿做些桂花糕?”因为刘氏喜欢桂花糕,所以每年桂花开的时候,柳溪儿便会摘些桂花,做成桂花糕,给刘氏送去。

柳溪儿闻言,点点头,“等会儿去请安的时候,可儿和楚儿跟着我就行了,怜儿满儿你们带着其他侍儿去摘吧,你们摘好了,就先把桂花洗好,等我回来再亲自动手做就行了。”

“是,二爷。”

不一会儿,柳溪儿吃过了早饭,换了件衣裳,便出门去向大爷请安了。

等他走后,满儿终于忍不住,出声了:“怜儿,你有没有发觉,自二爷从房内出来,就变得怪怪的了?”

“你池发现了?没错,我感觉到了,二爷,以前看到桂花开了,总是很开心的,定然要亲自到院子里去看一看,才会放心的出门去。今儿个也不知怎么的,竟然如此反常。”怜儿也是满心的疑惑。

“怜儿,你说二爷是不是在娘家受了什么气了?不然为什么一回来就把自个儿关进房间内一个晚上?”

“这我怎么知道,好了,满儿,咱们快去摘桂花吧,要不然,等二爷回来了,就该不高兴了。”

闻言,满儿吐吐舌,便挎着篮子跟着怜儿出去摘桂花去了。

“给大哥请安。”柳溪儿脸上挂着笑,向杨玉华请安。屋内其他众妾也都到了,他是最后一个人到的。英儿和秋落还未有名份,是没有资格进来请安的。

“起来吧,弟弟,今儿个倒是来得有点迟了,看你的气似乎有些不好,是不是身子不舒坦,要不要派人去请个大夫过来给你看看?”杨玉华得体的笑着,貌似关心的问道。

“不用了,多谢大哥关心,妾没事,只是昨夜没有睡好,梦魇了。”柳溪儿温和的说道。

“没事就好,若是有事,弟弟可千万要说出来,别硬撑着才是。”杨玉华笑着道。

这时一旁的方善接过话来道:“是啊,二哥,弟弟看你的气色确实有些不好,可千万别仗着自个儿年轻,就忽略了事了,弟弟看还是请个大夫过来看看为好。”

“多谢三弟,我真的没事的,也断不会拿自个儿的身子开玩笑的。”柳溪儿对着方善淡淡的笑道。

几个男人又聊了些话,便各自离开了,只留下柳溪儿一人。

杨玉华有些意外的看着柳溪儿。以前柳溪儿可是最早一个离开的呢,今天倒是反常,杨玉华不用想也知道,他肯定是有话要对他说,他也不急,不疾不徐的抿着茶,静待柳溪儿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