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劲气对老头的确没用,老头的修为强她太多了,而这意念攻击力道太小,只不过让他惊吓了一下,便再无用处了。
但是,兰香儿浑没理会这些,她仍在一个劲默念咒语,驱策着血灵蚁,一边运转着一道道意念劲气,偷袭那老头。
兰香儿的意念,当然无法和韦小宝这灵念师去比了,她也没学过分神术,因此,在韦小宝和意灵火蛇斗时,她根本没法追上,甚至,因害怕那意火伤了自己,她都不敢把意念放出来。现在,韦小宝不知什么时候才收功,那她只有拼尽全部意念,和这老怪物一直耗下去了。
“哼,你实在太不知天高地厚了,老夫已经没心情陪你玩了,给老夫趴下。”老头眼光暴闪,他八条长腿抓向大网,那张蛛网似受到一股大力的挤压,骤然开始收缩,哧哧的声响不绝,几十只血灵蚁被生生挤死,兰香儿也被挤得趴在地上,一旁的韦小宝却纹丝不动,他仍在静静地修炼。
“嘻,你这美人很倔得嘛,这性子正合老夫胃口,老夫先玩玩,再尝尝鲜,这美味一定可口得很。”老头八爪合拢,大网包裹着的兰香儿已从网内慢慢凸出一团,与韦小宝,还有那些血灵蚁,隔成了三团,突然,他收住扑子,神色微凛,竟严阵以待了。
只见从兰香儿那蛛网中平空浮现出一个人影,这是一个雍容华贵的美貌妇人,妇人穿过蛛网,静静地浮于半空,她身上的气息迅速攀升,直到元婴期,方才停下来。
“阁下刚刚化形一半,修为也只达到元婴,就敢如此放肆么?”妇人冷冷地说。
“嘻嘻,你也不过是一缕分神,再说,老夫瞧上的猎物,怎么会轻易放手呢?”老头先是一惊,但马上,他的眼珠滴溜溜转动,他冷冷笑道。说话当儿,他的尾部又射出数道蛛丝,包裹血灵蚁和兰香儿的大网增厚了一层,大网成了一个奇怪的宛如三头的网球。
“花斑绿蛛,难道你真不怕本宫吗?难道你真敢开罪我缥缈宫吗?”妇人玉脸上隐隐有薄怒升起,她质问道。
“嘻嘻,说不怕,或者你不信,但老夫居无定所,你说,为什么要怕你们呢?”老头仍在嘻皮笑脸地说。
“砰。”只听突然一声暴响,妇人和花斑绿蛛都微微晃了晃身子,花斑绿蛛的嘴角淌出一丝绿水,他的长爪扒拉一下,三头网球已落于他的屁股后,他的长爪抱住头,缩成一团,嗤地一声已弹身而起,那三头球也被他拉着,晃悠悠朝远处射去。
“你别走,本宫绝不会放过你的。”妇人气得直跺脚,她弹身追上,可四面不是溶洞石壁,就是青绿的树叶,密密麻麻的藤蔓,而这花斑绿蛛在跃起后,他的尾巴随时可弹出蛛丝,蛛丝一粘之下,他的身子可轻巧地弹起,来回周折也不必停歇,这让妇人更难追上了,急得她不时出掌朝花斑绿蛛身后拍击,激得碎石纷飞,尘土飞扬,而花斑绿蛛却没伤着一丝一毫。
更可气的是,他还在前头叫嚣着:“追来啊,快点啊,要不,我可吸掉她的精血了。”
这样,一人一蛛在溶洞里追追打打,一直绕到和钻地鼠斗得正酣的钟清荃等人那战场。钟清荃九人只剩下六人了,剩下这几人全身血水淋漓,血肉模糊,有人断臂,有人折腿,还有人胳膊大腿咬去几块肉,钟清荃虽然没受伤,却也头发凌乱,衣裙破烂,血水和汗水把她抹成了一个大花脸,她只顾打着精神和钻地鼠斗在一起,没有半点心思去理会容貌,甚至自个安全了。
妇人趁花斑绿蛛恍神一刹那,她掌出如印,没有任何风声,却让人窒息,初看像翻飞的玉蝶,而其实却快不交睫,击中了,她心内暗喜,这次,你死定了。
但是,一下子,她却惊出一身冷汗,这一掌的确击中了,可是花斑绿蛛一闪而灭,那被击中的是三球之一,她只知道,不是那最小的,那,难道,击中兰香儿了?
就在妇人大惊失色,不知如何是好时,却听远处传来一声惨叫,接着有人在吼道:“小,小子,你醒过来了?老夫没惹你,你也别为难老夫了,行不行?”这人竟是花斑绿蛛,他本已逃远,却仍被一道意念刺中了手臂。另有两道死死缠住他的头颅,让他根本不能动弹分毫,他气愤不过,急急叫吼。
可那意念根本不理会他的叫喊,先是困住他的头,慢慢化成一个紫金色光球,最后倏地把他送进一个小塔,送上第四层,便悄悄离开了,留下他孤零零的呆在空阔的房间里。
紫金火焰跳动不停,那张蛛丝大网慢慢化为虚无,空气中留下袅袅的焦臭味,一摊灰末缓缓被风吹散,两人静静地对望着,男人噙着笑,女人花容苍白,忽然,女人嘤地一声哭起来,她像投入巢里的飞鸟,钻进男人的怀抱,边哭边捶打不停。
“小宝哥,你怎么才醒呢,我差点被那怪物吃了哦,呜呜。”
韦小宝任凭兰香儿发泄不快和郁闷,他嘻嘻笑着,他呆了呆,笑容微滞,在他眼前,一个美貌的妇女冲他微微一笑,一晃之下,化作一缕白光消失在兰香儿头顶。
这是分念么?不像,应该是元婴以上修士的分神吧?她还能寄身在兰香儿身上,也不像不尘,不尘可是把火灵木精寄生在我的丹田里呢?那,我的分念,应该也可以这样吧,不过,怎么做,才会存得更久,再也不会消散呢?
一下子韦小宝想了很多,恍然间,他似乎触发了什么,却隐隐觉得又似乎像迷雾一般,缥缈不可及。
“喂,你们,快来救我们啊?”钟清荃早就瞧见韦小宝,她见两人抱在一起,又笑又哭,没好气地催促道。
钟清荃这一说,兰香儿羞得不行,她急忙转过身去,玉手捧着脸蛋,脖颈染上胭脂红,最后竟蹲下身,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没想到竟已来这里,且让钟清荃瞧个清清楚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