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子倒是想到了,可是这攻击,却不是那么容易的,尽管两道神功一起施展,也尽管只对付一道攻击,原来,韦小宝的意念只是防止那攻击的反噬,只是把其中的恶念污秽清除,而真正的攻击和抵抗,却全是凭他的身体,这就让他总觉得吃不消。
“小宝,老夫告诉你,那炼体药液和地龙涎香是不会真正伤害你身体的,所以,你尽可放开它们,全力攻击其他的,另外,寒气和热流正奇正相生,互克互补,你不妨一道攻击这两者,单单攻击某一种,你会更吃力些。”不尘悄声解释道。
韦小宝恍然明白,是啊,对自己有利的,还耗费劲气去攻击,那完全是白费牛力了,这老小子,你早说嘛,让老子平白吃了这么多苦,原来你又是算计,折腾老子哦。
不尘苦笑了,对这小子好,他总会找出理由来分说,不尘懒得辩解,汕汕溜走了。
第一天,忍族把天地会的驻地烧得只剩下一堆残灰,那几道禁制早已被破坏,放眼望去,黑乎乎,灰沉沉,一片狼藉,破败,所有的木料化为灰烬,墙体坍塌,土石凌乱,不过,却没有留下一具尸体,一件法宝仙器,不知是被大火烧毁了,还是天地会的人都转移了,或都偷偷溜走了。
端阳郡的人都只敢远远观望,偶有焦急欲进去看个究竟的人,都被其他人好言劝住了,在这时候,只有尽可能与天地会撇清干系,若送上门,恐怕不仅仅是个人,连后面的联系人都会揪出来,落个屋毁人亡的下场。
就连高天上观望的王德阳和佟大旺也尽是摇头,随着香魂引感应完全消失,以及对天地会破败场景的不忍卒视,两人再也没法等下去了,他们叹了口气,一道转身悄悄离开了。虽然,他们心头闪过一丝疑惑,为什么,天地会没留下一具残骸,但也仅仅流星般闪过,再也没有引起他们再去深思。
第二天,韦小宝按照不尘提示的法子,把束缚炼体药液和地龙涎香两道意火给放开,集中精力对付那稍显躁乱的血魂液。所谓棒打出头鸟,韦小宝对这暴躁的血魂液极为憎恶,因此,他首先要把它给解决了,至于那丝微小的,几乎香气逸尽的香魂引,韦小宝没把它放在心上,反正,在意火包围中,它乖乖地呆着,再也没有那么张扬了。
可是,要解决血魂液,那只有利用仙罗道功法,把它全部融化,吸收入自己的血液里。这是第二重血活的法诀,对韦小宝而言,只不过是故伎重施。说来容易,做来却极难。韦小宝要把血魂液一丝丝地抽出来,边去除其中的暴厉因子,边慢慢地融入自己的血液,因而极费心耗神。
第三天,也不知道过了多少,韦小宝舒了一口气,当血魂液缓缓化尽,他需要解决那香魂引了。虽然面对的是香魂引,其实,要解决的却不仅仅是香魂引,还有地龙涎香。这时,韦小宝需要把二者引到一块,先让两者互相吞噬,而韦小宝则一丝丝从两者抽取出精萃,运转仙罗道功法,一遍遍从炼肤到活血,到淬筋,不停地融注而入,使得肌肤血液和筋脉更加厚实坚韧。
这样的修炼,几乎已忘却了时间的流逝,只有反复如浪淘沙般的洗涤贯注融炼。
四天,五天,六天,七天,岁月如流水,可是,却几乎在豁然间,像捅开了一个大大的天窗,韦小宝发现一丝丝香气像逸开一般,不停地朝他血肉筋脉下的骨骼喷涌去。恍然间,韦小宝察觉,自己已突破第三重,进入锻骨第四重,步入了筑基中期。这一切,来得这样突然,让他疑为梦幻。
随着香气越聚越多,韦小宝只得缓缓运转仙罗道锻骨这一重的法诀,让地龙涎香和香魂引二者一层层地附于骨骼上,慢慢朝骨头内渗入。
所谓锻骨,并非如此简单,地龙涎香和香魂引朝骨头内渗,仅仅是第一步,其紧要处在于锻字。这与淬之所以有异,是因骨头更密,更硬,它所承受的压力和强度也会更大,还是因骨头不像筋脉那些细小,它呈块状,圆形,唯有锻才可能让二者渗入其中,与骨头融合。
韦小宝不停地运转着仙罗道,那丝丝缕缕的香气渐渐全部消失。
但是,其真正的筑基垒基,还在后头,也就是接下来的寒气和热流的融贯。
无论是炼肤,活血,淬筋,还是锻骨,这四重,哪一重都需要寒热气流施加的外力,经过炼活淬锻,而先前那炼体药液就可以及时修复,使得根基笃实,修为稳固。这番苦心,也是不尘想了很久,尝试了无数办法,最后才选定这一法子。也只有这一种,才让不喜修炼的韦小宝在引诱下,一步步把根基打牢。
韦小宝没有想这么多,也不知道自己上了一个当,却获得了大好处。
寒热两股气流依照韦小宝运转的仙罗道功法,徐徐从他的体表,一层层渗入,这种感受极为强烈,极为霸道,寒气本就强大,而热流稍显弱小,二者虽融汇在一起,却威能不减,再加上为了让气流不逸散,韦小宝还得辅以仙罗道中的罗字诀,把它们聚集于某重功法某一部位,使得其效力不减,威力不退,这样,韦小宝受到的痛苦却倍增了。
“呵呵,小子,不错,其实,只要你努把力,想进入元婴,也不是不行,更不是你吃不消,而你心里在抵制,在拒绝,老夫只有再用一些迷魂丹了,要不,在这紧要关头,你偏不愿修炼了,那就前功尽弃了。”不尘笑眯眯地望着韦小宝,点点头说。
这次和先前那几天的融入有着天大的差别了,四重功法,炼活淬锻,每一重都如刮骨疗伤般,若非韦小宝先前在温泉中泡了一段时间,若非让先前的血魂液地龙涎香和香魂引先融入其中,也若非使用了炼体药物,还有迷魂丹,几乎让韦小宝痛得窜出温泉,逃之夭夭了。
第八天,第九天,在天地会基地外,一个修长窈窕的身影静静地站在天地会那碎裂一地的牌头前,她双眼红肿,泪水纵横,若细听,可以听到她在低声呢喃。“爹,你,你怎么偏要信他呢?现在,你和他一起走了,留下我一个人,孤伶伶的,无依无靠,不过,爹,你,你们放心,这辈子,我经历太多,已经不在乎自己了,我一直记得,一个是让我溧蒙部落强大,成为端阳郡一等一的部落,一个是为你们报仇,你,你们放心,我淳于丹在这里立下誓,在我溧蒙部落成为端阳郡第一大部落后,我会寻遍千山万水,手刃仇敌,血祭在你们魂前。”
若是韦小宝听了这番话,他心里一定会乐开花了,但是,他现在正经受自他修炼以来最难受的磨练和洗礼。
炼肤,这次,寒热气流却很奇异地并没有中和,而是先寒后热。寒气把韦小宝的肌肤冻结,紧接着热气如流,缓缓灼烧,慢慢融炼,这样把先前融入其中的血魂液和地龙涎香,在冷热交替与肌肤一同变化中融合在一起,韦小宝的肌肤在闪烁着盈盈欲滴的,红润的光晕,淡淡香气幽幽溢出,薄薄的,白玉般的膜慢慢生成,最后又如沉淀般,与那红晕融合。这一过程,极为缓慢。韦小宝的脸色在不停地喜忧交替变化,时而,他皱起眉头,深吸冷气,时而,他全身舒展,惬意至极。
没多久,寒热气流侵入血液,融入筋脉,他的血液如被驱赶般涌起汹涌的血浪,在拓宽加厚的血管中滔滔前行,而那筋脉也不甘落后,劲气鼓荡,虽被热流淬炼,却毫不影响它的速度,甚至,那寒气也阻挡不住,韦小宝一时兴起,他的身子弹身而起,缓缓悬浮于温泉中,他缓缓提起丹田,先前以罗字诀聚集于其中的劲气刹那如决堤的洪流,翻涌着朝筋脉中奔泻,也就在这时,他曾在炼气巅峰时那贯气功法一气呵成,寒热气流也受此引导,带动着一起在筋脉中一连运转数个循环,缓缓之间,韦小宝发现活血和淬筋竟有着相融相和的趋向,在一瞬间,恍惚两重功法一道在运行了。
寒热气流缓缓渗过血肉,抵达骨骼。虽然骨骼处于最里层,而其实,正如筑基笃实根基一样,骨骼却是整个身体的根基,甚至,在仙界很多僵尸族,就因其骨骼锻炼得极好,血肉已毁损,他们的攻击威力仍没有造成影响,仍强大无比。这一点,韦小宝隐隐听不尘提及过。
经过炼肤,把肌肤融炼,血液激活,筋脉淬纯,再反复锻烤骨骼,就是顺理成章,水到渠成的修炼了。
寒热气流对骨骼进行忽冷忽热的冷凝炙烤和灼烧,缓缓,骨骼开始发生由白转红,继而深红,紫红的变化,若是用意念细察,其上还可发现隐隐的暗金色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