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拟朕旨意,丞相之嫡长女秦氏汝嫣,品行端庄,恭谨端敏、娴熟大方、温良敦厚、品貌出众,朕躬闻之甚悦。今皇四子胤年已逾弱冠,适婚娶之时。值秦氏汝嫣待宇闺中,与皇四子胤乃天设地造,为成佳人之美,朕特将秦氏汝嫣许配皇四子胤为王妃。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监正共同操办,择良辰完婚。”
“奴才遵命。”领头的大太监恭声应道。
“臣女谢陛下成全。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秦汝嫣几乎要喜极而泣,一双美目带着感激的望向端坐在高台之上的漠北王。只将漠北王看的唏嘘不已,真真是女大不中留。
这话不仅是说秦汝嫣,更是说了宇文乔。
“父王!”宇文乔一间好姐妹的终身大事定下了,心头一喜。也忍不住求道:“父王!女儿和汝嫣姐姐一样!此生非西凉王不嫁!”她说完重重的磕了个响头,抬起头来之时额头已经红了一大片,看的宇文录心疼不已。只好望向了淡定自若的拓跋野。
“西凉陛下,这……”他实在是为难。既不想女儿远嫁,又怕对方看不上女儿。只好把决定权放在西凉王身上。
“漠北陛下,贵国七公主的确是仪态万千,端庄大方。但是孤心中已有了心上人。所以恕难从命。”拓拔野站也没站起来,只是慵懒霸气的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目光轻轻扫过跪在地上的宇文乔身上,想也没想便淡淡拒绝。
西凉和漠北同属大国,拓拔野和宇文录也都是一国之主,压根不存在什么谁比谁高一级。只是近年来南漳渐渐强盛起来,所以他才和漠北国结了盟,防止被南漳攻打吞并。
加上他西凉一脉从百年前开始就诅咒缠身,皇室男子大都活不过四十岁。这也造成了他们西凉人丁越来越少。为了寻找天命之女、破解诅咒,他让大祭司监国,自己则出来寻找天命之女和江山美人图的下落。这一切都是因为大祭司所说的那句:他和天命之女有夙世因缘,只有他亲自寻找,才能将天命之女带回西凉。
西凉原本就是从部落开始发展成泱泱大国,除了国王,祭司的权利就是最大的了。
因此,对大祭司的话,拓拔野坚信不疑。
这些年来,他日日夜夜的苦寻破解诅咒之法,苦苦等待天命之女的下落,心思压根不在儿女情长上。而且他们西凉人是从马背上打下来的天下,部落中的男男女女各个皆是身材健美壮硕,拓拔野又怎会看上这干瘪的像个毛孩子似得的宇文乔?
“拓拔野……”宇文乔不敢置信的望着心上人英俊冷漠的侧脸,只感觉自己的一颗芳心碎了一地。她从来没有想过,拓拔野已经有了心上人。
她打听过了,拓拔野的夫人虽多,但是大多是小部落的女子。宇文乔见过西凉女子,她们各个长得五大三粗、健壮丰满的像男人似得,看上去就让人反胃。
宇文乔一直以为拓拔野只是把这些女人当做发泄工具,不然为何他的正妃之位还是空着的?她满心欢喜的在宴会上表演了这么一出,目的就是为了惊艳亮相,让拓拔野心动,让拓拔野眼中有她。可她怎么会想到,心上人心里竟然也有了心上人……
宇文乔耳边清清楚楚的听着拓拔野的拒绝,又羞又愤。面上涨得通红,粉拳也死死捏紧,素日保养得极好的指甲深深陷入她的皮肉中,钻心的疼。可这痛楚却抵不过她心中的万分之一。宇文乔心里既是委屈又是不甘。她哪里比不上那个女人了?为何拓拔野想也没想,就直接拒绝了她?这让她怎么能甘心!
宇文录也是为难极了,他最怕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自己的掌上明珠没被人看上,他也觉得十分屈辱愤怒。若是旁人敢这么拒绝他的宝贝女儿,他定是想也不想就把这不知好歹的拖下去砍杀了,可这人偏偏是西凉国的王,他杀不得,也威胁不了。只能哄劝:
“西凉陛下,孤知道,这有点强人所难,可是孤只有乔儿这么一个宝贝女儿,要不……”
他刚想一人退一步,许诺西凉王一系列好处,让自己的女儿能顺利当上西凉王妃,可却被拓拔野打断了。
“不必多言,今日孤是为了给漠北陛下庆祝生辰才来到这里。咱们只谈祝贺,不谈其他。”拓拔野举起酒杯,遥遥举起示意,然后一饮而尽。
“这……”宇文录一时之间尴尬非常,脸色涨得通红。
群臣都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个鹌鹑,捂住耳朵封住五感才好。这么尴尬的场景下,他们的存在简直是告诉漠北王,他们看了一场完整的笑话。漠北王倒是不敢拿西凉王撒火,可到最后受罪的肯定是他们这些旁观者啊!
正在这些大臣心里七上八下的时候,一旁的宇文乔突然叫了一声。
“我不信!”她的一双杏眼含着泪水,梨花带雨的朝拓拔野扑了过来。可惜拓拔野四周有侍卫守着,她还没能扑到拓拔野身前便被拦住了。就算如此,她还是十分狼狈的望着拓拔野,眼中满是嫉妒和痛苦:
“我不信你有了心上人!若是有的话,为何你的正妃之位还空着?”
她这大胆的话不仅让群臣变了脸色,就连龙椅上的宇文录也有些气急败坏了,忍不住低声吼道:“乔儿!退下!”宇文乔这话太过失礼,竟然质问堂堂西凉王,她当自己的脑袋是金字做的,不怕死吗?
宇文录从没有如此懊恼过。因为痛失所爱,他这些年一直将亏欠了心上人的尽数补在了宇文乔的身上,也因此使她养成了这么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直来直往的火爆性子。
这性子平日有他护着,所以宇文乔吃不了什么亏。可是这西凉王并不是他漠北国的臣子啊,没有权利要求人家也哄着她。
况且,这拓拔野的嗜血性格大家都有目共睹。他曾经在南漳国砍杀过南漳陛下的一个宠妃,理由是对方不小心扑在了他的身上,他讨厌对方身上那股脂粉味。这件事让南漳王气的是牙痒痒,差点冲冠一怒为红颜,造成了两国大战。不过好在南漳王虽然宠那妃子,却也不是个昏君,愿意因为一个女人让生灵涂炭,只好咬咬牙,吃了这个哑巴亏。
有了这件事在前头,宇文录如何能不怕,他骇的心惊胆颤,生怕这杀神一个不耐烦就拔出剑将宇文乔砍杀了。偏偏宇文乔不理解自己父王的一片苦心。只是咬着下唇,脸色惨白如纸:“我偏不!”她语气倒是十分倔强。
“拓拔野,我从三年前就喜欢上你了,我不在乎地位名分,我只要你!”她语气中带着一丝丝卑微和乞求:“就算你真的有了心上人,我也不在乎,我可以和她平起平坐的……”
“乔儿!”宇文录气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他从未见过自己的掌上明珠如此低声下气过,堂堂一国公主,竟然不在乎名分也要和别人无媒苟合,简直荒谬。
他气的心肝疼,脑袋也嗡嗡作响。只想遣人将她拖下去,生怕她再说出什么荒唐的话来,贻笑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