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小町点点头：“嗯，是。”
顾立夏放在腿上的手，微微发抖：“是……怎么回事？”
司小町双眼定定地看着顾立夏，眸光无限温柔：“你先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偷听了他的电话，他说他不过是利用我。”
顾立夏不打算隐瞒，直接告诉了司小町。
但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目光迷离。
“而且，他和人做了交易，要对付墨家。”
“夏夏……”
司小町看着她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心底泛起酸酸涩涩的心疼。
顾立夏目光倏地坚定起来，看着司小町：“告诉我你所知道的一切！”
司小町被顾立夏的目光，看得心里一凛。
深深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的其实也不多，就是当时植入司傲霆手机里的那个程序，捕捉到那几天有一个电话经常给他打电话。我好奇地截取了一段通话内容，发现……”
司小町顿住了。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将植入程序，拦截司傲霆和夏夏电话的事情说出来了。
她绑架获救后，一直都没有和他提过一次这件事，应该是不知情吧？
果真，顾立夏微微蹙眉，问道：“什么程序？”
“他没告诉你吗？”
司小町仔细地观察着顾立夏的反应，发现并无异样。
难道司傲霆真的没有和她说过这件事？
呵，倒是挺君子。
“哎呀，你快说你发现什么！”
顾立夏眉头紧皱，不满地提醒道。
“噢。”司小町回过神，继续说道，“我发现，他和一个神秘的人，讨论如何对付墨家。并且，还对那个人说，和你结婚，不过是安排好的一步棋。”
他忧心忡忡地看着顾立夏。
从小他就知道，顾立夏这个人，最重感情了。
她能答应和司傲霆结婚，说明她是真的爱上了这个男人。
否则，依照她的脾性，就算拿钱砸她，也勉强不了她嫁人。
可他想错了。
顾立夏的脸上，并没有一丝难过。
司小町的眼底涌过一抹诧异和欣喜——
难道，她并不爱司傲霆？
“还有吗？”顾立夏追问。
司小町反问：“你不难过？”
顾立夏笑：“我为什么要难过？司傲霆说的那些话吗？我相信他，他肯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才那样说。”
“爱让你蒙蔽了双眼。夏夏，你别糊涂了，司傲霆他正在利用你，来对付墨家！”
司小町望着笑得一脸幸福的顾立夏，心如刀割。
他该拿这个守护了一辈子的小女人怎么办？
“不，爱让我心里如同一扇明镜，更加锃亮。司傲霆他不会做伤害我的事情。”
司小町急了：“你就这么笃定？他不过是利用你，你也听到了，我也听到了！夏夏，你别再自欺欺人了！”
他要骂醒她！
顾立夏不想和司小町理论这个问题，目光清明地问出她最想知道的那个问题：
“小町，你昨天问我‘如果他没死，我还会不会嫁给司傲霆’。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从知道墨家开始，司小町的那句话，就一直都在她脑海盘旋，压得她快要喘不过气。
司小町整个人怔了一下。
“墨少爷吗？”
听到这久违了的三个字，顾立夏的呼吸都变得轻了起来。
当年，若没有他，她早就死了。
她偷走了他的生命，活了这么多年，从来不敢想，他还会活在这个世界上。
紧张地端起桌子上的冰可乐，喝了一口。
沁凉的感觉，从味蕾传遍全身每一个细胞，但整个人，却更为紧张。
司小町紧了紧拳头，轻轻地说道：“我查到，他没死，还活着！”
砰！
冰可乐从顾立夏的手里滑落。
冰凉的液体，瞬间浸湿了她的浅蓝色水洗牛仔裤。
她到底有没有听错？
司小町说，他没死。
他，居然没有死！
她应该开心才对，应该笑才对，怎么眼泪冒出来了？
顾立夏匆忙地抹着眼泪。
但这眼泪哪里擦得干净？
泪水如同暴雨过后的小溪，决了堤。
司小町递了一张纸过去，心里面，比顾立夏还要难受。
他真的是自找罪受呵！
不管是从前的墨少爷，还是后来的顾少辰，亦或者现在的司傲霆。
明明他一直都站在离她最近的地方，可她却偏偏从未将他放在心尖尖上。
是因为，他没有像墨少爷一样，代替她去死；
还是因为，他不够顾少辰温柔；
还是，他不如司傲霆强势，霸道地将她禁锢在身边？
整整二十年了，他陪着她一起长大，见证了她三段感情，可她就是唯独不曾对自己动过心。
司小町的心，乱了。
顾立夏的心，更加乱了。
就算她想过，司小町可能会说这个答案，但真的被证实，这冲击力，还是远远大于她的心理防线。
“小町，你知道他在哪吗？他还好吗？为什么他不来找我？”
泪眼惺忪地望着司小町，渴望知道得更多。
“他不是已经找过你了吗？”
司小町苦笑。
“什么时候？”顾立夏一脸茫然。
“前天，你被司傲东请来的雇佣杀手绑架之后，他送你回的城堡。”
“你是说，那个一米九的年轻面具男人，是他？”
顾立夏激动得腾地一下站起身。
司小町点点头：“嗯，是他。”
顾立夏跌坐在椅子里。
怎么会这样？
同时，心里头的疑惑，更深了。
既然他还活着，这些年，为什么一直不曾来找她？
司傲霆到底和什么人达成了协议，要对付墨家？
头痛欲裂。
但是——
“小町，你刚刚说，植入司傲霆手机内的程序，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立夏微微眯着眼睛，看着司小町。
司小町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一干二净。
“夏夏……”
“司傲霆说过，前几天，他回国后，我和他的手机被人动了手脚，互相联系不上，那个做手脚的人，是你吗？”
“我……”
“以后请你别再做这样的事情。小町，我一直都把你当亲兄弟。”
“为什么就不能喜欢我呢？”
司小町颓然地问道。
“我不知道。”
留下这个答案，顾立夏提起包，就往外面走去。
司小町愣在了座位里。
从麦当劳出来后，顾立夏茫然地走在伦敦的大街上。
她的脑海不断翻腾出年幼时候的那些事情。
好的坏的，统统纷至沓来，压得她喘不过气来。突然，一辆车在他们面前，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