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卿心里噔了噔,有些古怪,望着秦律,被勾起了好奇心,“什么样的事?”
“与你切身有关。”秦律断定而皱眉沉叹的样子,让云卿不禁揪起了心,隐约有种预感,不是好事。
可越是凝重,她越想知道究竟是什么事,回想接待处经理那个借口,也确实很刻意。
她点点头,决定跟秦律走。
秦律抄的是一条没人的路,宴会厅很大,大小入口很多,秦律来到一个封锁了的入口,已经有他的人在等待,撬开门,里面悠扬的音乐便隐约传了过来。
秦律走在前面,云卿跟在后面,不一会儿,两人便走到宴会的正场。
手里的手机响起,云卿低头,蹙了蹙细眉。
秦律端了两杯酒,递给她一杯,凝神问,“是谁?”
宴会大厅里衣香鬓影,水晶灯的光线足以照亮每个角路,云卿看了眼紧接着发过来的一条短信,脑袋往一个方向一扭,便看到了顾湛宇,他正阴沉着眼眸往她这边看,显然,已经找到了她,催她催的紧。
云卿放下那杯酒,冲秦律笑笑,“我先过去一下,师兄,你刚才说我必须知道的事儿,我马上过来找你。”
秦律双眸清润,却很幽深,没有说话,视线的余光扫了眼宴会厅的主席台方向,又掠了眼正对面的大门。
他在云卿转身时捉了一下她的肩,那句话在云卿看来,暂时是莫名其妙的,“无论怎样,我本意是希望你好。”
“嗯?”
秦律已经转身走了,背影清绝。
云卿揣着疑问,神色不定地走到顾湛宇身边,顾湛宇刚打算质问她什么,此时,宴会厅悠扬的音乐声小了,几秒后停止。
司仪在主席台那边试音,低声错耳交谈的达官显贵们慢慢也停止。
场面渐渐安静下来,伴随着司仪的贺词,“欢迎各位贵宾参加季老季翰天的大寿宴,下面请季翰天先生讲几句!”
云卿抬头,一个穿唐装的中年男人,并不老,比陆老爷子年轻,身材高大,步伐笔直,隐约能看出些与陆老爷子一般的军人之姿。
等他走到台上面朝众人,云卿看清楚他刚沉的面容,不禁视线微微一怔……
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一闪而过。然后她想起来了,这面容……与季斯宸有几分相近?
云顶山庄别着一个大‘季’字,该不会,这是季斯宸家的家宴?
那么……陆墨沉可能也在?
她心里一边揣测着,季翰天的话也跃入耳朵里,“今天三喜临门,一是我过生日,二,遗落在外的小女归来,接风宴。三,也是一桩想与人分享的喜事,想不到,冥冥之中,季家与陆家已经结为亲家。我在这里要隆重介绍我的女婿,我很欣赏的一个小子,他小时候我就叹着可惜,我家里只有一个更不听话的牛崽子,心说这小子将来得便宜别家闺女啊。没想到啊,陆老?呵呵!”
一番话倒勾起了众人的好奇之心。
和煦哄闹的笑声里,季翰天伸手一扬,指向宴会厅金碧辉煌的大门。
众人反应过来,随着大门沉沉打开,纷纷让出中间尊贵的红毯。
云卿不断被挤着,挤到了后面,她倒也不关心季家谁谁和陆家怎么地,打算躲到后面喝杯果汁静一静,顾湛宇伸手把她一攥,牵住了往旁边挪了挪,云卿的身形不稳,礼服长裙到了脚踝,她还穿着10公分的细高跟,小腿一跄,匆匆稳住自己,同时,眼眸不经意地一转,便朝向了敞开的大门口。
只是那么一刻,她的视线就怔住了。
因为修长挺拔、优雅伫立在大门口的男人……是陆墨沉!
门外的黑夜仿佛是他的幕布,衬得他周身异常冷峻尊贵,一身非常正式的黑色西装,使得整个人肃冷禁/欲,五官的轮廓却是异常俊美,夺人眼球,即便面无表情,都牵动着在场所有女性的抽气声。
正当云卿惊奇,他怎么会从门外进来时?
视线的余光,才缓缓看到他修长的臂弯里,有一条白皙的女人手臂,很细,很柔软,被灯光打得肌肤如玉一般。
让人忍不住的视线往上,想看看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
女人?
云卿觉得她的脑袋有点迟钝了。
他身边带着女人,亲密来参加宴会吗?
“哇,那就是季家的千金吗?”
“刚认的。”
“真漂亮啊!”
“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强强联合!”
“这陆季两家,以后在S市,得称霸多少年了……”
身后唏嘘不断的小声议论,仿佛让紧贴着胶布的镜子,慢慢的强力撕了开来。
那胶布封着云卿迟缓的大脑,一点点揭开,季家的千金……陆家的女婿……一对,夫妻?
云卿的大脑浅浅的一声轰然,这才拿陆家的女婿,和陆墨沉对上号。
她的眼神不可控制慢慢朝那个方向再度看了过去,手腕上一紧,是顾湛宇的手指收了一下,云卿听到顾湛宇诧异紧绷的冷声,“她?”
“怎么会是……”
云卿跟着顾湛宇紧皱的视线看过去,便在水晶灯无比闪亮的光线里,看到了陆墨沉身旁这位夫人的脸。
那是一张……令云卿瞳孔一点一点收缩的脸。
鹅蛋型小脸,和白羽玲如出一辙,精美得无可挑剔,眼梢眉角文静,透出淡淡的妩媚。
云霜……
云卿的眼神,那么不可置信。
她不知道发呆了多久,仿佛整个世界静的只剩下她一个人。
直到,直到那一堆壁人顺着红毯,快走到了她跟前。
两边都有无数的人向男人尊敬的,和声的,赞叹的祝贺。
在这溢满溢美之词的祝贺声里,云卿的眼底,清黑一片,她脸上的表情倒还没有坍塌,因为她始终不确定,她不信!
不信陆墨沉已经结婚。
不信……陆墨沉的妻子,是她消失多年的姐姐,云霜!
这是什么国际玩笑?
她觉得是玩笑,天大的笑话。
如果不是玩笑……那么就是对她,迄今为止的人生里,最大的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