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走上木楼梯,不觉眼前一亮。全聚德的二楼大厅一下变得金碧辉煌起来,实木格栅拼接成的天花,仿木造的雕文青铜窗框,还有几根浑圆粗壮的镀金柱子,如果说一楼还是寻常百姓家的话,那这二楼肯定能够算得上是王侯的标准了。
真可谓华而不俗。
大厅看来起最起码有几百平方米,上百张桌子,几十个烤鸭师傅分别照应着自己的那片区域,不过好在我们排队还是相对靠前的,大厅内暂时并不拥挤。我们当机立断,自觉地在那位最胖师傅老王的管辖区域内找了张小桌子,安坐了下来。
“两位要点些什么?”老王穿着一身洁白的厨师服,虽然是胖些,倒也依旧神采奕奕。
“随便来点吧。”左道长不耐烦地摆摆手。
“随便?哈哈,好吧,你们就两个人我看一只烤鸭足够了,鸭架给你做成汤还是炸一下?”
我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师傅,真的随便,你看着弄就好,我们来这边其实有比吃饭更重要的事情。”
“哈哈,这还真是有意思,来这边竟然不是为了吃饭。”老王一脸无可奈何,一般来说来这里的顾客都是慕名而来,偏偏跑出来我们两个特例。
“我们其实找你有话要说,一会你过来给我们切烤鸭的时候,我们想问你几个问题。”左道长连忙说。
“好……那好,等我一会过来你们随便问。”说着他笑呵呵地走去下一桌,嘴边还小声嘀咕着。“呵呵,真是两个怪人。”
大约一刻钟之后吧,老王就推着摆盘的车子,兴致勃勃地回到我们面前。
“两位看一下,这是第11111111号,你们如果满意的话,我就开始给你们切好摆盘了。”
“好,你切吧,你慢点切,我们有很多问题要问你。”我偷偷环顾了一周,发现没有人注意我们,就开始盘问起来。“师傅,你两天前的晚上有没有印象一个差不多有两米的大高个子叫焦玉秦的带着两个朋友来你这里吃饭。”
本还担心他没有印象,结果老王扑哧一下笑了出来。“什么两米多的大高个子,那不就是焦八爷吗?”
“对不对,就是他!为什么你们都叫他焦八爷,他很有名吗?还是说很有影响力?”我是真的没有想到焦玉秦会在北京这么有名气,就连烤鸭师傅都知道他。
“你问我可算是问对人了,他那影响力自然是没话说,焦八爷是我们北京银枪俱乐部公认的狼王,是烟花柳巷的守望者。”
“狼王?这是什么鬼?”我一脸的迷茫。“师傅我们不是本地的,你把话给我们说清楚些,不然我们真的听不明白?”
“哎呀,这让我怎么给你直说。”老王叹了口气。“好在现在人不是很多我就给你们大体聊一聊,这个焦八爷可是大有来头,他名义上就是一个装修公司的老板,实际上是北京朝阳区三里屯好几家酒吧的背后老板,你别问我怎么知道的,这是我们俱乐部公认的事情。”
左道长也是不免一惊。“原来他这么有财力,还真是没想到。”
“有钱没钱不重要,焦八爷之所以能成为狼王一个重要原因是他凡事亲历亲为,他自己酒吧的那些妹子他都要亲自培养教学的。”老王色眯眯地说。
“这……没想到这个焦玉秦是这样的人,他老婆还说他是老实人。”左道长失望地说。
“而且不光是这样,焦八爷的足迹横跨北京全境,从三里屯到八里桥,再到各大高校附近的窝点,甚至是简陋的城中村,他都留下了自己坚实的脚印。深赴险境,为**提供一手的资讯,却总能全身而退,深藏功与名。”老王说着说着竟有几分崇敬之情。“我们都说他是唯一能复兴八大胡同的人。”
我和左道长尴尬地笑了笑,这烤鸭师傅一聊起焦玉秦感觉就刹不住车。“师傅……这个话题咱们先放一放,你先给我们说说那晚上你知道焦玉秦他们吃完饭去哪里了吗?”
“这我哪知道?他们去哪里也不会告诉我啊。”这一问让他颇为不自在。
“你再想想,他们那晚上的谈话有没有透露他们想要去哪里的信息?”左道长严肃地问。
“你们为什么问这么详细?你们到底什么人?”老王突然警觉起来,连忙推着车子往后撤。
“站住!我们是扫黄组的便衣警察。”我急乱之中脱口而出。“焦玉秦这个人我们已经盯了很久了,你如果接下来都老实交待,我们可以放你一马,你如果不说,那就算是故意隐瞒了。”
“呀!”老王吓得两腿发软。“我!我……我早该想到你们是警察同志,不然谁会闲着没事来这里做调查。”
“你详细地说下,那晚上焦玉秦都说了些什么吧。”左道长满意地冲我点了点头。
“他……他们开始说了一些有的没的,家长里短的我就没在意。”老王战战兢兢地说。“后来……后来他有一个外地的朋友说要焦八爷,不,焦玉秦请他们去他的酒吧寻欢作乐一番。”
“然后呢?”
“然后焦玉秦严词拒绝了,说这样风险太大,而且路途也比较远。然后他说……”
“然后什么!你一口气说完,别吞吞吐吐地。”左道长板着脸责问道。
“好……我说不过我觉得他说的那些都是胡话。”老王擦了擦眼角的汗渍,此刻他就像一只落汤鸡。“他说要带那两个人去故宫找乐子。”
我和左道长不以为然地对视一眼,然后左道长突然猛地拍了一下桌子。“你还敢说谎!”
“我说得千真万确,焦玉秦就是这么说的。”老王连忙解释,一脸的慌张。“他说他在故宫内有一个秘密小花园。只要喊一句口号就能进入这个秘密花园,里面花天酒地,美女如云。”
“你还敢撒谎,故宫里面哪有这种地方。”
“哎呀,这又不是我说的,是那个焦玉秦说得,他们都喝多说句胡话也是有可能的。”老王突然急躁起来,看他那委屈的表情,似乎并不是谎话。“我知道的真的就这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