_(:з」∠)_大佬好我是防盗菌, 盗文猖獗无奈之举,大佬饶命 但她走了几步,握紧拳头, 又觉得自己做得对。

奚娴回到院子里, 才发现春草和秋枫都翘首候着, 她微蹙眉,问道:“方才落雨,怎地不见你们?”

春草与秋枫对视一眼,才开口道:“主院的仆从叫奴婢们归去,说是您自有人照料, 叫我们晚些去洲上接人。”

奚娴听罢才道:“往后不可如此, 没有我的准许, 长姐的话也不算数。”

春草讷讷应是。

其实方才哪里是甚么丫鬟仆从的,是两个个子高大健硕、神出鬼没的黑衣人,佩着森森的长剑,铁臂捏着她们的肩膀让离远些, 说是主院自会送她们娴姐儿回来,等会子见了娴姐儿也不准提起这茬。

他们身上带着煞气和隐隐的血腥味,秋枫近乎两股战战,丝毫不能多言。

春草和秋枫不敢造次,却心里害怕,于是在这儿候了许久才见了娴姐儿, 见她眼睛红通通的, 头发还有些乱, 便吓得直哆嗦。

春草赶忙拿了稍厚的披风给她罩上,见奚娴单薄柔弱,可怜兮兮的样子才道:“六姑娘,大小姐这是做了甚?”

奚娴摇摇头,只是不肯多言,却道:“我惹怒了主院那个。”

秋枫见她面色苍白,头发也有些散乱着,心里便多有些猜测。那位是甚么人?

母家出身高贵,在府里说一不二,就连老太太和老爷都不敢轻易说重话,从前她还没有当差时便有所听闻。

奚衡常年深居简出,轻易根本不露面。

可她身边的仆从却都是不好惹的。

听闻前几年王姨娘为了衬出自己的体面,也曾隐隐与奚衡抬杠别苗头,吵吵嚷嚷的惹人心烦。

后头却被严嬷嬷使人拖去当着下人掌了三百下嘴,整张脸都高高隆起,当场昏死过去,养了一年多才算是活过来,亲近的奴仆更是直接打死两个。

当时院里还隐隐传出悠然淡静的古琴声,似泠泠清泉落入溪底,惨叫痛哭声突兀入耳,一里一外两道声音,听上去万分诡异荒凉。

现下看六姑娘这般,秋枫便知她一定是被惩罚了,而且六姑娘虽然年纪不大,却显而易见的柔弱心气高,受了那般手段折辱,说不得便要出心病了。

若是前世的奚娴,遇上这样的事说不得便会忧思过重而病倒,可她现在却强撑着心神,告诉自己不能怕。

她还有一张底牌在手,用得好说不得便能逃出生天。

但现在不是展露的时候。

两个地位不对等的人,是不可以这样争锋相对的,即便她手中握着杀手锏,却需要寻觅等待,这是皇帝多年来教会她的道理。

待进了屋里,姨娘见她满身狼狈,便心疼得抖了手,又是叫人烧水熬姜汤,再来便是询问她事体的经过。

奚娴不想隐瞒,因为上辈子她往嫡姐身边凑,多半是因为姨娘撺掇,所以她想叫姨娘分清利弊。

一个心机深沉喜怒无常的嫡女,无论如何都不会与她们母女一路的,这样的事体早该弄清爽。

奚娴便坐下来,抬眼怯怯道:“姨娘,这人好可怕,女儿都要给她吓坏了。”她握着锦帕的手都在细颤。

秦姨娘皱眉道:“你嫡姐怎的了?”

奚娴也说不清,又不敢乱编瞎话,只好道:“她硬是要给我梳头,我不肯,她硬生生将梳子拗断了,那眼神像是要把我吃了,咱们还是离她远一些……”

秦姨娘顿了顿,却笑她:“他这是喜欢你,不然怎么肯给你梳头?”

“你今日失礼了,明儿个一定要穿的漂漂亮亮去主院那头问安,这样才不失体统。叫老爷知晓你与她置气,那像个甚么样?到时吃亏的还不是你。”

奚娴不可置信的睁大眼,泪水掉落下来,吸吸鼻子:“我才不要。”

秦姨娘端着吃了一半的燕窝羹,点点她的鼻头,叹息道:“他是个好的,知晓我生你时身子亏损,特谓嘱托厨房日日皆要给咱们这儿送血燕,今日你不在时还叫圣手来替我诊了脉。”

“那可真是个好孩子,我是越看越喜欢。”

奚娴有些惊讶,蹙眉不答。

就嫡姐这个话题,她们并没有争论下去,因为奚娴知道与姨娘争论是没有用的,她也不敢说出嫡姐可能是奸生子这个秘密,后头还是秦姨娘服软,哄得女儿露了笑。

夜里奚娴躺在床上,便觉难过。

重生一回,嫡姐还是那么强硬厉害,在气势上她就输了。

夜凉如水,奚娴睡着了,露出半边白生生细嫩的胳膊,手指却生生把锦被抓得皱起,睡梦中也不安地皱眉。

似乎有人轻抚过她的眉眼,捏着她的下颌慢慢打量,那手心火热,指缘却是冰冷的,让她更不舒服。

早晨醒来时,奚娴便发觉自己被裹成一团,安安稳稳躺在正中央,倒是睡了个神清气爽的好觉。

她坐着洗漱完毕,坐在铜镜前梳妆,便听外头有丫鬟撩了帘子进来,对她恭敬道:“六姑娘,主院请您与五姑娘、三姑娘一道去用膳。”

奚娴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眨眼,慢慢描了眉,才悠悠答道:“晓得了。”

那丫鬟是个伶俐人,先头按着辈分报了另两个姑娘,都是急不可待的应了,又塞了几吊钱。

只这六姑娘慢悠悠不在意,偏偏那头的嬷嬷还特意吩咐:六姑娘性子慢,不准催她。

这哪里是性子慢,这明明是轻慢。

也不知哪来的底气。

奚娴却兴致勃勃的挑着口脂。

上辈子她及笄后,正值青春年少,便多爱簪花打扮,光是口脂胭脂的,便花钱塞了一整个妆奁,各式各样各种颜色皆有。

偏偏嫡姐总说她爱涂一个颜色,不若素颜好看。

可那明明是不一样的红色粉色橘色,她更从没有素着脸出门过。

嫡姐跟睁眼瞎似的,硬说她涂甚么都一个颜色。

不是嫉妒她是甚么?

奚娴对着铜镜选了个水红色抿在唇上,这让她看起来比寻常时要明艳不少,也少了一些柔弱病恹恹的感觉。

嫡姐讨厌她的美貌,可她偏要打扮得好看,气死她。

她也在反省,自己昨天太怂了,这样不好。事后想想,嫡姐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她怎么就能怂成那样?

这可不行。

奚娴到时已经晚了,只是嫡姐惯常不在,只几个仆从侍奉她和奚嫣用了早膳,吃得清淡精致,比她们院里的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