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深沉，看起来，有一股淡淡的苍凉……
似乎在刹那间，他的眼中有水光闪过。但是定睛一看，又什么也没看到。
记得靳斯理曾经说过，北挽君跟北挽老太爷各方面经历都很像，或许一开始，北挽老太爷之所以拆散他们，是因为嫉妒吧？
那也就是说，北挽君所有的苦难经历他都感受过，但是幸福他反而确实了。
这么说来的话，北挽老太爷除了荻音给他办过生日……他自己……
跟北挽太太爷那么不合，他也是从小就不过生日的男人吧。
金刚鹦鹉扑着翅膀，飞到了北挽老太爷的肩上站着：“曾祖父幸福，曾祖父寿比南山！”
“……”
“曾祖父生日快乐！”
鹦鹉嘎嘎地说着，北挽城勾起的嘴角越来越深，估计很多很多年，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嘿嘿，嘿嘿嘿嘿……”小司夜在一旁笑得傻乐傻乐的。
靳斯理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将蜡烛都插~在蛋糕上面，点上火。
“要吃蛋糕，吹蜡烛了！”小司夜反应过来，“曾祖父要多吃哦，蛋糕是司夜宝贝亲手做的耶！”
北挽城抚摸着金刚鹦鹉。
鹦鹉小鸡啄米似的还在作揖：“曾祖父寿比南山，曾祖父生日快乐，快乐……”
其乐融融的场面。
如果这时候北挽君与伊希娅也在……多好。
不过今天的生日北挽老太爷并没有让太多人过来，包括夏唯安。
靳斯理用点火器将蜡烛全都点燃了，命令仆人关去大灯。
所有的灯关掉，其余的蜡烛也都熄灭，只留下蛋糕上的蜡烛亮着小小的明亮的火焰。
靳斯理嘴角勾起一抹微笑，用餐车推着蛋糕，朝北挽老太爷过去。
餐车周围有一圈的银色花火，灿烂的火花喷射着。
乐队很明智地在这时候奏响了法国版的生日快乐之歌。
“咦，寿星帽呢！”昏暗中，小司夜命令的嗓音传来，“司夜亲手给曾祖父做的寿星帽在哪里！”
“小少爷，在茶几上……”
“还有长生果，长寿面！”小司夜扬起嗓音，“长寿面是司夜和靳斯理伯伯一起准备的！”
长寿面据说是一整根很长很长不会断的面条，在生日时吃下去能长寿。
仆人找到寿星帽，递给小司夜，又亲自给北挽老太爷戴上。
靳斯理已经推着大蛋糕到北挽城的面前……
蛋糕的成品不怎么好看，奶油不平整，裱花很难看，连水果都放得乱七八糟的。
小司夜也没有什么厨艺的天分。
还好靳斯理让佣人在一旁帮忙，这个蛋糕才不至于做失败。
北挽城瞅着这蛋糕上扭七扭八的字：“真丑。”
“给你吃就不错了，还嫌弃！”
“……”
“╭(╯^╰)╮嘴巴跟爸爸的一样难听。”
都是说话难听，把真正的情绪放在心底的那号人。
“好啦，司夜知道你现在已经感动得七荤八素，眼泪盈眶，趁着这么黑，你哭出来，没人会笑话你的。”小司夜坐在北挽城的膝盖上，小大人地拍拍他的肩头。
“笑话，我会哭？”
“来，纸巾给你擦擦。”
“……”
那只金刚鹦鹉倒是学舌很快，嘎嘎的嗓音喊着：“纸巾擦擦，纸巾擦擦。”
顿时惹来一阵笑声。
“小少爷不要闹家主了，快让家主许个愿，吹蜡烛吧！”
悠扬的旋律中，佣人们围成一个小圈，鼓着掌：“许愿，许愿，许愿！许愿！”
大概北挽城这一生都没有跟下人这样打成一片过。
一张轮廓深邃的脸，在烛光中僵着，很不自然。
半晌，小司夜才说动他双手合十。
“默默地在心里许下心愿了，会实现哒！”
北挽老太爷的心愿，大家心照不宣，都知道他想荻音家母出现。
北挽城目光恍惚地盯着烛光，不会实现了……他心里知道，荻音她永远都不会出现了。
那个女人是他一生最爱，也是这一生最对不起的女人，也许只有他真的死后见到她才能赎罪了。
……
生日宴结束后，小司夜坐在北挽老太爷怀里晃着两条细长的小腿。
“对了曾祖父，司夜还有礼物要送给你。”小家伙跳下他的膝盖，像个小火箭一样跑到桌上抱来一个紫色的盒子，递到他面前：“这个是爸爸和妈妈为你准备的礼物哦。”
北挽城剑眉微挑，似乎有些难以置信。
“快打开，快打开，司夜想看看爸爸妈妈的礼物！”小司夜在一边鼓掌叫着。
北挽城沉吟了片刻，伸手解开上面的蝴蝶结，小司夜已经迫不及待地帮他打开盖子，里面整齐放着一条黑色的围巾。
展开后一端用红色毛线织成祝福语，很独特的一条围巾……
“这是妈妈织的。”小司夜瞪大眼睛，小手抚摸着上面的字体。
北挽城拧眉：“你妈织的？”
“对啊，妈妈心灵手巧，司夜和爸爸的毛衣围巾都是她织的。”小司夜指着自己里面穿着的毛衣给他炫耀。
北挽城眼底掠过深谙，盯着手里的围巾不知在想着什么。
小司夜爬上他坐着的椅子，拿起围巾帮他系上，鼓掌：“真好看，妈妈的眼光就是好。”
“是啊，不得不承认，她眼光的确很好……”北挽城怔忡间无意说道。
看来在他心里已经接受伊希娅这个孙媳了吧？
那曾经他不认同他们在一起是因为嫉妒吗，嫉妒北挽君找了一个和荻音如此相似的女人？
只是他们一路走到现在依然感情很好，反而他和荻音是悲剧收场。
“曾祖父在想什么，司夜说的话都没听到。”
小司夜的话音将北挽老太爷的思绪拉回来，他抬起脸看他，“你说什么？”
“司夜替爸爸妈妈问曾祖父喜不喜欢？”
“喜欢。”北挽城大掌盖在他头上，似乎想到什么似的，抱着他来到书房。
金碧辉煌的书房只有他们两人。
“看到那面墙了没有？”
小司夜在他怀里点头，“司夜看到了。”
“在这面墙后面有个房间，里面藏着很重要的东西。”
“什么东西？”
北挽老太爷放下他，走到那面放置书架的墙前，当着小司夜的面推了一本书，只见那面墙摩擦着地面折叠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