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查封了望月山庄以后,应琪只是让凤鸣卫鸳鸯骑清理了尸体以后,就命令众人在望月山庄住了下来,毫不在意这里刚刚还血流成河。
望月山庄上格外寒冷,幸好这里储存的干柴也很多,几个大厅都聚满了烤火的凤鸣卫鸳鸯骑,夜不卸甲,手不离刀,足够看出她们对危险的警惕性了。
应琪倒是无所谓,随随便就拆了外面的雕栏玉砌,就用来烧火取暖,好像她钱财真的如粪土一般。
苏钰和梁子衡还有苏灵清正在内院之中,诉说着应琪口中的二十一年前的辛秘。苏灵清倒是无所谓,毕竟二十一年前,她的父母都还没成婚呢!
只是梁子衡眉头紧皱,不知在想些什么。
苏钰注视着梁子衡,问道:“今天上午,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梁子衡点点头,犹豫了半天,却说道。
“我先问你,如果我不让你卷入这次是非之中,你是否愿意退出来?如果你愿意退出来,你也已经看到了,我们的使命已经完成了,完全可以明天就离去。”
“不要跟我说那些流民,就算你现在驱赶那些流民,他们也会回到首阳山安家落户。更不要提那个什么长公主殿下,你和我都清楚,她最终的结局就是失败的。”
梁子衡认真地看着苏钰,甚至不知不觉加重了语气。
苏钰从梁子衡的眼神中,看到了深深的焦虑不安。
是胆寒?是恐惧?是逃避?是愧疚?
无比复杂的的感情在梁子衡的瞳孔中,还有脸上,交织着缠绕着。
“是……他们来了吗?”
苏钰口齿轻吐,小心翼翼地问道。
“嗯……”梁子衡闭上了眼睛,痛苦地说道,“那些人的尸体上的伤口都很修长,杀人的手法很眼熟,几乎都是一刀毙命。那是苗刀造成的,这个世界上除了南陈的羽林卫,就只剩下『影』在使用苗刀了。”
“单凭你说的苗刀并不足以证明他们就是『影』,苗刀这个东西算不上多么稀奇,在南陈这些苗刀那些世家门阀家里都会收藏几口刀,你过于担心了。”
苏钰摇摇头,否决道。正因为苗刀是南陈羽林卫的专属佩刀,所以很多世家门阀才会热衷收藏这种佩刀。
“还有它……”梁子衡摊开了手,手上静静地躺着一根细小狭长的银针,“这是君山银针,是经过顶尖工匠打造的连弩才能使用的暗器,暗器上淬了剧毒,见血封喉!”
这枚暗器,和苏钰心心念念的君山茶叶同名,但是和沁人心脾的茶叶不同,这枚君山银针,却是实实在在的要人命的。
苏钰这才相信了梁子衡说的,『影』真的介入了此次风波之中了。然而苏钰却盯着梁子衡,坚定地说道。
“既然他们已经来了,那我就更不能走了,我要亲手抓住他们!我不管是谁在背后搞鬼,我都会将他碎尸万段!因为『影』只属于我们苏家,除此之外,任何人,都不可以都不能妄图染指!除非我亲手毁了它!无论谁,挡在我的路上,都将是我的敌人,不死不休!”
苏钰脸色狰狞,仇恨的火焰在苏钰的瞳孔之中剧烈的跳动着,像是一只洪荒巨兽,在苏钰的心里深处,悄然觉醒!
“你是傻逼!”
梁子衡直接破口大骂,他没有想到苏钰竟然这么疯狂,“你根本不知道他们的恐怖!你是在自寻死路!”
“那又如何?我知道,你会帮我的,对不对?”
苏钰抬起她高傲的头颅,苏钰无比骄傲,这是来源于她骨子里的骄傲。哪怕她很多时候选择了妥协,也从未代表她骨子里屈服了谁。
梁子衡惨然地退了几步,无奈地说道。
“你太傻了,就算死,也不能让你一个人被欺负啊……”
苏钰自信一笑,她就知道梁子衡一定会帮她的。恐惧吗?没有!苏钰心中此刻只有兴奋,和自己父亲手下最神秘最强大的组织就好交手了,苏钰只感觉到了自己那浑身的血液都在燃烧着。
“走吧,去前厅吧……”
苏钰立马向前厅走去,既然已经清楚了卷入了首阳山的两股神秘势力的身份,那么苏钰当然第一时间去找应琪商议明天的作战计划了。
只是苏钰没有注视到,苏灵清眼中闪过的复杂的眼神。
后院只留下了梁子衡和苏灵清两个人了,气氛似乎有些尴尬,苏灵清冷漠地盯着梁子衡,问道。
“你不是说过吗?你会为了我而去死!”
苏灵清这句话问得莫名其妙,然而梁子衡却苦笑着看着这个身子娇小的小女孩子,说道。
“我可以为了你而死,前提是如果我还能活下来。”
“所以在你心里,苏钰比我更重要?”
苏灵清不善地盯着梁子衡,语气丝毫不像是一个小女孩子,倒像是一个成年女子。
“那是自然……”
梁子衡果断地说道,就转身向大厅走去了。如果梁子衡没有长时间出现的话,以苏钰那观察入微的心思,肯定会怀疑的。
“你是个骗子!骗子!大骗子!”
苏灵清在梁子衡的背后,奋力地大骂着,发泄着心中的愤懑。
然而苏灵清骂完以后,只能气得跺跺脚,照样跟上去了。苏灵清明白,梁子衡对苏钰那是深入骨髓的爱,对于苏灵清自己,梁子衡只是在为自己赎罪罢了。
大厅内,苏钰早就转了出来,老远就看到了坐在人群之中十分显眼的应琪了。
苏钰加快了脚步,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兴奋,小跑到了应琪跟前。
“跟他说了?”
“嗯!”
“他也答应了?”
“嗯!”
应琪不可思议地看着苏钰,实在想不到,梁子衡那个家伙,竟然为了苏钰连命都不要了?
应琪是完全清楚知道这次行动的内情的,本来她就抱着必死的决心来首阳山的,毕竟『沣水军』绝对是应琪十分忌惮的存在,尤其是那个男人!
结果路上遇到了二十七具『沣水军』的尸体,这就说明了首阳山还混进了一股更加可怕的力量,甚至这个力量应琪现在还一无所知。
所以应琪对这次的首阳山之行,已经不抱有什么活着走出去的想法了。
“不得不说,我很嫉妒你,不过咱两的结局是一样的,反正十死无生。”
应琪嘟囔着,面色有些复杂。